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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劉老將軍被匈奴圍困望海山, 麾下五千將士盡數戰死。援軍急急趕到的時候,峽谷之內已成一片火海,勉強拖出來的幾具屍身也被馬蹄踩得不成樣子了。此情此景誰還敢抱希望?都當劉老將軍人沒了,衣冠冢都祭了三年。

這會兒得了信才知道, 原來這一役中劉老將軍受了重傷,被幾個家兵護送了出來,幾人隱姓埋名混入高句麗的牧民隊中, 好一番輾轉才與邊將聯絡上,至回了京城已過去了三年。

劉夫人大喜過望, 逢人就誇唐玉兒的好, “都說唐家的閨女有福氣,進了誰家門, 誰家日子紅火。先前我還不信,這會兒不信也不行啦。”

她跟幾個兒媳說,跟家裡的嬤嬤說,跟多年手帕交說,跟丈夫同僚的妻子也說。唐玉兒聽多了,也就不覺得臉熱了,自己竟也跟著信了幾分。連生產時血崩這樣九死一生的事她都能熬過去,世上哪個女子有這樣的好福氣?

可福氣再大,也護不住家人。六月時陛下御駕親征,劉老將軍縱鬢髮花白,仍不忘家國,於朝堂上主動請纓,劉家四個男兒都跟著去了。

劉彥顧家,初時唐玉兒隔三岔五就能收著信,家裡數她收信收得勤快。八月時信來得少了,卻總是有的。至九月,一整月沒收到過一封信。

她想他想得厲害,不論白天還是夜裡,一沾枕頭就能夢到他的臉,有時離得近,有時離得遠。唐玉兒總看到他的唇啟啟合合在說些什麼,說的是什麼卻從沒有聽清過。

九月底時邊關的戰報來了,一同被送回來的還有劉老將軍的屍身。這回是真的屍身,開棺認了臉,再沒有認錯的可能。唐玉兒臉色一下子白了個透,幾個嫂嫂都忙著問自己的相公怎麼樣了,唯獨她不敢問,這些日子以來所有不詳的猜測都冒了頭,她怕自己一問出口就都一一應驗了。

可該來的總會來,來傳信的年輕將軍伏在地上,低聲說:“劉家二郎與四郎追敵而去,被匈奴人俘了,生死不知。”

聽到這信兒時是什麼心情,此後多年唐玉兒都不敢回想。慌張的?絕望的?手足無措的?好像都不是。彷彿被人當頭掄了一記重錘,眼前一下子就只剩黑白兩色了,四肢百骸都失了知覺。

那是她嫁入劉家之後頭回胡鬧,拿了銀子帶了幾件換洗衣裳就想追去邊關。老夫人勸她,丫鬟嬤嬤也跟著勸,都要她留在家裡安安心心等著。

劉夫人大病一場,昏了一日後清醒了,醒來時面如縞素,彷彿連慢騰騰地說話都費盡了氣力。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去了邊關又有何用?咱們為人父為人母的,就得把這個家守好。要是人能回來,早晚都會回來;要是人回不來,你縱是跑到邊關又能如何?”

再苦口婆心的勸唐玉兒都聽不進去,好在有宛宛一同跟著去,又有萬餘兵士護送,總算安安穩穩到了平城。

這是她生平頭回知道原來戰鼓的聲音跟京城聽到的鼓聲不一樣,頭回知道軍營裡的將士吃的是什麼,頭回知道詩裡說的邊疆苦寒到底什麼樣。

也是頭回知道等一個人回來是什麼樣的心情。

所謂耳濡目染確實不假,嫁入劉家四年了,唐玉兒連軍情都能瞧明白三分。原本膽小到連殺雞殺魚都不敢沾手,這會兒連聽到匈奴死傷多少被俘多少,她心裡都會生出些微歡喜了。

這一等,又從十月初等到了臘月,冒出來個阿古達木帶著單于的人頭來叛降了,盛朝趁勝追擊,匈奴大敗,她等的人總算回來了。

劉彥身上的血味、泥塵味混在一起,外頭披著一件擋風的大氅,不知是何人贈的,大氅之下幾乎是衣衫襤褸,比路邊的乞丐好不到哪兒去,除了一張臉擦得乾淨,全身上下沒一處能看的。可她對這個人的喜歡深到了骨子裡,看到他這般模樣也不覺得狼狽,連他下巴上修得亂七八糟的胡茬都覺得順眼極了。

受了重傷不怕,日後得好好修養再不能勞累也不怕,什麼後遺症都不怕,只要人活著,這就夠了。

回京的路上提起這三月,劉彥也是唏噓不已:“與我一同被俘的兵士有五百餘人,其中有些不堪其辱,寧願活活餓死也不用匈奴一水一米。”

劉彥抹了一把臉,目光有一瞬微微黯下去,“他們不吃,我吃了。手下的兵士不可置信地問我‘將軍,我們那麼多兄弟都是被匈奴人殺的,你吃匈奴人給的吃食,如何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

劉彥望著她的眼,慢騰騰接著道:“我說家有妻兒老母,死不得。”

他就是這麼個人,什麼話都能省則省,換個嘴皮子俏的想必會說“不想死,是因為我捨不得媳婦你”,他卻只說了這麼簡簡單單一句。

剩下的話劉彥沒說,他不說,唐玉兒也能猜得到。

“劉家軍”其實不是劉家的私募軍,原名平患軍,因為劉家管了幾十年,外人稱一聲劉家軍。邊防兵士從來最難管束,劉家能服於人,靠的就是“忠義”二字。

什麼“家有妻兒老母”,聽在別人耳中就是個懦弱的藉口,他吃了匈奴給的吃食,便意味著向敵人低頭了,在軍中多年攢下的威信怕是都得折個半。

唐玉兒哭得差點背過氣去,淚眼婆娑的,一勺子粥就朝他臉餵過去了,劉彥忙伸手攔住。

“怎麼又哭了?我不說,你偏要我說,我說了你又哭成這樣。”

劉彥給她抹了一把眼淚,他指尖粗糲,在唐玉兒眼瞼蹭過去時有點疼,他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索性湊上唇親她的眼。

“我就這麼苟延殘喘地回來了……”說的是自嘲之言,劉彥卻扯唇笑了下,目光比任何時候都清亮:“在城門口看見你那一刻,就覺得值了。”

她哭得說不出話來。在城門口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也覺得這半年的苦等都值了。

在平城被匈奴俘去的三個月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常有人這麼問他,劉彥每回都隻言片語帶過去,好像那些過去的傷痛他不說,就能散乾淨了。

他在戰場上受的箭傷沒有好好治,在敵營養傷時傷口反覆生潰,傷好以後在背上留下碗大一個疤,摸上去凹凸不平的,任誰看著都覺嚇人。

劉彥不在意,唐玉兒卻不能不在意,一到夜裡她就要對著這塊疤流一兜眼淚,能難過大半宿,弄得劉彥都想尋個肚兜反著穿護著這塊疤了。

她每天夜裡對著這塊疤又親又摸,上等玉露膏用了好幾瓶,劉彥十分鬱悶地趴在床上,絮叨個不停:“你說誰家夫妻晚上的姿勢是這樣的?我趴在下頭,你坐在上頭,這像什麼樣子,該反一下才對。”

唐玉兒剛醞釀出的眼淚硬生生憋回去了,笑過之後,此後再看著這塊疤也沒那麼在意了。

唐宛宛時常帶著孩子來劉家走動,饅頭和花捲每隔一日去何家跟著太傅唸書,次日就來劉家跟著劉彥習武,五個孩子湊一塊,再加上劉彥幾個兄長的孩子,每回都熱熱鬧鬧跟過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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