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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沉默一小會兒,嘟囔一聲:“不值……呵,你早點睡,明天還有的忙。”

這一下足忙了半個月,微微兩口子對老一派的規矩都不大明白,索性一切都從簡,也不做七了。劉德林弟弟夫妻倆個因為要趕回去上班,也同意從簡。不過,劉德林弟弟非常傷心,微微想,到底他跟他媽的感情要深厚一點。

樓上那家子也是劉德林他們一個系統的,雖不是一個單位,但是彼此也認識,這一次他們家自認闖了滔天大禍,那個肇事的老太太自己都嚇得病了,尋死的心都有,還得找人看著她,他們家極爽快地賠了劉德林兄弟倆一筆錢。

等到劉德林的弟弟回去之後,家裡也算是徹底地安靜了下來。微微這些天累得很了,還剩下一天的假,一個倒在床上睡得連早飯與午飯都沒吃。醒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她的臥室光線特別好,一地金燦燦濃厚的陽光,像汪著的蜜,赤腳踩上去滾燙的。這樣的中午大家上班的上班,在家的也都在休息,一樓寂靜無聲,顧微微下床灌了一大杯涼開水,胸口才舒爽了一些,到廚房裡打算弄點東西填填肚子,卻看見婆婆住的那間小屋,一張小床掀了起來,靠著牆放著,地面空空,打掃得極乾淨。

微微給自己做了點麵條,捧起來一氣吃個乾淨,連湯都喝得一滴不趁。到這會兒才忽地意識到,婆婆這個人,是不在了。

這個人,竟然這樣突然地,就在這世上消失了,沒有了。

微微的耳邊甚至還有她輕輕的挺嚴肅的說話聲,鞋子放齊整,衣服要掛起來,不然領子要走形的,考試還有一個禮拜吧,晚上想吃點什麼夜宵?

微微想起當年剛結婚時,曾和劉德林到青島玩過一趟,在沙攤上,她堆了個沙堡。浪頭打上來,一下子就把沙堡抹得一點影子也沒趁下。

人命竟然是跟沙堡一樣靠不住的東西,說沒有,就沒有了。

微微嗚咽起來,心裡卻也說不上悲痛。

婆婆的意外死亡之後,變化最大的,是劉德林。

有一天微微回到家,發現劉德林回來得早,一個人枯坐在沙發裡,正在嘿嘿地笑。

微微嚇了一跳,問他笑什麼,劉德林說,考研成績下來了,微微問如何,劉德林又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一——踏——糊——塗。”

停了一歇他說:“媽要還活著,是一定要叫我重考的。”

微微聽得有點駭然,劉德林看她的樣子,又笑一下說:“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再怎麼樣也不至於為了個考試的成績真咒自己的媽。我只是想,這世上的事,真是說不準。人沒有前後眼,今天哪裡曉得明天的事,別說明天,連下一分鐘會發生什麼事都不曉得。我這兩天常想,我媽那一天,就是那花盆砸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心裡頭想的是什麼事,她是不是會有一剎那的知覺,就是人常說的第六感。”

微微說這哪裡會有人知道呢。

劉德林說可不是嘛,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

他搓搓臉,那樣用力,像是要從臉上搓下一層皮來,搓著搓著,就流了一臉的眼淚鼻涕。

微微這才想起來,從婆婆出事到現在,劉德林還沒有哭過呢。

劉德林絮絮叨叨地說,當年好多知青都回城了,有點辦法的都走了,她在上海還是有些親朋的,路子也有一點,本來她是有機會回城的,可是竟然又放棄了。放棄了又後悔,她不停地折騰我折騰我爸也許不過是為了不讓她自己有後悔的空兒。

又過了些日子,微微發現劉德林竟然理了一個極新潮的髮型,微微非常訝異。那髮型是很時髦,然而並不頂適合劉德林,他的頭髮原本就很豐茂,如今前額一大縷的額髮燙過了被吹得蓬蓬高高的,越顯得頭大而臉小,微微盯著他看了半天,撲地一笑。劉德林對微微的這一笑似乎是不大高興,可是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一紅臉。

又過了沒兩天,微微發現劉德林穿了件銀灰的長風衣,腰間有帶子,卻沒有繫上,而是垂在兩側,行動間帶起一點風,帶子便飄來飄去。

微微更加詫異,劉德林一向是走老成持重的路子,只有夏天大熱時才會穿些淺色衣服。

自認識到結婚到過了這幾年,微微與劉德林兩人的錢都是分開的,各人用各人的,他要買什麼樣的衣服,微微覺得自己不好開口。倒是劉德林主動問微微:“你看怎樣?”

微微上上下下又看了他好幾眼,才說:“你要我說實話呢還是說假話?”

劉德林說:“你看你這個人,就是心眼多,不爽快,這樣簡單的一個問題,你拐彎抹角做什麼?”

微微說:“那我就說了啊!要說呢,衣服是好衣服,看得出來用料做功都好,你穿起來也不難看,把你的個頭襯得高些了呢。就只是,怎麼看就不像是你的衣服。借來的似的。”

劉德林這一回卻並沒有動氣,反而呵地一笑:“這就對了。看上去不像我的衣服不過是因為我從前不大這樣穿。你以為從前的樣子是我本來的樣子,只說明你並不能真正地瞭解我,興許現在的樣子才是我本來的樣子也說不定呢。”

微微聽了這話,倒好好地留意打量了說話的人,長長地哦了一聲。

劉德林果然越來越不像原來的那個人了,打扮上頭衣裳是衣裳,鞋子是鞋子地認真起來,單位的同事們笑著跟他開玩笑說小劉是越活越年青了。有兩回他去微微的學校,微微的同事看到他,也這樣說,有的年長一點的老師還說,男人哪就是這樣,過了三十歲好像就不長了似的,女人就不同了,過了三十簡直地一時三刻地在變老。

微微有一天發現,劉德林竟然買了十分肉感的內褲,那團起來不足一掌握的布料竟然是一條內褲,叫微微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然而,怪的是,在床上的時候,劉德林卻不那麼急色不那麼粗暴了,竟然有了一點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一回,他硬要把微微撥弄成一個姿勢,微微也上了牛勁堅決不肯,而他竟然翻身下去,躺到一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極小聲地說了句:“不肯就不肯,好像多值錢似的。”

偏偏微微的尖耳朵全聽了去,登時氣得奮力坐起來,拍著枕頭說你說什麼?你說誰不值錢?你說清楚!

在黑暗裡,她的鼻息咻咻,全身上下熱哄哄的散著憤怒的熱氣,像暗夜裡頭一隻毛茸茸極富攻擊力的小獸。

劉德林聽她的聲音都氣得變了調,趕緊服軟道:“沒說誰沒說誰,哪用得著這樣生氣。”說著便拉微微的手,一定叫她躺下來。

第二天,微微在洗衣服的時候,在劉德林的褲子口袋裡發現了那條肉感內褲的購物發票,上頭的數字又嚇了她好一跳。

男人在外頭的衣服上花幾個錢還可以理解,走出去像模像樣也是應該的,而在內衣上這樣大手筆,怕是有什麼苗頭。顧微微開始有點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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