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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做了一個決定,撥打了一個電話。對方要到今天傍晚才能見我,可想而知,頗有一些麻煩需要解決,因此我把一整天時間都花在打扮和準備上了。

我靠著溼紙巾加綠色啫喱在一家麥當勞的洗手間裡梳洗了一陣,又換上一件不值錢的薄裙,尋思著該說些什麼。奇怪得很,我竟然迫不及待地盼著這次見面。此前那一段狗屎不如的生活讓我頗不耐煩:公用洗衣機裡總是卡著別人的溼內褲,還有人猶猶豫豫地伸出手指捏著內褲扯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那間木屋裡的地毯有一隻角總是有點兒溼漉漉——浴室的水龍頭一直在滴水。

下午五點鐘,我駕車往北駛向會面地點,那是一家名叫“馬掌巷”的賭場,我的眼前冷不丁就出現了它的身影,看上去恰似一片稀稀拉拉的森林中冒出了一片閃爍的霓虹。我停下車,打量著四周的景色:一隊上了年紀的老傢伙正拖著柺杖、步行器和一搖一晃的氧氣瓶匆匆奔向燈火通明的賭場,看上去好似一隊支離破碎的昆蟲。一些愣頭青正急急忙忙在這群耄耋老人中穿來穿去,他們身上的打扮考究得過了頭,一定是看多了拉斯維加斯賭場片,正千方百計學著著名組合“鼠幫”<sup><small>[1]</small>的做派,實際上卻正置身在密蘇里州的樹林裡,身上披著一套不值錢的西服,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寒磣。

我從一塊閃亮的廣告牌下鑽進了賭場大門,那塊廣告牌正鼓吹著一支20世紀50年代的“嘟哇”和聲樂隊再次聚首,上面寫著“表演只限兩晚”。進到屋內,賭場裡寒氣入骨,吃角子老虎機叮叮噹噹地響著,歡樂的電子樂唧唧啾啾地唱著,跟機器前面那一張張呆滯耷拉的面孔極不相稱,機器前面那些傢伙還撇開了晃來晃去的氧氣面罩在抽著煙。投個幣——投個幣——投個幣——再投個幣——“叮叮”!投個幣——再投個幣。一群喝得爛醉的愣頭青跌跌撞撞地從旁邊經過,他們必定是一幫參加單身漢派對的傢伙,嘴唇上的酒都還沒有乾透。這群人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我,他們正談著女孩,嘴裡說著“給我們找幾個妞來吧”,可惜這裡為數不多的幾個妞簡直炙手可熱。這群愣頭青必定會再喝上一場,把滿心失望拋到腦後,要是回家的路上沒有失手把同駕一輛車的兄弟幹掉幾個,那就算得上他們有福了。

按照計劃,我在賭場門口左側盡頭的一間小酒吧裡等待,望著那支上了年紀的少年組合為一大群頭髮花白的觀眾唱歌,觀眾們一邊打著響指一邊鼓掌,一雙雙飽經風霜的手在免費贈送的花生上摸來摸去。骨瘦如柴的歌手們身穿炫目的晚禮服,看上去形容枯槁,正小心地扭著換過的髖關節,跳著一曲垂暮之舞。

乍一看來,在賭場會面似乎是個好主意,該賭場正好位於高速公路旁,裡面滿是酒鬼和老人,而這兩種人的眼神恰恰都不太好使,可是眼下我卻感覺又擁擠又忐忑,既要時時提防每個角落裡的攝像頭,還要當心一扇扇門會在猛然間關死。

我剛要起身離開,他卻施施然露了面。

“艾米。”他喊。

剛才我打了個電話讓忠心耿耿的德西前來搭救,事實上,德西與我從未真正中斷過聯絡,他也絕不會害得我膽戰心驚——別管我對尼克和我父母胡扯了些什麼鬼話。這又是一個住在密西西比河邊的男人,我一直心知他遲早會派上用場;拜託,我至少也得有個可供隨意驅策的男人吧!德西屬於喜歡英雄救美的型別,他打心眼裡中意麻煩纏身的女人。離開威克郡這麼多年來,我每次都會在互通音信時問起他的新女友,不管那女孩是誰,德西總是同一副腔調:“喔,很不幸,她的情況不怎麼樣。”但我知道,不管飲食失調症也好,止痛藥上癮也好,嚴重抑鬱也好,對方的麻煩對德西來說倒是件幸事,在床邊護花之時正是他最快樂的時刻。魚水之歡並非德西的最愛,他愛的只是端著湯汁隨侍在側,用略有些拘泥的聲音說道:“可憐的寶貝。”

此刻他正在眼前,身穿一套適宜仲夏時節的白色西裝(德西每個月都會清換衣櫃裡的服飾,在他看來,適宜六月的服飾到七月就已經過季,我一直很欣賞科林斯家對服飾保有這種一絲不苟的自律性),看上去英俊瀟灑,可惜我看上去卻並不美貌——我可時時記掛著自己那副眼鏡和腰上的一圈贅肉呢。

“艾米。”他摸了摸我的臉頰,隨後將我擁進懷中,他並未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我,那可不是德西的作風,他只是妥帖地擁人入懷,彷彿他的懷抱專為你量身打造,“親愛的,你簡直想象不到,接到那個電話時我還以為自己發了狂,我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呢!之前我為你做了好些夢,幸好你還活著,還接到了你的電話,你還好嗎?”

“現在沒事了。”我說,“現在我終於安心了,前一陣子很難熬。”突然間我淚流滿面,流下的可都是一顆顆貨真價實的淚珠,不過流淚讓我大大鬆了一口氣,而且十分契合當下的情境,因此我放開自己盡情地哭了起來。當初膽大包天地制訂了這個計劃,提心吊膽地怕被逮個正著,後來丟了錢,被人暗地裡捅刀子,被人推推搡搡,還生平第一次變成了孤零零一個人,此時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隨著眼淚一點兒一點兒地流走。

哭上大約兩分鐘後,我會變得非常美貌,如果時間超過兩分鐘,我會忍不住流出鼻涕,面部也會變得水腫,但只要不超過兩分鐘,我的眼睛會顯得更大,嘴唇會顯得更加豐滿,雙頰也會泛上紅暈。此刻靠在德西寬厚的肩膀上,我正在邊哭邊數數:“一秒,兩秒,三秒……”數到一分四十八秒時,我收住了眼淚。

“很抱歉我不能早一點兒來,親愛的。”德西說。

“我知道傑奎琳把你的日程排得有多滿。”我把罪過推到了傑奎琳頭上——德西的母親在我們之間是個敏感話題。

他細細地端詳著我,“你看上去……樣子變了許多。”德西說,“尤其是面頰十分豐潤,還有那一頭可憐的秀髮……”他住了嘴,“艾米,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滿心感激的時刻,來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我講了一個讓人後背發寒的哥特式故事,故事中交織著佔有慾與怒火,交織著中西部風格的野蠻殘暴,“女人就要乖乖待在家裡生孩子”,野獸一般地管這管那,交織著強姦、藥片、烈酒、拳頭,還交織著尖頭牛仔靴踢在身上的一腳又一腳、背叛與恐懼,父母的漠不關心、孤立無援的感覺,再加上尼克最後扔下的幾句話:“永遠也別動心思離開我,那樣的話我會殺了你,不管怎樣我都會找到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告訴德西,為了自己平安無事,也為了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平安無事,我不得不銷聲匿跡,眼下正急需他伸出援手——我需要他,他是我的救星。我的故事會結結實實滿足德西那一腔呵護殘花敗柳的熱切希望,誰讓我現在變成了一朵最為經霜受雪的殘花呢。早在寄宿制學校時,我就已經跟德西講過一個故事:我的父親每天晚上都會鑽進我的臥室,而我身穿粉紅色的花邊睡袍,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一直等到父親完事。自從這個謊話進了德西的耳朵,他就對我深陷愛河,我心知他想象著與我翻雲覆雨,想象著在進入我體內的那一瞬間對我萬般溫柔千般體貼,輕輕地撫摸著我的秀髮,我還心知他想象著我在委身於他時輕輕地抽泣。

“我絕不能再過以前的生活,德西,尼克終有一天會殺了我,我會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但我又不能讓他坐牢,當初我只是想銷聲匿跡,我不知道警察會把他當成兇手。”

我說著嬌滴滴地向臺上的樂隊瞄了一眼,一位瘦骨嶙峋的古稀老人正唱著一首情歌。在離我們這一桌不遠的地方,一個後背挺得筆直、蓄著鬍鬚的男人把自己的杯子對著附近的一隻垃圾桶扔了過來,那隻垃圾桶正靠著我、德西和一堵牆,要是當初我挑的是個風景如畫的座位,那該有多好哪。扔杯子的傢伙正歪著腦袋打量我,那副迷惑不解的模樣顯得有點兒過火,如果他是個卡通角色的話,只怕已經撓了撓腦袋。不知為何,我心裡冒出一個念頭——“這個人看上去挺像個警察”,於是轉過身把後背衝著他。

“你根本用不著擔心尼克。”德西說,“讓我來操這份心吧,我會料理好這個爛攤子。”他說著伸出了一隻手,那是我們少年時代的一個手勢,表示德西是我的護花使者,在身為少男少女時,我們兩人曾經正兒八經地玩過這一套。於是我裝作把莫須有的煩惱放在他的手掌裡,他握起拳頭,我居然真的感覺好受了一些。

“不行,我不會去料理這個爛攤子,我倒真心希望尼克因為他乾的那些事丟掉小命。在一個講道理的社會中,他理應如此。”他說。

“嗯,可惜我們這個社會不講道理,因此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我說,“你覺得我這個人太心狠手辣了嗎?”其實不用他開口,我已經對答案心知肚明。

“親愛的,當然不是,你只是迫不得已,你要不這麼做才沒道理呢。”

他對懷孕的事情連問也沒有問一聲,我就知道他不會問。

“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行蹤的人。”我說。

“我會好好照顧你,你要我怎麼做?”

我裝出一副猶豫的模樣咬著嘴唇,先掉轉目光望向遠方,又讓目光落回德西身上,“我需要一筆錢過上一陣子,我原本想找一份工作,可是……”

“哦,不,千萬別去找工作,到處都是關於你的訊息。艾米,所有的新聞節目、所有的雜誌,會有人把你認出來的,就算你……”他邊說邊摸了摸我的頭髮,“剪了一個動感十足的新發型。你是個漂亮女人,漂亮女人想要銷聲匿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幸的是,我覺得你說得沒錯。”我說,“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在利用你,我只是不知道還能去什麼地方……”

這時女招待走了過來,將我們的飲料擱在桌上。她是個深色頭髮、長相平平的女郎,卻死活精心打扮想給自己添幾分姿色。我扭開面孔不讓她看見我的正臉,卻一眼望見那個蓄著鬍鬚、頗為好奇的傢伙又靠近了一些,正站在附近微笑著端詳我。我目前的表現真是上不了檯面,往日的艾米絕對不會動心思到這個鬼地方來,健怡可樂和我自己的體臭害得我暈頭轉向。

“我給你點了一杯金湯力。”我說道。

德西對我做了一個怪相。

“怎麼啦?”不過沒等他回答,我已經心知肚明。

“我在春季才喝金湯力,眼下已經改喝‘傑克丹尼’威士忌加薑汁了。”

“那我們就給你叫一杯‘傑克丹尼’加薑汁,我來喝金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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