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青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2頁,入幕之臣,山有青木,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很快就能嚐到了。”馮樂真心情愉悅。
男子被押送到府衙後,恰好是叔父當值,叔父原本看到他被長公主府的侍衛押來,一顆心瞬間懸了起來,結果一聽只是砸了兩顆臭雞蛋,頓時鬆一口氣:“這混賬小子!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諸位莫惱,小的這就按律例嚴懲他!”
男子咳嗽一聲,忍著沒有笑出來。
“你算什麼東西,你們總督大人呢,還不趕緊出來審案!”侍衛皺眉問。
叔父滾刀肉一樣笑:“不過是砸兩顆臭雞蛋,不至於勞煩總督大人,小的便能處理了。”
侍衛聞言不由得樂了:“行,你能處理是吧,那就你來吧。”
叔父一臉欣喜:“是……”
“他砸的那塊牌匾,是先帝親筆。”侍衛慢悠悠補充。
叔父笑容一僵,反應過來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男子見他突然變了臉色,心裡隱隱擔憂:“先、先帝親筆又如何?”
“也沒什麼,不過是當今聖上孝義,兩年前曾頒了一條親令,侮辱先帝者誅三族罷了,”侍衛年紀輕輕,卻笑得慈眉善目,“對了,我看你們長得有幾分像,應該是親戚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出三族,會不會受連累。”
男子猛然睜大眼睛,再不見先前的輕鬆。
侮辱先帝,就不是一個衙役能自行處置的事了,躲在後面的總督到底還是走了出來,侍衛們卻不給其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就走。
本想著馮樂真初到營關孤立無援,會想法子拉攏他的總督被鬧了個沒臉,求情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此案人證物證俱在,犯人還親口承認了,儼然已成鐵案,於是短短兩日內,一眾親族包括叔父通通下了牢房,一時間轟動了整個營關。
沈隨風知道上次來鬧事的人三族被抓時,正跟馮樂真圍爐煮茶,見她一副淡定模樣,不由得心生好奇:“那牌匾上的字當真是……”
“是。”馮樂真回答。
沈隨風失笑:“殿下怎麼來營關還帶著先帝親筆。”
“本宮在這裡舉目無親,可不得捧著親爹壯膽?”馮樂真理所當然。
沈隨風眯起眼眸:“除了牌匾是先帝親筆,還有哪些是先帝所賜?”
“大門上用的釘子,牆上所用框畫,還有地上鋪的那些磚石,全都與先帝有關,”馮樂真想戳戳爐子上的紅薯,被沈隨風眼疾手快地抓了回來,只好老實點,“但他不走運,偏偏選了牌匾。”
若是弄髒其他東西,還能有轉圜的餘地,偏偏是髒了先帝墨寶,那就說無可說了。
沈隨風:“看來殿下是打定主意要收拾第一個來找茬的人了。”
“那是,若第一次不給足教訓,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蠢貨跑來,所以說他不走運呢,不是第二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偏偏做了出頭鳥。”馮樂真看著紅薯,等得有點著急。
沈隨風將紅薯翻個面,殘忍地告訴她:“還得再等兩刻鐘。”
“不吃了!”馮樂真佯怒。
沈隨風笑笑,從荷包裡抓了把瓜子給她:“那殿下打算何時放他出來?”
“放什麼放,本宮要殺雞給猴看,不殺還怎麼給其他人看?”馮樂真古怪地看他一眼。
沈隨風已經不上當了:“殿下若真能狠得下心,當初在西江也不會跟百姓同吃同住了。”
“本宮當然狠得下心,”馮樂真說完靜了一瞬,又笑,“只是沒必要,若真殺了,只怕會失了民心,本宮死過一次,早就明白了,這世上權勢皆是虛無縹緲,唯有民心是最好的武器。”
“殿下又說自己死過一次,”沈隨風輕笑,“請問究竟是哪一次呢?”
馮樂真笑而不語。
男子侮辱先帝牌匾的事越鬧越大,連鎮邊侯府都驚動了,祁鎮還派了人去府衙問,結果人證物證俱在,全然挑不出馮樂真的半點錯處,也只能當不知道。至於總督,更是不願為了一個尋常百姓去找馮樂真求情,於是此事一來二去,就這麼定案了。
行刑日選在臘月初三,那一日大雪紛飛,刑臺上都積滿了厚厚的雪,卻來了諸多圍觀的百姓,裡三層外三層將刑臺圍得水洩不通。
男子被帶上刑臺時,眼底已經失了當初扔臭雞蛋時的意氣風發,一眾家人也因此形容枯槁,當看到要被行刑的人裡,還有五六歲的孩童和年過七十的老人時,一些先前動過教訓長公主心思的人不由得生出幾分後怕——
當初若是他們跑去找茬,只怕今日在刑臺上的,就是他們一家老小。
年輕人總是一腔孤勇,覺得殺人不過頭點地,大不了豁出自己這條命去,可真當衝動之下行事時,才發現家人朋友都要被自己所謂的勇氣連累。
刑臺上跪了幾十人,連劊子手都面露不忍,然而時辰已到,他只能抽出長刀。下面的百姓已經不忍再看,正要別開臉時,一道清澈的馬蹄聲突然響徹天際。
“刀下留人!”
阿葉騎著駿馬飛奔而來,看到劊子手已經抽刀,當即起身踩在馬身上,一個翻身跳過百姓頭頂,穩穩落在了刑臺之上。
“刀下留人!”阿葉舉起令牌,“恆康長公主口諭,還不跪下聽令!”
此案事關重大,所以是總督親自盯著行刑,此刻看到長公主身邊服侍的人出現,不解之下只好跪下。
他一跪,百姓們也紛紛跪下……若是換了從前,還是有人敢不跪的,可刑臺上那幾十口子擺著,誰還敢做這個刺頭?
“長公主口諭:犯事之人年幼衝動但心底不壞,本宮原無心懲戒,又怕不能服眾,才交由府衙處置,結果今日才知竟因所辱是先帝墨寶,便害得其三族被累,本宮心中慚愧,先帝在時,常教本宮要愛惜百姓,本宮一日不敢忘,特下令赦免其罪,還望總督大人儘快放其及家人歸去。”
風雪嘈雜,阿葉的聲音卻壓過了所有風雪,一時間百姓相互看眼色,誰也不敢吱聲,唯有刑臺上的男子眼圈一紅,突然嚎啕大哭。
總督已經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若此事真成了,只怕馮樂真在百姓心中就成了恩威並濟的大好人,日後不僅不會被百姓厭惡針對,反而得了一部分民心。
他不願輕易被利用,當即就問:“說侮辱先帝墨寶的是殿下,如今要放他們的也是殿下,殿下究竟是怎麼想的?”
“總督大人莫要胡言,殿下從未提及先帝,只是侍衛不懂事,將牌匾是先帝墨寶的事說了出來,殿下如今知曉了,自然要著我來救人。”阿葉眼神泛冷,聲音比先前還大。
總督對上她冷淡的眼神,心裡緊了緊,卻還是不肯如她所願:“可侮辱墨寶是事實,豈能殿下說放就放,難不成殿下還能高過皇上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