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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飄……”

當雲昭親炙的名曲京城官話的調子從寇白門口中緩緩唱出,那個身著紅衣的經典女子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舞臺上。

這是一種極為新穎的文化活動,尤其是口語化的唱詞,即便是不識字的百姓們也能聽懂。

雖然家境貧窮,但是,喜兒與父親楊白勞之間得溫情還是打動了很多人,對那些稍微有點年紀的人來說,很容易讓他們想起自己的爹孃。

直到穆仁智出場的時候,所有的音樂都變得陰沉起來,這種毫無懸念的設計,讓正在觀看演出的徐元壽等先生微微皺眉。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穆仁智的兇狠就讓他們迅速進入了劇情。

當楊白勞被逼無奈之下大口大口的喝滷水的場面出現之後,徐元壽的雙手握緊了椅子扶手。

場子裡甚至有人在高喊——別喝,有毒!

如果說楊白勞的死讓人回憶起自己苦勞一生卻一無所有的爹孃,失去父親保護的喜兒,在黃世仁,穆仁智以及一群幫兇們的眼中,就是一隻柔弱的羔羊……

當喜兒被幫兇們抬起來的時候,一些感同身受計程車子,居然跳起來,大喊大叫著要殺了黃世仁。

如果說剛出場的喜兒有多麼美好,那麼,進入黃世仁家中的喜兒就有多悲慘……毀滅美的東西將傷口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本就是悲劇的意義之一,這種感覺往往會引起人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這也就是為什麼悲劇往往會更加雋永的原因所在。

看到此處的徐元壽眼角的淚水慢慢乾涸了。

他已經從劇情中跳了出來,面色嚴肅的開始觀察在劇場裡看演出的那些普通人。

此時,小小的劇場早就成了悲傷地海洋。

一同看這場劇的張賢亮在徐元壽耳邊道:“這不亞於一支軍團。”

徐元壽輕聲道:“如果以前我對雲昭能否坐穩江山,還有一兩分疑慮的話,這東西出來之後,這天下就該是雲昭的。”

張賢亮瞅著已經被關眾打擾的快要演不下的戲劇,又對徐元壽道:“這是真正的驚天手段。

我聽說你的弟子還準備用這東西消滅所有青樓,順便來安置一下那些妓子?”

徐元壽想要笑,忽然發覺這不是笑的場合,就低聲道:“他也是你們的弟子。”

張賢亮搖頭道:“野豬精啊,這種奇思妙想,非人所為。”

徐元壽點點頭道:“他本身就是野豬精,從我見到他的第一刻起,我就知曉他是異人。

自古以來有大作為的人都有異像,古人果不欺我。”

張賢亮見舞臺上的舞者被臺子下邊的人用果子,糕點,盤子,椅子砸的東奔西跑的就站起身道:“走吧,今天這場戲是沒法子看了。”

徐元壽也就跟著起身,與其餘先生們一起離開了。

顧橫波就站在臺子外側,眼睜睜的看著舞臺上的同伴被人打得七倒八歪的,她並不感到憤怒,臉上還洋溢著笑容。

一身紅衣的寇白門湊到顧橫波身邊道:“姐姐,這可怎麼辦才好呢?這戲沒法子演了。”

顧橫波看看身體被紅衣包裹的曲線玲瓏的寇白門,忍不住摟住她道:“傻女子,我們姐妹終於可以乾乾淨淨的脫離娼門了。”

“怎麼說?”

“雲昭收攏天下民心的本事天下無雙,跟這場《白毛女》比起來,江南士子們的花前月下,玉樹後庭花,才子佳人的恩怨情仇顯得何等下作。

你放心,雲昭此人做事歷來是有考量的。他如果想要用我們姐妹來做事,首先就要把我們娼門的身份洗白。

否則,讓一群娼門女子拋頭露面來做這樣的事情,會折損辦這事的效力。

我們十七個姐妹,就有十七個喜兒,就有十七夥人,這已經很明顯了。

我們不光光是要在長安演出,在藍田演出,在關中演出,我們姐妹很可能會走遍藍田所屬,將這個《白毛女》的故事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全天下人。

雲昭給的本子裡說的很清楚,他要達到的目的是讓全天下的百姓都清楚,是舊有的大明王朝,貪官汙吏,土豪劣紳,地主豪強,以及流寇們把天下人逼迫成了鬼!

只有藍田才是天下人的救星,也只有藍田才能把鬼變成人。

在這個大前提下,我們姐妹過的豈不是也是鬼一般的日子?

我要模仿這個《白毛女》也寫一齣戲。”

寇白門驚叫道:“姐姐也要寫戲?”

顧橫波笑道:“不用華麗辭藻,用這種百姓都能聽懂的字句,我還是能成的。”

“姐姐要寫什麼?”

“《杜十娘》!”

“啊?吳下三馮中馮夢龍的《警世通言》?不成的,姐姐,你這樣做了,會惹來大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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