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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僑想了半分鐘，怕帝君聽不懂，特意略過ppap，挑了一首恥度不那麼高的，在帝君眼前立正站好，一本正經說：“這是我們仙禽界的名曲——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

唱了兩句她就卡殼了，自己丟臉沒關係，可她捨不得讓眼前這朵高嶺之花崩人設，帝君唱小蘋果的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帝君薄唇抿起，緩緩吐出一個字：“你……”

【握草帝君要唱了！！】

【主播棒棒噠！！】

帝君眉宇之間染上淺淺的焦慮，拇指按在她印堂上，靈力如水一般緩緩滲入，“還有哪兒不舒服的？方才那洗髓丹果然過量了。”

唐僑喉頭一哽，在這個任務旁邊點了“放棄”。

＊

帝君在人間的時候教過幾年書，又是仙界少有的博學多才，平時偶爾會兼職家教。誰家的娃不好哄了，誰家的娃叛逆期到了，就送到他這裡看兩天。

帝君雖不主動與人走動，卻也有許多大仙不怕他的冷臉，同為仙僚，帝君也不好駁他們的面子，礙於人情，帝君就給人看幾天孩子。他一向孤高畫質冷，不吃軟不吃硬，哄孩子倒是一把好手，好些讓爹孃頭疼的小魔王送到他這裡就能消停兩天。

比如今天送來的是老鳳王長子家的三個孩子。鳳夫人一窩生了三胞胎，三隻小鳳凰天資卓越，生來便能化為人型。因為三個娃都是一樣高，模樣也無甚差別，還都是一身彩色絨毛，好些時候連親孃也分不清她們誰是誰。

三胞胎不高興了，偶然從微博上知道了人間有美妝美髮，上個月三個小姑娘手拉著手偷偷跑下了界。

她三人對相似的毛色耿耿於懷，於是一眼瞅準了人間的美髮店，被爹孃逮回來的時候差點都認不出來，人人燙了個蛋卷頭，為作區分還染了發，一個紅毛腦袋，一個黃毛腦袋，一個藍毛腦袋。顏色挺持久，洗了好幾回也沒掉色。

凰夫人挺高興的，總算能分清三個閨女了，十分不走心得給女兒們重新起了三個名字，就是紅紅黃黃藍藍，把鳳家大爺氣了個半死，他施了個簡單的障眼法，可也只能糊弄小仙，但凡法力高深些的神仙皆可一覽無餘。

三隻小鳳凰還不知收斂，說是人間還有更漂亮的挑染，下回還要去試試。鳳家大爺恨不得把她們腦袋上的捲毛都親手薅下來。

三個娃去仙禽園上學，竟還把整個園子的小鳥們都攛掇著下界染髮，差點捅出大簍子，好些爹孃都跑去天帝那裡告狀。鳳家大爺實在管不住了，只好拉下臉面送到帝君這裡來。

清甜的蘿莉聲音遠遠傳來：“文昌叔叔！文昌叔叔你在裡面嗎？”

文昌帝君手一揮，竹屋的門無風自開，三個五顏六色的腦袋呼啦啦如三陣小旋風一樣衝進來，在帝君身前收住了腳。

唐僑老神在在地蹲在帝君肩頭上，低頭瞧著三個小蘿莉。三隻小鳳凰也是頭一回見她，“哎呀！文昌叔叔你怎麼養了只雞？”

帝君微微笑說：“這不是雞，這是一隻鳥兒。”

唐僑瞥他一眼：好的我知道我是一隻鳥，你甭回回戳我傷疤了成嘛？

那黃頭髮的小姑娘忽然指著帝君肩膀驚叫一聲:“文昌叔叔，你肩膀上有鳥屎！”

帝君眉尖一動，唰得將視線轉到左邊肩膀上，唐僑斜著眼睨他。

那信口雌黃的小女娃捂著嘴吃吃笑了，“文昌叔叔你別養鳥兒啦，它又不好看有什麼好養的？你養我吧！”

帝君微笑淡聲道：“萬物皆有靈性，不可有貴賤之分。”

唐僑：你剛才還懷疑我在你肩膀上拉屎來著！

“文昌叔叔你養我吧養我吧，我也是鳥兒呀！我都已經一百七十六歲啦，再有二十四歲我就成年了！”

黃黃喋喋不休，紅紅頗有家中長姐範兒，笑著訓了一句：“黃黃，別胡鬧。”話落，她又摸摸唐僑，“這鳥兒長得還挺喜人的。”

萌狗

藍藍性格比較文靜，卻和兩個同胞姐姐一樣的愛臭美，踮著腳湊上前笑嘻嘻問：“文昌叔叔，我好不好看？”

帝君性格算不得古板，只是他成仙的年歲久了，骨子裡仍是個思想保守的古人，看到這一腦袋藍色捲毛有點鬧心，卻也知道熊孩子說不得，只好違心地誇了一句“好看”。

藍藍從頭上薅下來一根毛，湊到唐僑眼前，眼神亮晶晶地臭美說：“我的毛比你的長。”她又薅下來一根跟唐僑比，“還比你的毛好看。”

唐僑深深嘆口氣：孩子長點心吧，別把自己拔禿了。

藍藍又笑眯眯問她：“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人間呀！染髮可好看呢！”

記起這三個孩子去仙禽園上學時把小同窗都撩撥得偷偷下界的事蹟，帝君心道不好，偏過頭壓低聲音說：“別染，不好看。”

唐僑埋在他頸間笑得哆嗦。

“鳥仙子！鳥仙子！”忽有一道聲音遠遠傳來，唐僑一聽便知這人是被擋在了竹林外。

說來也怪，帝君神識化成的這片竹林面積不小，唐僑從前聽不到這麼遠。可自打昨天用了那洗髓丹，便覺得耳清目明瞭許多，隔著米都能看清花瓣上晶瑩剔透的露珠和條條細紋，連以前輕微的近視都治好了。

“鳥仙子你在嗎？我是王大廚啊！”帝君撤下結界，把他放了進來。

來人是饕餮居的王大廚，是劉老兒的關門弟子。他對廚藝有種天生的敏感，尤其擅長做各種味道鮮美的醬料。只可惜受修煉天賦所限，至今仍是下仙。他比他的師父劉老兒年輕許多，此時正值壯年，籌劃這仙界食堂也數他最積極，常常被派過來跑腿。

王大廚瞧見平時不敢直視的帝君都破天荒地沒低下頭，捧著一棵大白菜滿臉喜色：“鳥仙子，第一畦菜熟了，可不知道那食堂該落在哪兒，師父派我來請您選址。”

食堂選址應該在人流最多的地方，然而仙界這麼大，好像放在中心最合適。然仙界中心是天帝和王母所居的凌霄寶殿，唐僑不敢自己拿主意，去饕餮居喊上兩個輩分大的老師傅去了凌霄寶殿。

三隻小鳳凰也不甘寂寞，帝君便把她們也帶上了。鳳家大爺怕三個女兒去人間折騰，把她們身上的仙器都沒收走了，如今三隻小鳳凰連個飛行法器都沒有，只得變回原型自己飛。

此時帝君身邊圍著四隻鳥，王大廚瞧著稀奇，尋思著一會兒還得這位大仙幫著說話，絞盡腦汁憋好話：“帝君心地良善，如此才能得這些個仙禽喜歡。”

帝君清清淡淡看他一眼，不知答什麼好，只應了一聲。

唐僑到了凌霄寶殿與天帝說明來意，天帝大手一揮：“就落在前頭的廣場之上吧。”

凌霄寶殿前有一片廣場，曲水流觴假山綠叢，每年三月三的王母誕辰即蟠桃會就在那處擺酒設宴，那麼大一片地方也只有蟠桃會和年末朝會之時用上一用。

一位年長的廚仙趕緊說：“不可不可！那食堂佔地不小，約莫會把園子占上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