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變奏曲（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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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他還是因為一種莫名其妙的理由離開了邵竹的身邊，徑直走回了自己的家中。像往常那樣把門鎖上之後，他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躺在了床上。沒得那個自己需要思考回憶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他總是習慣讓自己與床接觸，好像床就是自己的自習室一樣。

記憶之中熟悉的背影啊......

還記得，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會來到這個國家這個城市的嗎？

以尋找父親為由......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實也不過是一年之前。那時候的自己還尚未是一個握著名為八咫鳥的妖刀自稱為劍客的人，天舞這種絕技也還不是自己的所有之物。事實上，這一年來，自從那個夜晚過去之後，自己的劍術，好像就再也沒有精進過一絲一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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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個夜晚。

在熟悉的父親、妹妹，還有自己至內心的目光之下走過了男人一生的一條分界線，平凡樸素地走離了自己的少年時光。然而，遺憾就是，自己距離掌握嵐流的奧義，天舞，卻還差那麼一點距離。明明好幾次可以在木劍對決之中戰勝父親，明明已經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承認。但是就不知道是在哪個方面欠缺一點領悟，自己沒有能夠在十八歲的這個年齡去初步接近嵐流的奧義。

明明，自己的父親，七瀨神集，就是在十八歲的年紀，用手中的八咫鳥第一次使出了那一招。

比起從父親的手中得到八咫鳥，這一把在武士們以生命為賭注揮舞著刀劍行走江湖時，被不明人士鍛造出來的太刀。那時候的荒，還是更在意如何才能夠用出那越極限的奧義。

現在夜色沉寂，但是荒卻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啟門朝著外面望了望，看到走廊過道早已是黑暗沉寂之後。他偷偷地帶上了自己的木刀，朝著院子走去。今天早上，自己竭盡全力嘗試著使用天舞但是卻在連第一擊都沒有成功揮出的情況之下被父親一刀就擊敗了的場景還是在腦中格外清晰。

到底，是哪個地方不對呢？

荒穿上了劍道服站在了自己平常練劍的時候會站在的地方，有點慌張地握住手中的木劍，對準了眼前的木樁，現在的他心思有那麼一點煩亂。

他閉上眼睛，嘗試著用深呼吸和對於父親在自己的面前使用天舞的回憶來使自己冷靜下來。在記憶之中，那一個傍晚，父親用手中的八咫鳥對著這個木樁使用天舞的景象在心中記憶猶新。這是他唯一一次見識到這個奧義，當父親告訴他這就是嵐流的最高境界之一的時候，身為嵐流的繼承人的他，彷彿也在無意之中自己拿起了領悟天舞的任務。

他不知道天舞具體的步法，他只知道那是如風一般地運用劍覆面敵人的招數，就像是一瞬間有一千把劍同時砍向敵人一樣地攻擊。但是怎麼說呢，能夠使用這一招的父親就好像擁有自己所沒有的東西一樣。就像只有擁有殺意波動才能夠學會瞬獄殺這個最強大的奧義，沒有那種東西的自己，不論再為強大，也無法如風一般地覆面敵人。

從回憶之中睜開眼睛，雙眼直直地盯著手中的木劍，嘗試著把尚未冷靜下來的心中的萬千思緒丟棄在一邊。荒朝後拉開一步，擺出了對劍的姿勢，雙目緊鎖。所有人總是說自己已經達到了劍術的一種境界，就連父親也是這麼說的話，如果他們所言為真的話，那麼自己距離掌握天舞，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頓悟而已，只有那麼一點再練習而已。

那麼.......

模仿著父親的步伐，荒做出了拔刀的姿勢將劍側在身邊，單手緊緊握著劍柄。在心中用自己的母語重複了一遍那一句話

（風是天的舞蹈......）

接著，揮出第一刀。

第一刀準確無誤地命中，但是反作用力卻讓自己一時間難以揮出下一刀。荒盡力地突破著，模仿著父親的背影對著眼前的木樁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連擊，想要讓自己重新展現出嵐流的奧義，天舞。然而，木劍與木樁產生了幾十次碰撞之後，自己所完成的一整個動作不過是普通的連擊而已，完全沒有天舞的那種感覺。

「呵.......呵......」荒暫時放下木刀，看著眼前的木樁。當年自己的父親給他留下來的天舞的痕跡還很新，就像是早上一筆一劃刻上去的一樣。而自己卻再一次在嘗試之中失敗，看著這幅景象，荒不禁獨自失望著。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明明每一個人都說自己已經到達，或者說是相當接近頂端了。

荒看了看眼前的木樁，再看了看手中的木劍，一種想要把這把木劍丟掉的心情出現在了心中。

「還是在嘗試著學會天舞嗎，荒。」在自己不斷地猶豫的時候，父親的聲音突然之間透過黑暗的庭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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