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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半個多月過去,秦水潯接到邊關守將的密報,秋水天已進入太平山最東部的小興山,沿著山脈向西搜尋,打探訊息計程車兵在山中見過他,他餐風露宿,鬚髮蓬亂,衣不蔽體,已如野人一般。

聽秦水潯激動地說完,雲韓仙出人意料地微笑,不置可否。

第二天,她起了個絕早,一口氣走到藏書樓,無視眾人驚詫的目光,踉蹌著直奔煙雨閣,撲通跪倒在太平圖下,目光焦灼地找到小興山,身體一點一點軟了下去。

錢老夫子跟在她身後進來,不忍多看一眼,正要把她扶走,雲韓仙突然啞著嗓子開口,“能不能給我筆墨紙硯,我要重畫《太平圖》!”

錢老夫子驚喜交加,立刻派人搬來書案,親自挑選文房四寶,親自磨墨。

待一切準備妥當,雲韓仙展開宣紙,用紙鎮壓好,竟也不去拿狼毫,端著硯臺就潑了下去。

墨在宣紙上迅速洇開,層層疊疊的山峰躍然紙上,雲韓仙拿起狼毫,點染勾勒,寥寥數筆就把山中的雲霧和樹木盡數繪出。

這邊墨跡未乾,她順手拉過一張宣紙,趁著紙在空中翩然欲飛,狼毫迅速點下,宛如一條潺潺的溪流從青山中逶迤而來。

待紙落到地上,高高的山峰和嶙峋怪石由遠及近而來,和溪流邊的點點青草一起逼到眼前。

錢老夫子磨墨磨得汗流浹背,再看雲韓仙,雖已連續畫了十來張,卻仍是臉色慘白,眉目清冷。

他屏心靜氣,手下越發細緻,雲韓仙似乎頗為滿意,看過硯臺時,常常送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窗前斑駁的光影不知不覺到了正中,又漸漸偏移,從耀眼的金變成沉鬱的紅時,雲韓仙突然停了筆,眉頭糾結如鎖。

她懸著腕斟酌良久,狼毫上餘墨已凝成一滴,搖搖欲墜,錢老夫子正想提醒一句,卻見她輕嘆一聲,在崎嶇的山路上畫下一個戴著斗笠的高壯男子。

西方的懸崖峭壁上,斜斜長著一棵遒勁的松樹,樹根盤曲錯節,如蜿蜒的龍身,樹冠散開如蓋,半輪紅日在樹頂掛著,似乎在以不可阻擋之勢下墜,連松樹都有不堪重負之感。

這個男子,正抬頭望向西天,滿臉粗硬的鬍鬚遮蓋了他的面貌,只剩下一雙虎目怒睜,那眼神,似要把太陽摘下來吞入腹中。

雲韓仙大笑著擲筆而去,煙波閣外,夫子和學生擠得水洩不通,卻都滿面肅然,沉默不語。

見她出來,大家自動自覺分開兩邊,雲韓仙眸中無數情緒閃動著,怔怔無言,一路高高抱拳致意。

走出藏書樓,天色正美,半天飄渺半天紅,正中卻是一道柔和的白光,如同天開了眼,要救出罪孽深重且苦難深重的人們。

瀑布在那方轟隆作響,酸澀的山風把漫天水霧捲來,雲韓仙突然有些恍惚,猛地站定,一手叉腰,一手指天,用最後的氣力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混蛋老天,你要收就收我,把秋水天還回來,否則我要你們永遠不得安生!”

藏書樓樓頂,呂山長和招福並肩而立,皆滿臉愴然。

呂山長顫聲道:“招大人,請上奏皇上吧,懶神仙的《太平圖》是絕世珍寶,書院不敢藏私。”

招福眉頭一擰,低喝道:“山長,請趕快傳令下去,把訊息封鎖,如有人問起,就說是我說的,皇上有旨,不得將書院瑣事傳到閒雜人等耳中,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呂山長心頭頓時清明,匆匆告辭離去。

招福凝視著那愈顯瘦削的背影,喃喃道:“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你孃親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你……活下來……”

對著滿山的雲霧,他緊緊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滑落,流入口中,那種痛徹心扉的苦澀很快充滿胸膛。

月上中天,樂樂正守在雲韓仙床邊打盹,一個高大的人影突然閃入,她嚇得大叫一聲,見方丈正笑微微地對她招手,拍拍胸膛道:“大師,你走路怎麼沒聲的?”

方丈輕笑道:“你先回去歇著,我看著就好!”

“這怎麼使得!”樂樂哇哇大叫,方丈眉頭一擰,二話不說,把她拎了出去。

雲韓仙聽到動靜,輕輕動了動,微微睜開眼睛,方丈連忙湊到她面前,以掌心抵住她掌心,把至陽的內力灌了進去,直到她臉上出了層薄汗才罷手離開。

雲韓仙精神好了許多,這才想起自己畫了一天《太平圖》,一走出藏書樓就暈倒在地,肚子裡還空空如也,連忙掙扎著爬起來,方丈已端了一大碗素菜粥過來,雲韓仙食指大動,幾口就喝個底朝天,見方丈笑吟吟看著,心中五味雜陳,強笑道:“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孩子,你應該早些來。

我答應過你孃親照顧你,你要我如何向她交代!”方丈痛心疾首道。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還請大師賜教!”雲韓仙豁出去了,澀澀道,“我孃親為何對一個叫‘阿呆’的人念念不忘?”

方丈渾身一震,沉默半晌,悽然笑道:“你不要誤會你孃親,她是我的表妹,也是我青梅竹馬的戀人。

棠棣之戰前,我怕她有事,將她從烏餘接出來,為掩人耳目,接受你爹之聘,和寡母三人一起躲進雲府。

你爹無意中看中其美貌,千方百計逼娶,還誣賴寡母偷東西,把我們打了出來,寡母很快傷重不治,而她為籌錢幫我,只好屈從。”

“我那時年少無知,並不理解她的苦心,對她大發雷霆,不顧而去。

因為勢單力薄,她的身份又特殊,根本不敢申冤,我只好四處流浪,在蓬萊山下正好碰上師傅,他指引我遁入空門,並收我為徒。”

雲韓仙沒想到心目中神一般的爹爹會做出這種事情,思前想後,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尋,孃親恨他至此,豈是愛與不愛能解釋。

她羞愧難當,沉默良久,沉吟道:“ 請問大師俗家名字是……”

“韓清池,如果沒有想錯,你的名字,應是你孃親將我的姓嵌入得來。”燈火陡然明亮,將方丈臉上的水光照得清清楚楚。

雲韓仙心中酸楚,突然拂衣而起,深深一拜,正色道:“還請大師看在我孃親的面子上,在我死後一把火燒個乾淨,把骨灰撒在這院子的桃樹下。”

方丈雙手合十,長念一聲“阿彌陀佛”,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雲韓仙說了這麼許多話,似乎極其睏乏,哈欠打到一半,身體便軟軟往下滑,方丈作勢要繼續輸入內力,她輕輕推開,半閉著眼睛強笑道:“大師,你的內力來之不易,別浪費在將死之人身上,能活到今天,特別能遇上阿天,我已經很滿足。”

她眼中的光芒漸漸散失,聲音近乎囈語,“我不行了,我只希望……死的時候……阿天看不到……他會受不了的……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他的身體本應靜養,不能再耗費心神,多活動一刻便少活一刻啊!”樂遊看著在屋簷下奮筆疾書的雲韓仙,忍不住深深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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