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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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問題卻不知該如何答?——有什麼開心事?
難道要說自打江儼回長樂宮以來,她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飯?
這麼想著,倒把自己逗樂了,淺笑著沒作聲。
魏明忼看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得開懷,臉上笑意微滯。
他知道自己初初回京,和承熹之間隔了幾年時光,不再如曾經那般親近了。四年前她出宮來玩時還能溫聲喊他一聲“明忼哥”,如今卻再不叫了。
他也知道現在的時機不是特別恰當——承熹兩月前剛休夫,怕是還不急著再選駙馬。可他實在等不了了,在他心底埋了很多年的心事,再不說出口,怕是今後再難有開口的勇氣和決心了。
念及此處,他又走上前半步,低頭開口問她:“承熹,你當真不明白我的心意?”
承熹已經猜到了他要說這個,頭一回明珠設宴之時說了那樣一番話,她只以為是明珠想偏了;可上一次上元節看花燈的那一夜,江儼也這麼問。
當時承熹心生不快,明明魏明忼與自己雙方都無意,為何他們非要這樣妄加揣測?難道是自己行為失當,讓人看了生疑?
江儼問的那話被她記入心中,想了兩日,回憶起過往種種,連她也一時分不清自小一起長大的明忼哥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只可惜這世間諸事都有因果,唯有感情一事,不是有付出便一定能有回應。縱是他真於自己有意,也要一顆真心付之東流了。
魏明忼看著她沉默,一顆滿懷期待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只聽承熹徐徐開口道:“明忼哥,承熹自小到大,這許多年來只有三個遺憾。”
她面上淺笑也斂了下去,魏明忼便知她所說不是敷衍,一定是心頭憾事,胡亂點點頭,示意她往下說。
“第一個遺憾,是對自己的心意明白得太晚。”
——心意?什麼心意?這一瞬,魏明忼也不知怎的,莫名想起了方才江儼拿一方絹帕給她擦臉的模樣,一顆心更下沉兩分。
“第二個遺憾,是未經深思熟慮便嫁入了徐家。曾經嚮往過的姻緣卻生生成了這般模樣,實在遺憾。”她感慨道:“卻也因禍得福有了皓兒,說是遺憾也不算遺憾。”
說完她沉默許久沒說話。
魏明忼不由問:“那最後一個呢?”
承熹極認真地看著他,似在他臉上一點點探尋那些早已逝去的舊日時光,深深懷念道:“以前在宮中沒有說得上話的同齡人,承昭又小我四歲,常常無人陪我玩耍。”
“後來大一些了,跟著明珠出宮來玩,看你帶著她玩耍嬉鬧,無論明珠再怎麼調皮任性都會十足包容。那時便覺得羨慕,特別羨慕。”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眸光深深,“承熹的最後一個遺憾,便是幼時坎坷,卻沒有一個能寵我護我的兄長。明忼哥可願補上承熹這個憾事?”
——沒有一個能寵我護我的兄長……
他問她的心意,她連想都不用想,就能直接給出這樣的回應……
魏明忼苦笑了一下:“小七,你真是……”話說一半實在說不下去了,換了一種說法輕聲道:“怎麼我認識你這許多年,頭一次知道……你如此狠心?”
許多年前,才四歲大一點的明珠誘著公主出宮來玩,正巧趕上小公主那時候換門牙,牙齒漏風,介紹自己的時候總把“承熹”念成“承七”。
魏家的幾個同齡小孩都喊著“小七”“小七”逗她。後來長大些了懂事了也拘謹了,才慢慢喊回了“承熹”。
而從小帶她和明珠玩到大的魏明忼,只有在被她倆鬧騰得厲害的時候才會喊她“小七”,這樣喊的時候,往往說明他生氣了。
明知如此,可承熹什麼話都說不出。多年友情,如今明知魏明忼的心意了,她不能給他半點回應不說,自己再如此說話著實惹人厭惡。
將心比心,若是江儼拒絕了她的示好,再跟她說要認她做異性妹妹,估計她也會冷笑一聲扭頭就走的。
承熹心底嘆口氣,不再說話。心中的難過卻一點點發酵,她的朋友一向少得可憐,此後可能要再少一個了。
魏明忼沉默一會兒,深深嘆出一口氣,這才道:“承熹,你可知道以前明珠為什麼總喜歡進宮找你玩嗎?”
“那時候她年紀小,宮裡除了貴妃姑母又沒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你又比她大幾歲,便是想與她玩也玩不到一塊兒。”
承熹聽得好奇,記憶中確實如此,她與明珠初識的時候明珠才四歲,說話咬不清字,走路也蹦蹦跳跳的,本就是個小孩子。她那時已經搬到長樂宮了,那便是九歲,她性子乖巧卻喜靜,與明珠性子合不到一塊兒。兩小孩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偏偏明珠常常進宮,要麼是給她帶一些宮外頭的新奇玩意,要麼是攛掇著她出宮去玩。那麼小一點的小姑娘說起話來卻頭頭是道的,把宮外頭的新鮮事說得有意思極了,比起只會呆板描述的江儼講得好多了,勾得她心癢癢,覺得自己先前出宮玩的那兩回簡直白出去了。
魏明忼輕聲笑了,“你頭一回來魏家,我就覺得你與家中姐妹都不同,無論誰與你說話你都轉過臉去,聽得十分認真,答話也十分乖巧。跟她們玩不到一塊去的時候就自己一人坐著,也不覺無趣,眼神飄飄悠悠的不知道在看什麼,總是走神。”
“那時我就想,這誰家的小孩兒啊這麼有意思,叫你吃個梨你就聽話得吃個梨,叫你吃紅提你絕對不看一眼柑橘,不喊你吃的話哪怕擺在你手邊也不會動一下。”
“明明是那樣尊貴的身份,沒有半分驕縱不說,還總是拿自己當個外人似的。”
承熹聽得尷尬,她性子一向慢熱,便是跟明珠也是處了兩年,摸透了脾性才慢慢熟起來的。從小到大,唯一一個自從相識起就不設心防的人,也只有江儼一個。
是啊,只有他一個,能輕輕巧巧越過她心中堅壁,帶她一點點知曉這世間歡欣。
魏明忼嘴角微揚,笑意發苦,接著道:“那時候我比你大個幾歲,皇家秘辛也曾聽過一些,知你幼年過得頗為艱辛,看你那樣一人坐著總覺得可憐兮兮的。便總想叫明珠把宮外頭好玩的東西給你帶進宮,也讓她攛掇著你多出宮走動走動。”
見她眼中帶了笑,似陷入回憶,卻沒半分對自己的留戀,魏明忼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她是在想什麼,那般溫柔神色竟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
又是深深一嘆:“聽聞你要嫁給徐肅的時候我特別想不通,明明那駙馬備選裡頭是有我的,還想著咱倆相識多年,怎麼著你也得選我。”苦笑:“怎麼明明十拿九穩的事,偏偏弄成了這樣呢?”
“承熹,你認認真真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不選我?”
承熹看著他許久無言,終是緩緩道:“你在我心中,從始至終,都是明珠的兄長。”
——閨中密友的兄長。
魏明忼深深一嘆,怕自己臉上表情太難看,只好側了臉不敢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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