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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朝媽媽看了一眼，從千玉笑道：“你們去看吧，我和你爺爺談談學校的事情。”看著兩個小傢伙飛奔而去，從千玉搖頭道：“真拿笨笨沒辦法，她的成績這麼差，我不想讓她再拖累你孫子，想把她送到我哥哥女兒的那所中學讀書，可小離堅持要跟她進同一所中學。胡先生，你看要不你勸勸你孫子吧，他這時只是年少任性，等長大懂事，他可真的要怪死我家笨笨了！”

從千石插話道：“寶寶那所中學也不差，你看寶寶現在不是順順當當進高中了！笨笨腦子不好使，等她混個畢業馬上嫁人算了，現在的女孩子只要長得漂亮，哪怕會沒人要！”

花花笑道：“就是就是，笨笨還真有千玉當年的風采，應該可以賺不少嫁妝呢，只是她這麼笨，不要又被人騙了！”

從千石喝道：“閉嘴，你胡說什麼！”

花花想起是在別人家裡做客，嘟噥了兩句便不做聲了。

從千玉臉色變了變，好半天才擠出一絲微笑，“胡先生，你的意思怎麼樣，我過些天要走了，走之前要把她的學校聯絡好，你就先勸住小離吧！”

胡爺爺哈哈大笑，“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得由小狐狸說了算，孩子的意願也是要尊重的！”他聲音低下來，眼中閃著狡黠的光，“其實你不用擔心，小狐狸本事大著呢，笨笨吃不了虧的！”

從千玉也笑起來，“那是，這個孩子，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聰明！”

這時，廚師陳伯惡狠狠地拎著笨笨的衣領把她提了出來，“笨丫頭，你不要在廚房胡鬧了，算我拜託你好不好！”從千玉連忙跑過去，“怎麼啦，笨笨又闖什麼禍了？”

胡小離提著一條肥大的魚出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笑死我了，笨笨……笨笨說你要做的是活魚，而這條魚不動了，她……灌了這條魚滿肚子水，要把魚救活，笑死我了……”

他的手一滑，魚啪地一聲掉到地上，水從魚嘴裡汩汩而出，很快這條肥魚就減肥成功，肚子癟了下去。

滿客廳的人都笑得趴倒在地。只有笨笨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魚，口中喃喃道：“難道不對嗎，媽媽不是說要做活魚嗎……”

在胡小離的堅持下，從千玉還是把笨笨送到了市最好的中學——成功私立中學，成功中學向來以把關嚴格，治學嚴謹著稱，這次把笨笨收進來實在是逼不得已。

開學前一個星期，胡氏集團的小公子胡小離突然拜訪校長，校長受寵若驚，小公子坐定後問了些不痛不癢的問題，最後突然加了句，“如果不把從竹本招進學校，我也不想來了！”

校長驚得魂飛魄散，他等了許久才和胡氏集團攀上關係，學校的圖書館還指望這聞名國內的闊佬捐資來建呢，他一走那所有計劃豈不是全部泡湯！他鎮定心神，笑眯眯道：“從竹本的媽媽也來找過我，可是她的成績實在太差，我們學校的升學率會被她拖累的呀，胡小離同學，你也應該為自己的前途著想，不能老跟這些沒出息的人混在一起……”

他的話沒說完，胡小離冷笑一聲，起身就走。校長連忙攔住，急得禿頂上直冒油，“胡小離同學，你先別走，我們再商量商量，要不學校退一步，把從竹本招進學校，但是屬於編外學生，她的檔案另歸成冊，這樣才不會影響學校的聲譽。”他眼巴巴地看著胡小離，只見面前這個小屁孩擺出一副深思的表情，良久才點頭道：“好，就這麼辦，我要跟她一個班！”

校長頭點得如搗蒜，“沒問題！”

看著胡小離的背影，校長抹抹滿頭的汗，咬牙切齒罵道：“一家子狐狸，人精！”

走出學校，胡小離走到車上撥響從千玉的電話，“阿姨，你不用操心了，笨笨以後可以和我一起上學！”

從千玉驚喜交加，“真的嗎，太好了，我這些天磨破了嘴皮校長都沒鬆口，還是小離有本事，後天阿姨就要走了，明天想請大家吃飯，你爺爺那裡我呆會就打電話過去，你現在要不要過來玩，笨笨在跟我鬧呢！”

胡小離笑起來，“笨笨可從來不知道生氣的，是不是不想讓你走？”

從千玉嘆了口氣，“可不就是，可我也沒辦法，我老公催了我好幾次了。”

胡小離皺眉道：“沒關係，笨笨很容易哄，她很快就好了，再說還有我呢，我馬上就去你家！”

小李剛把車開進江濱花園的林蔭道，胡小離就發現路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他示意小李停車，下車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輕柔道：“笨笨，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不回去多陪陪你媽媽，你媽媽馬上就要走了，她肯定很不捨得！”

她抬起頭來，眼睛哭得紅紅的，“小狐狸，媽媽又不要我了，那年她走的時候我抱住她的腿拼命哭，她把我的手掰開，推開我就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好多年，現在她又要走，我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她呀……嗚嗚……”

胡小離心裡酸酸的，掏出手帕給她擦鼻涕眼淚，“笨笨，你記不記得我們開學那天的事情？”

她吸回鼻涕，連忙點頭，“記得，你吐得好慘，我還以為你病了呢，那天的所有事我都忘記了，就記住了你蹲著在吐。”

胡小離笑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麼吐嗎？”

她搖搖頭，把鼻涕又吸了回去，胡小離用手帕捏住她的鼻子，“不準再吸回去了，給我清乾淨！你這個笨蛋，我是看見你的鼻涕太噁心才會吐的懂不懂！”

她拿住手帕清完鼻涕，笑得前仰後合。

到了分別的時刻，從竹本怯生生躲在胡小離身後，眼睛卻緊盯著媽媽不放，從千玉向她伸出雙手，哽咽著，“笨笨，讓媽媽抱抱！”

胡小離一把把她拉出來，她猛撲到媽媽懷裡，“媽媽，你什麼時候再回來看我，我真的不想讓你走！”

從千玉拍拍她，“笨笨，媽媽會經常打電話給你，以後要聽舅舅舅媽的話，要聽胡爺爺和小離的話，要聽寶寶姐姐的話，要認真學習，不能讓別人老笑話你，走路不要亂跑，過馬路要小心車……”

笨笨在媽媽懷裡放聲大哭，胡小離一見不妙，從褲兜裡掏出手帕，“阿姨，小心你的衣服！”

從竹玉眼睛紅紅的，“謝謝小離，讓她好好哭一場，衣服髒了有什麼關係！”

笨笨聽到了，捂著臉從她懷裡鑽出來，接過手帕把鼻涕清了清，抽泣著說：“媽媽，你有空要回來看我，我一定乖乖的！”

看著從竹玉的背影消失在閘口，笨笨眼睛又紅了，她死命咬住手帕，不讓自己的哭聲洩露出來，胡小離扯開她的手，“笨笨，鼻涕好吃嗎？”

“什麼？”她還弄清楚怎麼回事。

“這手帕不是你剛剛擦過鼻涕的麼？”

“哇，我忘了……”

在女孩的尖叫和男孩的笑聲中，飛機掠過他們的頭頂，留下一道白煙，很快消失在天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