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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色光點忽明忽滅,菸灰落在外套表面,形成一抹汙垢,拂去還是會留有印記。
他沒再去管,指腹輕觸已經息屏多時的螢幕,切掉了app的後臺。
第一次徒增一種難言的矛盾感。
徹底放手或重新彌補,怎樣才是最好的選擇,忽然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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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程既非發來訊息,說周伏徵剛從瓷都回來,約他們晚上過去聚聚。
想著回去也無所事事,偌大公寓空曠得厲害,段朝泠直接應下邀約,驅車前往目的地。
見面地點約在了周伏徵開的那家玉器店。
二樓拐角處單獨闢出一間酒屋,無門設計,僅用一道透紗屏風作隔檔,樓下景觀一覽無餘。
程既非還沒到,說是路上堵車,叫他們先喝著。
周遭喧囂,段朝泠覺得乏味得很,沒碰酒水,靠坐在軟椅上,同周伏徵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周伏徵是程既非的發小,對文玩古物較感興趣,早年間開了兩家店鋪,這些年在瓷都和北城之間來回跑,偶爾回來會請他們過來小坐。
上次兩人相見,還是宋槐大四那年,段朝泠到瓷都出差,順路去探望周伏徵,託他尋能工巧匠打磨串連羊脂玉和白奇楠珠子的細鏈。
一晃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
簡單敘了兩句舊,看到一樓多出一道纖細身影。
宋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店裡。
北城不大不小,該遇到的總會遇到。
活了這麼久,段朝泠難得信一次因果和機緣。
看她目光落在那條白奇楠吊墜上遲遲沒移開,段朝泠心裡有了數,簡單跟周伏徵交代幾句,叫人親自下去接待。
宋槐坐在那裡,聽周伏徵說完那些話,從高腳椅上起來,偏過頭,環顧周圍,像在找什麼人。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
沒過多久,周伏徵回來了,開玩笑說:“為了幫你哄佳人,我特意演了一齣戲,把鎮店寶都拱手送出去了。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見你主動欠別人人情。說吧,打算怎麼還我?”
段朝泠給自己倒一杯清酒,“你到時估個價,我叫助理把錢打過去。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去我那兒逛逛,想要什麼藏品直接帶走。”
周伏徵笑說:“我這條吊墜雖不如你那兩顆白奇楠珠子價值連城,但也是市面上罕見的稀品,有市無價——我倒是好奇剛剛那姑娘什麼來頭,值得你這麼耗財耗力。前陣子聽老程說你交了個小女朋友,難道就是她?”
段朝泠飲盡杯裡的酒,淡淡道:“家裡人。老爺子寵著,我自然也不例外。大概只是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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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周伏徵那兒離開,段朝泠沒打電話喊司機過來接送,直接叫了代駕。
車子原本是往回去路上開的,臨時起意,中途換了地址,開往另一個方向。
到了地方,代駕將車停在小區的單元樓附近,解開安全帶,禮貌問候一聲,直接離開了。
車廂裡重新恢復安靜。
那清酒是周伏徵自己釀的,後勁極大,這會勁頭剛湧上來,困頓感一陣勝過一陣,胃裡翻湧得難受。
段朝泠自顧自眯了會,睜開眼睛,將窗戶開啟一條縫隙,望向窗外。
周圍有幾幢老式電梯樓,路燈只設立了寥寥幾盞,地面結一層冰,成堆的雪積在路沿。
環境差不說,這小區的安保實在不算合格,任誰都能隨便出入,魚龍混雜。
這是他當初執意讓宋槐搬離的原因之一。
如今身處情境當中,不由懷疑,她當時之所以那麼抗拒搬過去和他同住,部分是因為他沒講清緣由,導致她會錯了意。
角色轉變得不夠及時,他依然在用對待晚輩的方式對她好。
這種方式無需詳細溝通,自然存在不少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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