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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喜歡動物大家都知道。進了學員班,這個愛好受到了空前的限制。住校學習,不會有這個條件讓你養寵物,老師也不會讓。三年畢業一回家,這個愛好又恢復了。那時,家裡養了一隻黃雀兒,一隻貓。那時候養貓不像現在,講究什麼名貴血統,珍奇稀有。各家各戶養的都是普通的家貓,有點兒講究的也不過是什麼狸花、三色、繡球、踏雪之類。我這貓我就挺喜歡,純黑色,短毛,一根雜毛都沒有。兩隻黃眼睛格外引人矚目,雖然品種不名貴,但在當時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找到的。這隻貓的出現,讓我心裡又產生了一個小九九兒……現在家裡有隻純黑色的貓,如果我能再找一隻純白色的來,兩隻一起,黑白雙煞,這多好呀!什麼東西都得玩兒得跟別人不一樣不是嗎!

說來也巧,天遂人願。有了這想法沒多久,有一天,張程鳳老師給我打電話。

這話是1985年,那時候甭說手機,家裡都沒有電話。不管多急的事兒,想打電話得走上十多分鐘去衚衕口小鋪兒裡用公用電話打。來電話也是,小鋪兒老闆可以幫你傳,但對方得告訴人家我找哪門哪家的小誰,我叫誰誰誰,麻煩您告訴他:我想他了!——當然,這點兒小事兒就別裝孫子了!見面再說吧哈!說的是這個意思,事情要簡單就給你傳個話,事情要複雜就叫你去接電話或回電話,反正電話兩邊得有一個人等著。所以那時候沒有什麼正經事兒不打電話。

咱還是說正事兒吧!那天傳電話的來了,告訴我:“于謙,去接電話去,說是你老師!”我跑著到了小鋪兒,電話沒掛。拿起一聽是張程鳳老師,寒暄幾句之後張老師說:“于謙,我知道你喜歡小動物,我這兒有隻貓你要不要?朋友送給我的,我養了一段時間,但現在因為其他原因不能養了,你要你抱走吧!”

因為之前我腦子裡早有這個想法,聽怹這麼一說,我當時就問:“什麼貓呀?”

“一隻白貓,給我貓那朋友說是波斯貓,但我看著不像。波斯貓的眼睛不是應該一藍一黃嗎?這貓兩隻眼睛都是黃的,而且短毛。但是可好了,又聰明又機靈!我養了半年多,跟我可親了!現在八個月,什麼都明白……”

張老師還在電話那頭叨嘮著這貓怎麼怎麼好,而我沒等怹說完就已插話道:“張老師,這貓我要了,您別給別人了,明天下午我就去取!”

掛了電話我就想,這就是天意,這就是福氣,這就叫應該應分,這就叫該著扛著。想吃冰就下雹子,想什麼來什麼呀!而且來得那麼及時,那麼合適,那麼如我所願,那麼恰到好處!您想,一隻純黑,短毛,黃眼睛,一隻純白,短毛,黃眼睛,這不就是天造地設的黑白雙煞嗎?幸虧不是波斯貓,我要那玩意兒幹嗎呀?一藍眼一黃眼?黑白雙煞這白煞得了玻璃花兒了?這也不像話呀!真這樣我還不要了呢……我越想越滿意,越想越高興,趕緊給我們學員班的班長,也是和我最好的廉哥打電話,約他明天下午到我家,和我一起去張老師家取貓。

沒想到我的這個決定,引出了一段我養貓歷史上最為難忘最為傳奇的經歷。

第二天午飯後,廉哥到我家了。聊了會兒天,哥兒倆直奔張老師家去了。現在養寵物都講究,往返運輸都是寵物箱,既省事兒又省心。那時哪兒有這麼好的條件呀?誰給只貓呀狗的,不管多遠,都是抱著回家!所以我倆也是什麼都沒帶,空手就去了。

張老師住在虎坊橋一帶的一棟老式筒子樓裡。敲開房門一見是我們倆,老太太特別高興。一是很久不見,二是第一次到家中做客,老師沏茶倒水,前後張羅,倒讓我們這倆當學生的有些坐立不安。好不容易踏實下來,聊了一些噓寒問暖的家常話後,話題轉到了貓身上。說著話,老師開啟裡間屋的屋門,從裡面放出一隻小白貓。

小貓出屋一見有生人,不等主人過去抱,馬上鑽進了沙發底下躲了起來。張老師樂了,說:“看看,就是認生!沒關係,你們坐,喝水,咱們聊咱們的,它一會兒就好了!”果不其然,我們又聊了有十多分鐘,它小心翼翼地從沙發底下鑽了出來,一露頭就被張老師搶著抱在懷裡,一邊捋著毛一邊用疼愛的語氣介紹著這個小寵物。“看!就是它,漂亮吧?我們長得可精神了!是隻小公貓,還差四個月就一歲了,你看看在沙發底下沾這一身土!怕什麼呀?一會兒你還得跟他們走呢!你看它這小眼神兒,可聰明瞭,你說什麼它都明白,眼睛裡全是戲!……”這一套話也不知道是跟貓說的還是跟我們說的。喜愛動物的人大都這樣,養個寵物當家裡的一員,極端擬人化。交流也用人類語言,就跟它真能聽明白似的。一會兒衝它說一會兒衝你聊,有時候弄亂了,鬧得你都恨不得鑽沙發底下蹲著去。

張老師一邊說一邊把小貓放在了地上,這時的小傢伙也已經過了緊張勁兒,眼睛盯著主人,準備開始玩兒了。畢竟才八個月大,還是個小貓呢!張老師也明白它的意思,順手拿起了沙發上的一個報紙卷兒開始逗它。這一逗,把我們哥兒倆都看傻了,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老太太不明所以,抬頭看看我們,問道:“怎麼了?你們哥兒倆樂什麼呢?”我們一時收不住笑聲,邊樂邊說:“張老師,這哪兒是它眼睛裡都是戲呀?這是您眼睛裡都是戲呀!您給我們上課時要早這麼示範我們早就學會了。這絕對是手隨眼走,眼到手到,手到貓到呀!您別說您是幹什麼的,您一逗貓別人就能猜出來!”張老師聽了我們的話也笑了,說:“你們這倆臭小子,拿老師打鑔是吧?這要上課的時候非罰你們倆耗一小時山膀不可!”邊說邊又把貓抱了起來。

趁這時候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隻貓,確實挺漂亮,全身雪白,虎頭虎腦,兩隻黃眼睛特別有神。和我想要的一模一樣!我心中暗道一聲漂亮,內心早已喜歡上了。和老師開了個善意的小玩笑,趁著屋中歡聲笑語之際,正是見好就收的撤退之時。我不失時機地和張老師說:“那您忙吧,我們走了。等有空我們再來看您!”張老師也順著我的話說:“好吧,早點兒回去,別讓家裡人著急。”

“那這貓怎麼拿呀?”這關鍵的時刻,倒黴的廉哥說話了:“沒事兒,我抱著回去就行。”說完這話,廉哥走上前來伸出雙手就要接貓。聽說馬上一抱就要走,張老師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那時候大多數人都這樣。只是臨行前想和自己喜愛的、已經飼養了多日的小寵物做個簡單的告別,於是她掉轉貓身,讓貓的臉衝向自己的臉,疼愛且略帶傷感地說:“行了!跟人家走吧!到人家裡聽話啊,別在人屋裡滿世界拉尿啊!吃飯也有點兒樣兒,別那麼護食,聽見了嗎?去吧!”說完,把貓身轉過來臉衝外,雙手虛掐貓的前肢下面,伸手就要往廉哥手裡遞。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貓的狀態變了!也不知是感覺到了要被我們抱離這個家,還是真聽懂了張老師的話,反正是在老師把它轉過身的同時,它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便最大限度地伸長了兩條後腿不動,兩隻眼睛出現驚慌之色。這一瞬間的反應也只有我觀察到了,因為張老師此時看不到貓的正面,而廉哥正在邊接貓邊和張老師道別,注意力根本沒在貓身上。另外,就憑廉哥對寵物的瞭解程度,即使看到了,也不會發現什麼異常。就在他接過貓準備將它抱在胸前時,小貓兩隻前爪一伸,尖尖的指甲鉤住了他襯衫的前襟,兩隻後爪一個外蹬,鉤住了他襯衫的下襬,瞬間掛在了廉哥的衣服上,想拿可拿不下來了。廉哥想往外拽,貓的四隻爪子鉤住襯衣拽不動,只得抱回懷裡。這時張老師和我趕緊上前幫忙想把貓的爪子從襯衣上摘開,可哪兒想到貓的速度比我們快多了,並且它爪子上的指甲收放自如,想怎樣就怎樣呀。趁廉哥抱著它扯著襯衫的雙手往回收的一剎那,它四爪緊抓幾下想往上爬。廉哥怕它脫手跑掉,下意識地往懷裡一摟,等把貓摟住不動時,小貓已經到了他的肩膀上。兩隻後腿蹬著他的前胸,兩隻前爪死死抓住他的後背,身體爬在他的肩膀上。這還是他緊緊抱住了貓的身體,不然早就從肩膀上跳到地下跑沒影兒了。

就這一剎那,幾個動作做下來,貓終於沒跑了,但您可別認為我們佔了上風,實際恰恰相反!您別忘了,這是夏天,人身上穿的只有一件襯衣,裡邊就是肉了!就這一套組合抓,當時廉哥的前胸後背就見了血了,雖不至於說血流如注,但這幾條血道子可是很明顯,血印當時就從襯衫上透了出來。

事情突變到現在,形成了一個凝固僵持的狀態。貓被按住自認為跑不掉,又見趴在人肩膀上相對安全,也就暫時不動了。廉哥這邊是想動不敢動。這幾秒鐘的工夫就被抓成這樣,好不容易貓安靜下來了,再動?不是找倒黴嗎?實際上剛才倒這黴也是自己找的。我和張老師急忙伸手想把貓從他肩膀上抱下來,廉哥趕忙攔住了我們:“別動!別動!您拿不下來,在我襯衫上抓著呢!你們一動,它再一折騰,我就成花瓜了!”

“那也不能就讓它在這兒待著呀!這你們還怎麼走呀?”

“就這麼走,反正離家也不遠,坐車就幾站。張老師,您給我找根繩子,輕輕地拴在貓脖子上,它萬一要跳下來別讓它跑了。您再找件舊衣服,開啟了搭在我肩膀上,連貓一起罩起來,省得它到外面害怕再鬧。一會兒到家,不管它怎麼下來,跳河一閉眼,就一下的事兒!咱別在您這兒耽誤了!”好傢伙,他把自己豁出去了!

那也只能如此了,現在動不了呀!張老師按照他的吩咐把繩拴上,另一頭交到他手裡。又拿了件厚衣服把貓罩好,我在旁邊也插不上手,眼睜睜看著一切準備就緒,廉哥如大家閨秀般穩穩當當地走出了張老師的家門。怎麼還那麼穩當呀?他不敢不穩呀!萬一驚了肩膀上那小祖宗,身上又得多幾個血道子呀!

即使是這樣,貓也沒輕饒了他,自從張老師千叮嚀萬囑咐百般不放心地把我們送出樓門,一直到我們倆抱著貓千辛萬苦地邁進我家院兒門。這一路上廉哥像唐僧一樣為取真經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而我像如來佛一樣明知道他為我辦事,等他有難了偏偏就在他旁邊看著不幫忙,我自己都覺得我挺孫子的!

可是話說回來,真插不上手呀!你說我把貓接過來我抱著,抱過來之前就得先折騰一陣,這一折騰指不定廉哥身上又得加多少傷呢!得,湊合著吧!

可進了家門我為難了,也是一直困擾我們的這個老問題——怎麼讓這貓從肩膀上下來。還是廉哥,大一歲是一歲,想問題就是全面。另外也可能是他這一路上淨琢磨這事兒了,畢竟這罪在他身上受著,他比誰都急。進門之後他讓我先把門關上,之後輕輕取下罩在肩膀和貓身上的衣服,讓貓在見到新環境之後暫時穩定一下,同時讓我解下拴在貓脖子上的繩子。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蹲在地上,將抱貓的雙手輕輕地鬆開。小貓感覺到抓住自己的那雙手不再用力了,同時也對周圍的新環境有了一定的瞭解,緩了緩神兒,嗖的一下,跳下了廉哥的肩膀,眨眼間鑽進了床底下。可就這一跳,廉哥身上又加了點兒傷!

這時的廉哥不像剛才那麼穩重了,他火急火燎地站起身邊脫襯衣邊罵:“我靠,可下去了,疼死我了!”這時,家裡的人都跑到這屋來想看看這貓什麼樣兒,進屋之後沒看見貓,正看見廉哥這血染的風采,都嚇了一跳,急忙圍上前問情況,找藥的找藥,拿棉籤的拿棉籤。這時我才仔細地看了一下廉哥的前胸後背。真慘!長長短短的血道子前後各有十幾二十條,規律是短的深,長的淺。另外還有很多出血點,不用問,這是貓指甲尖兒直接扎入肉中造成的,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疼加埋怨地說:“你可真能忍,你怎麼不說話呀?”

廉哥苦笑著說:“我說什麼呀,又動不了,得了!早點兒到家比什麼都強!”大夥兒一邊治傷的同時,也把情況瞭解清楚了,全家人開始批判我:“就你么蛾子多,非弄什麼黑白雙煞。你自己倒抱呀?看把你哥給撓的!”

“你怎麼不想著拿個紙盒子呀?哪兒有這麼抱著回來的呀!”

“你怎麼不接過來換換呀?這一道上得受多大罪呀!”你一言他一語都奔我來了。我一看也沒有我解釋的餘地了,乾脆別說了,聽著吧!

大家說著說著,話題慢慢聊到了貓身上。姥姥問:“不是抱回來了嗎?那貓呢?”廉哥趕緊站起來替我解圍:“哦,剛進屋就鑽床底下去了。姥姥,走咱吃飯去吧,我餓了。”

姥姥趕緊說:“對,也到點兒了,吃飯去吧,都做得了!”

幾個姨和姨夫也都擁著廉哥奔東屋吃飯去了,邊走邊說:“對,甭管貓了,先吃飯。一會兒熟了它自己就出來了!”

嘿!後面的情況讓您猜十次您也猜不出來:一會兒就出來了?這貓在床底下一待就是半年!

您要說這半年這貓沒出來過?倒也不是。給它放的食和水每天早晨都見少,說明它夜裡出來吃喝了。為它準備的大小便用的沙盆被我移到了床下,每天收拾時也能見到它排便。但是全家人真是半年多沒在床外邊見過它,我有時好奇,趴地上掀起床單往床底下看,總是能見它躲在緊靠裡邊的角落,兩眼驚恐地看著我,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向我示威。我當時心想,反正貓在屋裡,你還能老不出來?總有一天熟了就好了。

這一天真不好等,終於有一天我正在屋裡看書,眼前白影一晃,床邊露出了一個貓的腦袋,我心頭一喜:半年多了,你終於忍不住了!仔細一看,我已經不敢認這隻我親手抱回來的……哦,說錯了,是我親眼看著廉哥親手抱回來的白貓了。來的時候是隻八個月大的未成年貓,各方面發育得都還沒成熟。現在可不一樣了,純粹的大小夥子了!雄性特徵極其明顯。首先說這腦袋大得出奇,虎頭虎腦,面部飽滿,兩腮鼓脹。一雙黃眼炯炯有神,一副鬍鬚鋼針一般橫嵌在它厚厚的上嘴唇兩邊。傳說中貓逮耗子時,如果遇到孔洞縫隙,耗子鑽進去了,貓會以自己的鬍子為標準衡量洞口,鬍子過去了,整個貓身就能鑽進去。這貓,這鬍子要過去了,估計連狗都能進去了!整個身子比來時長了一半,滾肥溜圓,渾身是肉。四爪粗壯,身高毛亮。一條尾巴長而有力地拖在身後,上面的白毛,根根直立,絕不倒伏。我是沒見過貓王,想來也不過如此了。直到現在,我養過的、見過的所有貓,還真沒有比它威武的呢!

這貓從床下一露頭看到我以後瞬間動作凝固了一下,我也怕再把它嚇回去在床底下再趴半年也是個事兒,所以我也沒敢有別的動作,只是眼睛和它對視著。就這麼僵持了幾秒鐘,它見沒有什麼危險,低頭壓身,眼睛依舊盯著我,半匍匐狀態從床下走了出來。床旁邊就是個酒櫃,酒櫃過去就是個三屜桌,桌子旁邊有一箇舊的小方凳,上邊放著個臉盆,平時出門進門洗手用的。再往前兩米左右就是屋門了。那時住平房,一間屋子半間炕的,傢俱都擠在一起貼牆放,它沿著牆,穿過酒櫃、三屜桌,一直走到了方凳下面臥了下來,這時眼神從我這兒移開,直勾勾地仰臉看著門外。看到這兒您要問了,看門外幹嗎仰著臉呀?您可能沒這生活,以前平房的門底下邊一半是實木的,上邊一半是四塊小玻璃,所以只有上半部能透光。如果外面來個人,或有什麼動靜,從門的上半部能夠看到。

這貓臥在這裡大概半個小時,紋絲不動,一點兒沒有要出來的意思。我可為難了,它不動我也不敢動,生怕驚了它。但這麼耗下去也不是事兒呀!於是我小心翼翼地以最慢的動作、最小的幅度,起身向屋門處移動。我想,先出去,把它自己放在屋裡安靜一會兒,知道沒有危險了,大概就會自由活動了。可雖然我的動作幅度很輕柔,但從我動念起身的那一刻開始,它就轉過頭來,兩眼死死地盯住了我。我故意不看它,把動作調整回正常狀態,直直地朝屋門走去。大部分動物都這樣,對視即意味著挑戰,意味著對它有企圖,反之它對你的戒備之心會小得多。這招確實管用,最起碼它沒有受驚跑掉,但也是兩眼緊張地望著我直到我推門出去,只是走過它身邊時,我聽到方凳下傳來“嘶”的一聲,其意是驅趕還是示威不得而知,但感覺得到這一聲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忘記過了多久,等我再進屋時,它已經不在方凳下了,我低頭看看床下,也沒有。正在奇怪,一抬頭,看見它正在窗臺上呈坐姿低頭看我。平房的後窗很小而且高,不知道它怎麼上去的。眼神中緊張依舊。不管怎樣,它開始自由活動了!

從此之後,這貓每天的生活軌跡就是這三點一線,不是在床下,就是在凳子下,都沒有,你就在窗臺上找吧,準有。

這樣,又過了半年。這貓養的,摸不著更不敢抱,沒有任何情感交流,只是落一個家裡養了只貓而已。前後一年多時間,家裡人也都習慣了。

西屋裡除了床、酒櫃、三屜桌,對面牆邊還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大衣櫃。這些東西在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小屋裡貼牆一放,牆邊就基本上沒地方了,平時要想坐就只能坐在床邊上。屋子中間放了一把老式的藤椅,上鋪薄棉墊兒,相對舒服點兒,是姥姥的專座。不知何時,這貓看上這地方了,經常在椅子上趴著。開始人來了還跳下去躲一躲,後來乾脆不躲了。再之後不單不躲,人要是坐時間長了,它一煩還給你一爪子,抓跑你為止。自此之後,這個地方就基本歸它了。有時人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它跳上來了,你好心給它挪出點兒位置讓它臥在你身旁吧,不出十分鐘,它就開始上爪子,那爪勁兒絕不是逗著玩兒,真下狠手!日久天長,這地方只要它一來,人就走。別招老人家生氣!

這樣的冷戰終於有了轉機。有一天,我正在屋裡喝茶看書,門一開,老五進來了。老五也是我們學員班的同學,學相聲的,而且後期也是主攻捧哏。不單在專業上我倆有共同之處,平時的相處也很說得來。北京話形容叫能尿到一個壺裡去。所以我倆關係很好,好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有句老話叫熟不講理,說的就是這種關係。見面沒有好話,打招呼基本都是互罵。因為關係太熟了,感情又太好了,所以在後面的對話當中,髒話比較多,您見諒。我們不是單純地為罵人而罵人,而是這些髒字代表著一種親近、一種感情。一種不罵不足以平民憤的咬牙切齒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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