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終究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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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我想你幫我一個忙，我需要什麼東西跟你交換？”

不染笑了，“雖然我師傅跟你鬧的很不愉快，我們之間畢竟沒什麼深仇大恨，我也沒修成一位盡職的道士，滿腦子降妖除魔的觀念。我知道你是一隻善良的好狐妖。相識這麼多年了，談什麼交換！只要你一句話，我幫你這個忙。”抱歉地嬉笑一下，“就是不知我不著調的法術，能幫你多少。”

不染的慷慨如暖流一般熨貼了兔兒千瘡百孔的心，還是不染有人情味，不似靈鏡和老君那樣，凡事都要個交易。一把抓住不染的手腕，“隨我入宮。”

轉眼之間，不染已和兔兒出現在巍峨的宮殿之中。兔兒指著瑄華宮內舞影曼妙的女子，對不染道，“幫我把她打回原形。”

不染瞠目結舌地望著殿內的翩躚舞者，又愣愣地望向身側的兔兒，“你們……你們……哪個是真的？”

一模一樣的臉，一樣的硃砂痣，一樣的水眸瀲灩……只是一個妖媚，一個清麗，一個目光如劍，一個柔和如暖水。

“你覺得我們哪個是真的？”兔兒端端看著不染，毫不避諱地讓不染將自己的臉看個仔細。不染又望向殿內薄衫半遮玉體的妖嬈美人，訥訥出聲，“我覺得……你是真的……可你身上沒有妖氣，她卻有妖氣。”

不染也舉棋不定了，“我不會傷害一朵，萬一你利用我傷害一朵……”

“曾經你一路揹著我回京城，還去醉悅閣找過我，我義母崔媽媽都告訴我了。你還曾經等在宮門外希望能見到我，只可惜宮門戒衛森嚴你根本進不來。還記得在在尼姑庵，你身邊總是圍繞很多模樣俏麗的年輕姑子，你還吹噓你是捉鬼降妖的能人異士……”

“我相信你了。”不染羞赧少年時的輕浮，拽了拽兔兒的衣袖叫她閃身到後面以免誤傷，一邊施法一邊問兔兒，“你為何成了凡人？”

“日後我會告訴你。”兔兒敷衍道。

一道金色的流光在雪花中射向殿內曼歌曼舞的靈鏡，然還不待近靈鏡的身，已被反射了回來。幸好兔兒和不染都不是妖，否則定要現了原形。不染苦惱抓頭，開始畫符，然符紙還未寫完居然燃起一簇火焰，灼得不染手指刺痛趕緊丟掉符紙，亂腳踩滅火焰。

殿內的靈鏡忽然伏到在地，扶住胸口，滿面痛苦地望著羽瑄。

“小朵！”羽瑄驚呼一聲，抱起靈鏡。

“瑄，有人暗算我。”靈鏡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好不可憐！

“大膽！”羽瑄低吼一聲，亮出長劍便衝出大殿。外面下起了大雪，雪白的雪花與他銀白的長糾纏不散。

“什麼人！”羽瑄鋒利的劍刃指著宮門口的不染，嚇得不染一疊聲地跪了下去。

“小道不染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緣何暗算靈妃！是何人指使你！”羽瑄怒喝著，全然不似先前時那般冷靜沉著，兔兒從他身上看到了惑庸之態，用不了多久，羽瑄就會被靈鏡徹底操控，成為靈鏡想要的樣子。

“瑄，一定是皇后娘娘氣臣妾先前說的那句人老珠黃，知道妾身狐妖身份，特找來道士降拿我。”靈鏡淚水漣漣，哀聲慼慼。

“金寶！宣皇后！”

“慢著！是我指使不染來降妖。”兔兒從不染身後站出來，本不想這麼快和靈鏡同時出現在羽瑄面前。不知靈鏡為何執意針對王慧潔。若羽瑄在夢境中親手開了殺戒，被夢血侵身，就是他願意離開夢境亦再不能。

“你……”羽瑄痴怔地望著兔兒。

“瑄！竟有個和妾身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皇后果然下了好大一番功夫，非要將我們分開！”靈鏡拽著羽瑄的胳膊，直接擋住羽瑄的視線，讓他只能看著她。“那是假的！我才是你的小朵！”

“羽瑄。”兔兒邁進瑄華宮，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恍惚間似回到了從前，“你忘了你如何受傷昏迷？忘了你已回到你的南海龍宮？你是龍宮太子。這裡的一切只是夢境，都是虛假幻化，不是真實。不要沉迷於此，與我一同離去。我才是真的一朵。”

向羽瑄伸出手，他卻遲遲沒有掙開靈鏡走過來。

“瑄！不要相信她！她是假的！我才是一朵！你深愛的一朵！她眉心的硃砂痣只是血滴乾涸，根本不是我！”靈鏡一揮手，便已抹去了兔兒眉心的血滴。

羽瑄迷惘地望著兔兒，又看向懷中的靈鏡，俊臉染上一層寒霜，一閃而逝炯亮的雙眼漸漸暗淡下去，軟聲對懷裡的靈鏡說，“小朵，別怕，我只在乎你，儘管她和你有一樣的臉，她也不是你。”

靈鏡笑著勾住羽瑄的脖頸，貼在他的耳邊柔聲軟語，“瑄，殺了她，別叫她迷惑你的心。”

“靈鏡！你是在害他！”兔兒大喊，就在羽瑄的長劍刺來的那一刻，她不躲不閃，只問羽瑄，“在妖界你刺我一劍，而今還要再刺我一劍？羽瑄！”

清楚看到羽瑄眼底出現的裂痕，兔兒再次揚聲質問他，“你若真的愛過我，豈會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我！我來接你回去，你必須跟我走！”

喊著，眼裡已噙滿淚水。羽瑄的劍刃停頓在兔兒的心口處，再也不能迫近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