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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沒想到，”喬航低頭，又說，“那我們去其他地方吧！”

我坐回車內，偷偷地去看喬航的臉色，黑暗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只隱隱的看到他繃緊的唇線。

呃，好像又錯了。

最終我們倆坐在一家路邊小飯館裡，四川菜，飯館裡坐滿了人，看起來似乎不錯。只是喬航似乎對這裡頗為嫌棄，還沒坐下來就用紙巾擦了四遍桌椅，又用開水燙了兩遍碗筷。倒了杯水剛喝就吐了出來，皺著眉說：“這是什麼？”

“白開水，”我嚥了咽口水，補了一句，“自來水燒的。“

“自來水能喝？”喬航瞪了我一眼。

我乾笑：“呵呵，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嘛！”

我深切以為，喬航這廝有潔癖，又有我和他從人生軌跡到價值觀完全不同，比如他平時只去高檔會所星級酒店，我卻出沒於小吃街大排檔，總結起來就是，我倆明明完全不搭調，他究竟是怎麼看上我的呢？再發散一下思維，我們倆要是真相攜走入婚姻的墳墓了，未來幾十年，怎麼過？

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了，喬航如臨大敵地看著桌上的飯菜，似乎腦海裡正做著激烈鬥爭。我猶豫半天，提議：“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吃？”

“看起來還不錯，”喬航繃著臉，動手下筷子。

“額，你不用勉強，”他這樣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好好的一頓飯似乎又被我弄砸了。

喬航沒理我，吃了一口，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還不錯。”

“真的？”

“嗯，嚐嚐，”喬航笑著說。

這頓飯吃得還算融洽，雖然喬航最開始對這裡有些接受不能，但後來他吃得比我還多。

吃完飯後，他送我回家，到家門口我正準備下車時，他拉住我的手，我轉頭看過去：“怎麼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去過那樣的地方，”喬航突然開口，“我們家家教一直很嚴，學什麼，和什麼樣的人來往，就連平時吃什麼，去什麼地方，都是計劃好的，外人看來，我放浪不羈，但說來可笑，我這一生，唯一的反抗，不過是當年離家……”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壓抑，目光沉沉的，卻又沒有任何焦距。

當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雖然徐璐右耳失聰，但如果徐氏還在，他們倆感情依舊的話，倆人未必不會在一起。但徐氏破產之後，徐璐就相當於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喬家自然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兒媳婦。再加上我……再加上我已經回到程家，喬程兩家是世交，老爺子又不知和喬家做了什麼交易，他們之間，自然更加沒有可能。

那時候的我並沒有想到這些，只知道他們倆已經分手，又因為和周晉商已經分手，便答應了喬航。現在想來，喬航當初做出那樣的決定，這幾年裡放蕩不羈，未必不是自暴自棄，更甚至是一種報復，他用自己這一生的不幸報復喬家。但世事難料，那時的誰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說完這段話之後，喬航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開口：“我知道我們過去二十多年的經歷並不相同，也知道我們之間的瞭解或許不夠，但是我在努力，我會嘗試著進入你的世界，所以，給我留扇門，好嗎？”

這樣告白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說，但之前哪一次都沒有這樣明白，也沒有這樣動人。

我有些心動了。

按小言中的情節發展，接下來我們倆就應該沉默對視，越靠越近，直到嘴唇越貼越近，要是辣文的話，再繼續下去就該擦槍走火那啥啥了。但事實卻是，我打了個嗝，於是我瞬間紅了臉捂著嘴巴匆忙說一句：“我先走了！”

一衝進樓道我就直奔樓梯，爬了六七樓氣喘吁吁才明白這是電梯房，丫的我壓根就不用爬樓梯。

當我走出電梯的時候，一抬頭正好對上週晉商那雙如墨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