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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乾雞說這話的時候很隨便,看不出他神情有何變化。夕羽惠大概也聽到了他的話,停下腳步回頭朝我笑了笑。我反而有點懵了。怎麼這樣就進了龍宮了?我曾經在我們這一路上,想到了無數種,我們進入龍宮時的場面,各種血腥或者慘烈的場面我都想到了。但是眼前這種場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是不是也太不合邏輯了?進入龍宮的方式只能說太平淡了。沒有流血,沒有打鬥,甚至沒有任何的阻礙。

就在這山太爺的帶領下我們就進入了傳說中的龍宮了?這聽上去有點不太靠譜。再說山太爺怎麼就知道我們要去龍宮?最關鍵的是為什麼山太爺可以堂而皇之的隨意進入龍宮,我腦子還是有點迷糊,也許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按理說虵王這種處心積慮的人,應該會防止外人進入,在通往自己大殿之中的路上,設計各種機關才對,沒想到我們就這樣毫髮無傷的進來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該不是風乾雞他記錯了吧。

於是我很疑惑的問道風乾雞:“小哥,你怎麼知道這就是龍宮?咱們這就算是進龍……宮了?”我有點遲疑。

風乾雞朝我點頭說道:“剛剛我們在玉門旁邊,你沒有看到上面所刻制的畫面嗎?咱們現在的確是在龍宮之中了。”

我呆滯的搖搖頭,對他說:“剛才我真沒有留心玉門上畫的東西,再說那玉門離我還有一段距離,我看的也是不清楚。上面到底畫的是什麼?”

他停下了腳步,對我說道:“玉門四周有四幅不同的畫,分別畫的是,一條頭中分別長有兩角的巨蛇在森林裡騰空而起,瘋狂的吞食著一些張牙舞爪揮舞著手臂的人。這些人有一個奇怪之處,就是在門畫種統統都沒有畫上腿,上半身下面只畫有一個細細的東西做支撐,筆直的立在原地,任意的被巨蛇宰殺;然後下一幅,是一個身高異於眾人的首領,背後插著一面角形旗,在領導著人們奮勇的抵抗,這個人的腿扭扭曲曲的從下而上,但是其餘的人任然是那樣只有上半身的活動,下半身完全沒有任何形態,還是那樣的一筆帶過。雙方廝殺的異常慘烈。人們有的被蛇咬死,有的正在被巨蛇吞入腹中,還有的被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傷到,癱倒在地上,表情異常的痛苦,整個下半身突然就消失了,看起來和前面的刻制之風完全迥異,就像是故意沒有被畫上。而那隻巨蛇全身也都爬滿了人,人在蛇的身上就像一個個小螞蟻而已,有的人拿手裡的東西刺向蛇,有的人甚至伏在蛇身之上,直接用嘴啃食。密密麻麻的幾乎要將蛇包住;第三幅是,那個身高異於常人的首領,站在蛇頭之上,雙腿居然彎彎曲曲微分站穩,手持一把角旗利刃刺中了巨蛇的頭部,然後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最後一幅是,這些人在朝一個人身蛇首的人頂禮膜拜,而那個人的頭上就掛著一個蛇形的頂冠,頂冠上的蛇張開大嘴露出了兩顆異於它身體形態的側牙。”

“中間還有一幅畫。”夕羽惠接著話說道。

我於是又說道:“別賣關子了,中間畫的什麼啊?”

她一字一字的對我說:“一個張開大嘴的巨大蛇頭,然後一群人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漠然的朝蛇嘴中走去。”

光是聽她說,我就嚇得夠嗆。這意思是,凡是進門的都是進了蛇嘴了?那這不就是送死的意思嗎!我想到這馬上快走幾步趕上前面的夕羽惠他們,生怕一會趁我不注意,突然又出什麼變故。

看樣那副門畫還是在刻畫的虵王的功績。但風乾雞所說的那些沒有腿的人是怎麼回事?說來也奇怪,我們這一路似乎沒有發現任何關於虵國人的資訊,就連我們從水凌門進入虵國之後,除了遇到那些血屍之外,一點“人”的痕跡都沒有發現。如果那些血屍也算人的話。虵國就像從來沒有人生活過一樣。還有門畫中那條巨蛇,難道那條長角的巨蛇就是龍?

那也太扯了,自古龍都是祥瑞之物,我國古代傳說中的靈異神物,亦乃萬獸之首。傳說虎鬚鬣尾,身長若蛇,有鱗若魚,有角仿鹿,有爪似鷹,能走亦能飛,能大能小,能隱能現,能翻江倒海,吞雲吐霧,興風降雨。《山海經》中記載,“夏後啟、蓐收、句芒等都‘乘雨龍’。另有書記‘顓頊乘龍至四海’、‘帝嚳春夏乘龍’,在《爾雅翼》中說道∶龍者鱗蟲之長。王符言其形有九似∶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鬚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龍無尺木不能昇天。呵氣成雲,既能變水,又能變火。”前人們將龍分為四種:有鱗者稱蛟龍,有翼者稱為應龍,有角者稱虯龍,無角者稱螭龍。

我國目前發現的最早的龍形圖案來自於8000年前的興隆窪文化查海遺址,發現過一條長約19.7米、用紅褐色石塊堆砌、擺放的龍。

古時帝王更是被稱作龍的化身,伏羲女媧均是人首蛇身。“蛇身”即蛇形紋身,傳說是古越族習俗。後世帝王不再紋身,但黃袍上的龍還是細長蟠曲的蛇形之身。帝王們也被視為龍的化身。這樣一個高大的形象,絲毫不能和剛剛風乾雞所說的那種“宰殺”平民的巨蛇相較了。

虵王到底是蛇首人身還是人首蛇身,怎一點一直讓我們都十分困惑。從水凌門到剛剛的玉門,描繪的都是一個蛇首人身的東西,這和我們得到的訊息恰恰相反,難道是虵王的形象被有意的歪曲了?還是大家得到的訊息都是不真實的?

於是我問道夕羽惠:“是不是我們一直都把虵王的外貌搞顛倒了?這一路上咱們兩次經過‘門’,門上所記載的都是蛇首人身,這和我們得到訊息怎麼正好相反呢?”

夕羽惠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我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了,大家聽到的都是傳說,傳說本來就和事實會有很大的出入,經過這千百年的口口相傳,被錯誤的傳下去是很有可能的,沒必要太在意,反正咱們現在的確是已經進入龍宮了。後面的事情就不能聽傳說了,而是由我們親眼去見證了。”說到這我發現夕羽惠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想想她多年以來一直揹負著家族生的希望,或許壓力都會在這次“龍宮”之行後得到釋放吧。她來的目的就是找那顆“龍牙”,剛才的門畫上也確實記錄了虵王頭頂龍冠的傳說,而且龍冠之上的那張嘴怪蛇的側牙,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東西。多年的夙願就在眼前,換成誰心裡恐怕都難以平靜,但是夕羽惠臉上的神情卻異常的輕鬆,絲毫看不出她內心的波動。

我們一直向裡面走去,山太爺走在最前面,沒走幾步就回頭看看我們,好像怕我們忽然不見一樣。

走著走著,我看到前面的山太爺停了下來,在前方等著我們。風乾雞朝我們招手,示意我們快點過去,然後我和夕羽惠就跟著他身後跑了過去。山太爺見我們過去,隨即拉著我們向旁邊一轉,我們也馬上跟著照做。只見這時,我們眼前的玉道,不再是那種筆直的樣子,而是彎彎曲曲的一直向前延伸,玉道也突然變的狹窄了。只有大約兩個人並排走的程度了。我向後一看,後面竟然變的一片漆黑,完全不看到任何東西。

奇怪的是,這裡的“龍玉”不在是發出那種淡淡的光亮,而是一種深暗色,完全沒有了那種晶瑩剔透的感覺了,那股淡淡幽香也無處可尋。周圍取而代之的都是一盞盞“龍玉”包裹的玉燈,玉燈的色彩和龍玉幾乎沒有差別,在火苗的對映下,散發著幽綠色昏暗的光。這些玉燈看起來並不舊,燈體沒有灰塵甚至非常乾淨。就像剛剛制好的一樣。時不時的還有小水珠滴落,滴滴答答的作響。大概因為那幽綠色的光,使我感到整個玉道都有點陰森的感覺。就像來到了所謂的“地府”。幾乎是每隔幾步就有一盞,將這裡向深處都被照的很亮。我伸出手,向前比劃比劃玉燈的大小,不多不少正好有我兩個手掌的大小。它們樣子的確有點讓人不舒服,是一條條形態各異蛇的樣子,這些玉蛇雕刻的十分精緻栩栩如生,它們有的盤起身子,有的站立而視,有的向後縮身做出攻擊狀,甚至還有一些在模仿人的姿態,而且神態描繪的惟妙惟肖等等。但是這些“蛇玉燈”都有一個相似的地方,就是每條蛇,都是有兩個那種肉刺狀的東西長在頭頂,而且蛇的嘴巴都是張開的。燈芯就是從蛇的嘴中吐出。看上去就像蛇在噴火一樣,再配合上周圍昏暗的亮光,樣子著實有些駭人。

“難道這些就是長明燈?”我驚訝的問道他們。

風乾雞點點頭。得到他的回答我有點不淡定了。真沒想到長明燈這種東西是真的存在的。曾有一些書籍記載了長明燈的製作方法,大概意思是:長明燈是雙層結構,裡面的一個容器內裝燈油,燈芯用醋泡製,外層裝水,用以冷卻燈油;這是個偉大的發明,因為油燈消耗的油主要不是點燃了,而是受熱揮發,醋泡過的燈芯不僅能保持低溫,油壇外面的水也可以有效阻止油溫上升,但是長明終究是理想中的願望;在北京定陵的發掘中,陵墓正殿有一口青瓷大缸,內盛蠟質燈油,還有一個燈芯,這就是長明燈了,但是顯然這盞燈在陵墓封閉後不長時間就熄滅了,原因是密閉的陵墓中缺少燃燒所需要的氧氣。

長明燈不僅在中國古時十分盛行,就連西方也是十分風靡。根據古埃及、希臘和羅馬等地的風俗,死亡的人也需要燈光碟機逐黑暗,照亮道路。因此,在墳墓被密封前,習慣於放一盞燈在裡面。而富貴榮華之家就要奢侈一些,放上一盞不熄的燈,永遠為死者照亮。

公元527年,敘利亞處於東羅馬帝國的統治,當時在敘利亞境內的東羅馬士兵們曾發現,在一個關隘的壁龕裡亮著一盞燈,燈被精巧的罩子罩著,罩子好像是用來擋風的。根據當時發現的銘文可知,這盞燈是在公元27年被點亮的。士兵們發現它時,這盞燈竟然已經持續燃燒了500年!但是長明燈基本都是製作工藝較為簡單的材料,向這裡這種把長明燈和精緻的雕刻相互結合的手法,絕對是萬分的罕見。這對工匠技藝的要求用精益求精來形容都不足為過。虵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再次激起了我內心的好奇,這樣一個科技高度文明的國家怎麼就會在各個典籍中毫無蹤跡可查?

山太爺還是走在了最前面。夕羽惠可能看出了我有點害怕,微笑著悄悄的和我說:“大男孩,要是緊張就抓好姐姐的手。”然後伸出了另一隻手領著我的手。我又看到了那個小呆呆獸,那種朝我不屑一顧翻白眼的表情。而且不等我說話,小傢伙就一轉頭不再看我了。

這個玉道彎曲的程度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樣,每一個彎曲的角,都有一個自然的弧,根本不像是經過人工打磨的。我們越向裡走,感覺水滴聲越是頻繁,就像是下小雨一樣。氣溫也逐漸有點降低了,身體自然的感到了一絲涼意。我伸手摸了摸周圍的玉璧,一股透心的寒意直刺心底,不由的讓我哆嗦了幾下,把身上的那塊古玉也震了出來,打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滾到了前面的一段距離。回聲一直響了三次才戛然而止。

大概是我剛剛哆嗦滑稽的動作有點誇張,惹得夕羽惠和小傢伙呵呵的笑聲。這玉璧和我們剛才所走的玉璧應該都是“龍玉”,怎麼反差會如此之大?手上都是極小的水珠,看起來有點像是蒸汽那樣留下來的。我愁了那個小傢伙一眼,那小東西又朝我翻白眼,氣得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扭過頭不在理他,向前快跑幾步撿起古玉。

只見這時山太爺也被古玉碰撞聲吸引,向後看了過來。然後慢慢地朝古玉走了過來。我拿著古玉呆呆的看著山太爺,山太爺同樣也是呆呆的看著我。腮上的兩團肉都快扭在了一起,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我下意識的把古玉揣回了兜裡,然後踮起腳拍了拍山太爺,做了一個繼續走的手勢。他還是愣了幾秒鐘才一邊搖著大腦袋,一邊搖搖晃晃的向前而去。我又掏出古玉,確認一下是否剛剛被跌壞了,再確認無誤之後,馬上又將它揣回兜裡。這裡的這些“龍玉”的硬度我也見識過,萬一要是古玉被我剛剛出洋相的跌壞,那我估計回家也要被趕出家門了。

這時夕羽惠突然問道我:“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好像有什麼變化了?”

我立刻警覺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夕羽惠拍了我一下,說道:“你瞎看什麼呢!你不覺得這裡的玉道變了嗎?而且你看看那些長明燈是不是和剛剛有些不一樣了?”

“你別嚇唬我,難道那些小玉蛇會自己動嗎?”說完這話的時候,我馬上啐了幾口,生怕我這烏鴉嘴有靈驗了。說道玉道變了,似乎還真有那麼一點看上去和剛才我們剛進入時有點差異。但是具體的差在哪,我也不知道。只覺得周圍的玉璧在那種燈光的映襯下,細細的看去就像要合在一起,讓人感到有似壓迫感從中而來。

“你仔細看看,這些長明燈是不是比咱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小了?”夕羽惠對我說道。

我看了看左上方的一盞玉燈,那是一條身體翻滾著樣子的蛇。好像就是有點比剛才的小了不少,蛇的神態都不是那樣清晰可辨了,多少有點模糊的感覺。在玉璧上所佔的位置也明顯不一樣了,比剛剛小了不少。我於是伸出自己的手掌再次丈量一下,看看這東西究竟小了多少,也好判斷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和剛才進來時有什麼差別。

“一個;兩個。”怎麼還是兩個手掌大小!我呆滯的看著,自己眼前伸出的兩隻手,不禁頭皮發麻,難道說,是我們也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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