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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小云臉色一白, 隨即又趕忙問道:“那……那要怎麼辦啊姑姑？”楊妙薇思索了一下，果斷地說道:“將你原先的內力廢除，我給你一套別的內功心法。”

龍小云聽到楊妙薇的話, 心裡面的疑惑便又起來了。他謹慎地看著楊妙薇, 斟酌著字眼:“姑姑……武功一旦被廢, 就沒有重新修煉的可能了。”“那是其他的功法，”楊妙薇很淡定，“我給你的東西, 一定是好的。”

龍小云心裡面還有點彆扭, 期期艾艾地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不該答應。楊妙薇知道他心裡面的想法, 便伸出右手來, 呈現爪狀，簡單運氣之後，輕而易舉地在桌面上鑿了五個洞。

龍小云的眼睛都直了, 他看看那張上好的實木桌子, 再看看楊妙薇那白嫩的手, 覺得這簡直就和變魔術似的。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功夫，就算他不瞭解是個傻子，也能夠明白楊妙薇這一手絕對不簡單。

楊妙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學不學？”“學！”龍小云點頭如搗蒜——他不知道楊妙薇剛剛是用了九陰白骨爪，還以為是楊妙薇自己練習內功，內力深厚所致。

……不就是廢個武功嗎！來吧！龍小云站在那兒，光看背影頗有些悲壯的感覺。楊妙薇心裡面忍不住有點笑，不過還是板著一張俏臉，拉過了龍小云的雙手。龍小云只覺得自己的任督二脈似乎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接下來便覺得渾身痠軟無力。

楊妙薇鬆開了龍小云，說道:“好了，你先前的內力，已經被我給廢掉了。”龍小云愣了一下，剛想說點什麼，楊妙薇就將一個茶杯塞到了龍小云的手裡面:“喝了。”

龍小云嗅到那股熟悉的甜香，心裡面安定了一點，乖乖地將兌好的玉蜂蜂蜜給喝了下去。玉蜂蜂蜜卻是神奇，龍小云喝的並不多，卻覺得整個丹田都暖洋洋的，剛剛的那一點點痠軟無力感也已經被玉蜂蜂蜜給驅散的絲毫不剩。

楊妙薇看他和貓兒一樣眯起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內功心法我默下來給你，你在這兒背熟，之後就自己修煉。這心法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若是哪兒不甚明白，千萬不要自己妄自揣測，一定要來尋我。”

楊妙薇就像一個耐心的長輩，對龍小云諄諄教誨。龍小云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他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面對楊妙薇的坦誠，龍小云很想回報一些什麼。

只是一時半會兒，龍小云想不到東西，他有些喪氣，看在楊妙薇眼裡，就是因為剛剛的事情了。她安慰道:“無需驚慌，這心法我定會給你好好講解一番，你我住的並不遠，有疑問隨時可以過來。”

龍小云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然後手忙腳亂地將楊妙薇拉到了桌邊:“姑姑你看，這是我拿來的點心，城裡最好的大成軒做的，可好吃啦！我知道姑姑一向飲食清淡，不過這糕點並不油膩，姑姑倒是可以多用一點。”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楊妙薇有些恍惚，之後便舒心地笑了。她沒有急著吃，而是進了裡屋將內功心法默了下來，交給了龍小云之後，再開始慢慢地吃糕點。

可憐的龍小云眼巴巴地坐在一邊，愁眉苦臉地背書，不時還被楊妙薇提醒一下。幸好他天資聰穎，短短的一篇內功心法，很快就背熟了。

只是這還不算完，楊妙薇讓他再將心法理解一遍。饒是龍小云比個別的孩子要早熟，此時此刻也有點坐不住了。他差點跳腳:“姑姑！當真要這樣嗎！”

楊妙薇坐在那兒，小口小口地吃著糕點，待嚼碎了嚥下去了，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自然是要這樣的，我今兒要帶你入門，這功課不做完，別想去玩。”

龍小云心裡面叫苦連天，但是自己挖的坑必須自己填，所以只能夠苦逼兮兮地繼續給楊妙薇講解剛剛那篇內功心法的意義。

當王憐花慢悠悠地晃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楊妙薇歪在那兒，眼睛半闔，龍小云一臉哭唧唧的表情，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嘴裡面不知道還在嘟囔著什麼。

“喲，這不是龍少爺嗎，”王憐花不懷好意地看著龍小云，“在和你姑姑說什麼？”龍小云看王憐花也是十分不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聽到他這麼說，便假笑道:“姑姑教我怎麼對付別人呢，這功法真真是極妙的，不過想來前輩也看不上眼。”

王憐花現在十分忌諱聽到“前輩”兩個字，偏偏這個死小子還專門拉著他的痛處戳，更偏偏楊妙薇還明裡暗裡護著這個臭小子。王憐花此時此刻真的是體會到了當初沈浪面對自己的時候的那個感覺——打又沒法兒打，吵也平分秋色，根本毫無勝利的可能。

龍小云輕哼了一聲，剛想繼續刺激王憐花，就看到孫小紅從外面回來了。孫小紅這幾日因為天機老人的失蹤，很是沉悶，但是今天看起來卻好了很多。

想來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在場的一個大人精和一個小人精，全都不約而同地想到。果然，孫小紅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他們的面前，然後說道:“李尋歡……李尋歡進城了！”

李尋歡再一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城鎮的時候，感覺是有點恍若隔世的。他真的是許久沒有回來過了，這座城市除了周圍人說話的口音，幾乎變了許多，他都有點認不出來。

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年見他出神，便喚了他一聲:“大哥。”李尋歡回過神來，對著少年笑了笑:“來吧，我們馬上要去面對一些麻煩了。”

少年話不多:“我不怕麻煩。”“我知道你不怕麻煩，可是我……還挺怕的。”李尋歡苦笑了一聲——何止是怕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他這輩子都不太想看到那兩個人。當年遠赴關外，就是為了躲開，結果峰迴路轉，他還是回來了。

少年不太明白，李尋歡的眉宇之間，為什麼會有惆悵和歡喜，這個感情太過於複雜，對他來說不太能夠理解。

李尋歡卻在心裡面暗自回想著，一路上走來聽過的，所有關於楊妙薇的傳聞。有人說她殺人不手軟，也有人說她是個好心腸的姑娘。只是不管那些人怎麼說，楊妙薇的臉都是給了統一的以及極高的好評。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難對付。李尋歡嘆了口氣，帶著阿飛往李園的方向去了——只是現在已經不叫李園，叫興雲莊了。

兩個人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周圍人的目光。一個病怏怏的男人，和一個拿著鐵劍的少年，這個組合挺奇特，哪怕知道這兩個人是江湖人士，一時半會兒也還是有不少的人偷偷地打量他們兩個。

李尋歡並不為所擾，他現在心裡面在擔心著林詩音，他不知道那位飲露仙子究竟打算做什麼，所以得趕緊出現才是。

就在兩個人在路上走著的時候，忽而聽到路邊傳來了一陣少女清脆的笑聲。這笑聲實在是太過於悅耳，叫人忍不住地就往那邊看。

只見一個穿著紅衣裳的小姑娘，坐在路邊攤兒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碗餛燉。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起來十分明亮。小姑娘的身邊則坐了一個少年，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卻長相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