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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同治九年(1870)七月二十六日一大早,小妾鄭氏早早就醒了,馬新貽卻還在熟睡當中。剛想要去推醒丈夫時,鄭氏又有些不忍心起來。她知道丈夫昨夜批閱公文到很晚,上床躺下後又輾轉反側了許久,顯見在苦苦思索著什麼。遲疑了一會兒,見到外面天色已經發亮,鄭氏嘆了口氣,終於還是拍了拍丈夫。

“是誰?”馬新貽如同受了驚嚇的孩子,“騰”地坐了起來,一隻手本能地抄起了枕頭邊的短槍。鄭氏嚇了一跳,不及回答,馬新貽已經反應過來是在自己家裡,嘆了口氣,放下短槍,開始穿衣服起床。一旁的鄭氏有些發愣,呆呆地看著丈夫,想問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今天會是個大晴天,馬新貽從床上一坐起來就感覺到了。果然,一出門,晨曦中曙光微露,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他精神為之一爽,人也立即振奮了起來,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本來清朝官員出行,講究大張旗鼓,要使用“儀仗”和“儀從”,官越大,排場也就越大。舉例來說,兩江總督出行,馬新貽本人可乘八人抬的大轎,隊伍最前面有“引馬”兩人,衛士左右簇擁。其他各種儀仗器物如八面青旗,飛虎旗、杏黃傘、青扇、兵拳、雁翎刀、獸劍、金黃棍、桐棍、皮槊各二,四杆旗槍,迴避、肅靜牌各二面,一共是十三種三十四個。儀仗中還有專人負責鳴鑼開道。鑼聲也有講究等級,總督出行,鳴鑼六錘半(敲鑼後立即用手捂住鑼面,不讓鑼聲蔓延,稱為半錘),而州、縣官出行時,開道鑼只能鳴三錘半。總督所過之處,百姓必須肅靜、迴避。

不過,因總督衙門尚在修建中,馬新貽自上任兩江總督以來,一直暫借江寧府衙門作為總督署,閱射的校場也實際上是江寧府的校場。校場位於江寧府衙門西邊,二者各自獨立,並不相連。但江寧府後院的西門卻有一條箭道直通校場,距離不遠,因而馬新貽閱射也沒有搞過儀仗那一套,歷來都是經箭道徒步來往於衙門和校場,既不騎馬也不坐轎,為的是圖個清靜方便。他性格務實,從這點上也有很好的體現。

出了署府後門,馬新貽便直奔校場演武廳,心腹家丁張榮緊隨其後。除了負責警衛的督標中軍副將喻吉三,武巡捕葉化龍、唐得金外,跟在其身後的還有方秉仁、劉雲青、潮貴枝、王長髮等八名差弁。

當時總督閱射已經成為江寧的例行儀式。課試時,允許當場投考員弁,因而每個月閱射時都有五六百人趕來投考,希望能就此吃上軍糧。加上允許普通百姓圍在校場外觀看,也有不少好事者趕來圍觀。再算上委考各道(除馬新貽外的閱射官)所帶的家丁轎役,委實有不少人,圍在校場外和箭道兩旁,煞是熱鬧。

閱射於五點準時開始。當天閱射分為四棚:馬新貽親閱頭棚;洋務局張道臺閱第二棚;總務巡營處楊道臺閱第三棚;總理保甲局郜道臺閱第四棚。檢閱的內容包括洋槍打靶、抬炮動作、長矛對刺,馬新貽最為關注的是新兵使用洋槍射擊。他一向對這四營新兵要求嚴格,規定每日操演兩次,是以新兵動作嫻熟,槍法的準頭也很好,令人滿意。馬新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自昨日一早以來強烈的不安感終於消失了。

上午九點左右,馬新貽檢閱頭棚武生月課完畢,不過其他三棚尚未完成。外面豔陽高照,開始有些熱的感覺,正好馬新貽腹中有些飢餓,便不等其他三棚閱射完畢,交代督標中軍副將喻吉三留在演武廳中照料其他三棚後,先行由箭道步行回署。

此時,趕來看熱鬧的百姓並未立即散開,而是依舊聚集在校場外和箭道兩旁。這條箭道,實際就是府署外的一條小路,非常的長,且屬於公共地區,因此警衛不似校場那樣兵士林立。一行人中,武巡捕葉化龍和唐得金在前面領道,差弁們擁著馬新貽跟在後面。

當馬新貽走到後院門外、正要進去時,突然有一人奔上箭道,跪在他面前,操著山東口音叫道:“大帥!”雙手將一封信舉過頭頂。馬新貽認識此人,他是武生王鹹鎮,因好賭輸了錢,曾經兩次以山東同鄉的名義向馬新貽求助,索要回鄉的路費。馬新貽接過信,一邊翻看一邊詢問道:“你怎麼還沒有回去?”王鹹鎮回答說:“回大帥的話,盤纏用完了。今天特來相求大帥。”馬新貽有些不耐煩起來,反問道:“之前不是給過你兩次盤纏嗎?你怎麼又來了?”

武巡捕葉化龍見馬新貽神情不悅,立即上前將王鹹鎮推開,另一武巡捕唐得金隨即上前查問。馬新貽一行繼續前行。剛走了兩三步,右邊又有一人高聲喊道:“大帥申冤!”快步走到馬新貽面前跪下。

按照清朝律例規定,遇到這類百姓攔路喊冤的情況,官員必須受理接狀子,不然就是“不作為”。馬新貽當即停了下來,正準備盤問究竟,剎那間,那人右手從靴筒中取出了一把明亮的短刀,站起來直撲馬新貽。馬新貽猝不及防,竟然沒有抵擋。那人左手拉住他的手臂,右手往上一遞,只見亮光一閃,短刀已經刺入他的右脅肋下。

馬新貽就在這個時候看清了刺客的臉——他的眼睛裡閃耀著猙獰可怕的光芒,臉上滿是興奮和得意之色,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生動的刻毒報復的神氣。馬新貽突然大喊了聲:“扎著了!”他是山東人,有濃重的山東口音,旁人聽起來則是:“找著了!”

刺客先是一愣,顯然對馬新貽沒頭沒腦地喊上這樣一句話感到莫名其妙,隨即絞動著短刀,用力向下拔出。由於用力過猛,短刀竟然已經卷作螺旋狀。

從上前,到刺殺,到絞刀,到拔刀,動作一氣呵成,嫻熟快捷,沒有任何遲滯,刺客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

短刀一經拔出,馬新貽腹部鮮血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半邊身子。他再也站立不住,當即仆倒在地。

事出突然,周圍的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距離馬新貽最近的差弁方秉仁先是愣了一下,這才上前抓住刺客的辮子,奪過他手中的短刀。其他差弁一擁而上,將刺客扭住。不料刺客既不抗拒,也不逃跑,束手就擒,態度極為從容,口中還不停地嚷道:“刺客就是我張文祥。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今日拼命,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說罷仰天狂笑。

家丁張榮急忙扶起馬新貽,只見他面如土色,雙手緊抱胸部,右臂緊緊夾著右肋,萎縮著身子,已經無法站立。差弁們急忙就近取下一塊門板,將馬新貽抬進江寧府衙門救治。

兩江總督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竟然於眾目睽睽下遇刺,這在清朝開國二百三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此事一經發生,立時風傳四方,朝野震驚,舉國矚目。人們最好奇的是,刺客張文祥到底是何方神聖,從何而來?如何刺殺了隨從眾多的兩江總督?昔日荊軻刺秦王,窮盡心智,依舊不能得手,張文祥又是如何能在電光火石的瞬間一擊而中?

駐紮江寧的地方官員聞訊後大驚失色,江寧將軍魁玉、江寧知府孫雲錦、署理藩司(布政使)孫衣言、臬司(按察使)梅啟照、學政殷兆鏞等即刻趕來江寧府衙探視。只見馬新貽仰臥榻上,臉色慘白,精神十分萎靡。

江寧城中最好的大夫已經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召到江寧府衙,但一看馬新貽的傷口深至右肋數寸,血跡模糊,人人搖頭,表示即使華佗再世,也無回天之力。到場眾官員面面相覷,除了不斷用衣袖抹滿頭的汗外,都束手無策。

此時,馬新貽尚能開口說話,他先是當眾口授遺疏,由兒子馬毓楨(馬新貽無子,以四弟馬新祐之子馬毓楨為子)代為書寫,請江寧將軍魁玉代呈朝廷。遺疏內容如下:

同治九年七月二十七日

奏為微臣猝被重傷,命在頃刻,伏枕哀鳴,仰祈聖鑑事。

竊臣由道光二十七年進士,以知縣即用,分發安徽。到省後迭任繁劇,至咸豐三年以後,軍書旁午。臣在營防剿,隨同前漕督臣袁甲三等克復鳳陽、廬州等城,馳驅軍旅,幾及十年。同治元年苦守蒙城,仰託國家威福轉危為安。旋蒙文宗顯皇帝及皇太后、皇上特達之知,洊擢至浙江巡撫,升授浙閩總督。同治七年六月,恭請陛見,跪聆聖訓。出都後,行抵濟寧即蒙恩命調任兩江總督,九月到任。兩江地大物博,庶政殷繁。江寧克復後,經前督臣曾國藩、前署督臣李鴻章實心整理,臣適承其後,謹守成規,而遇事變通,總以宣佈皇仁休養生息為主。本年來暘雨幸尚調勻,民物漸臻豐阜。臣寸衷寅畏,倍矢小心,儉以養廉,勤以補拙,不敢稍逾尺寸,時時以才智短淺,不克勝任為懼。

五月間,天津民教滋事,迭奉諭旨,垂詢各海口防守事宜。臣一聞外人要挾情形,憤懣之餘繼以焦急,自顧身膺疆寄,苟能分一分之憂,庶幾盡一分之職。兩月來,調派水陸各營並與江皖楚西各撫臣,及長江提臣密速妥商。所有公牘信函皆手自披答,雖至更深漏盡不敢假手書記。稍盡愚拙之分,彌懍縝密之箴。所有水陸佈置事宜,甫於本月二十五日詳析密陳在案。二十六日遵照奏定章程,於卯刻親赴署右箭道校閱武牟月課,巳刻閱竣,由署內後院旁門回署。行至門口,突有不識姓名之人,以利刃刺臣右脅肋之下,深至數寸,受傷極重。當經隨從武弁等將該犯拿獲,發交府縣嚴行審訊。一面延醫看視,傷痕正中要害,臣昏暈數次,心尚明白,自問萬無生理。伏念臣身經行陣,迭遭危險,俱以堅忍固守,幸獲保全,不意戎馬餘生,忽遘此變,禍生不測,命在垂危。此實由臣福薄災生,不能再邀恩眷。而現當邊陲未靖,外患環生,既不能運籌決策,為朝廷紓西顧之憂,又不能禦侮折衝,為海內弭無形之禍,耿耿此心,死不瞑目。惟有伏願我皇上敬奉皇太后懿訓,益勤典學,時敕幾康,培元氣以恤疲氓,運遠謨以消外釁。瞻戀闕廷,神魂飛越!

臣年甫五十,並無子嗣,以胞弟河南試用知縣馬新祐之子胞侄童生馬毓楨為子。臣待盡餘生,語多舛誤,口授遺折,命嗣子馬毓楨謹敬繕寫,齎交江寧將軍臣魁玉代為呈遞。無任依戀,屏營之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鑑。謹奏。

其中對遇刺經過作了詳細交代。因是當事人第一手的材料,未經任何刪改,所以彌足珍貴。最引人注意的是,奏疏中特意提到刺客為“不識姓名之人”,後來在演繹版的傳聞中,被認為是馬新貽欲蓋彌彰之詞。

之後,氣息奄奄的馬新貽沒有再說話。他心中有很多疑團、很多困惑,以他好強的天性,原本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但人到了生死關頭,對許多事情的看法會遽然改變。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官場有句老話:“太太死了壓斷街,老爺死了沒人抬。”到了此局面,他多說無益,以免身後還要牽累家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體面地死去,不能讓湘軍那幫人看輕了他。是以,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馬新貽以極大的自制力應付眼前的親人和下屬,甚至包括他自己。

到了當天夜半時分,苦悶無計的眾官員已經各自離去,只有兒子馬毓楨和兩名小妾還守候在馬新貽身邊。金氏、鄭氏二妾均已經年過四十,跟在馬新貽身邊二十多年。鄭氏的眼淚一直沒有斷過,馬新貽就是她的全部,可現在她除了飲泣外,已經幫不上丈夫任何忙。

次日正午,馬新貽開始呼吸困難。他自知大限已到,用盡最後的力氣,特別向兒子馬毓楨交代說:“別忘了為父當日在菏澤交代你們的話。”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馬毓楨聽了這句話,再也忍耐不住,淚水滾滾而下。金氏不知所措地號啕痛哭了起來,反倒是鄭氏鎮定了下來。她已經打定主意,倘若丈夫真的不在了,她便要追隨於地下,以免他太過寂寞。

親人的痛苦是真切地發自肺腑。馬新貽凝視著悲痛欲絕的兒子和小妾,不由得百感交集。他該後悔兩年前不該妄自逞強,接下了兩江這個亂攤子嗎?要知道,最初朝廷屬意的兩江總督人選本是李鴻章。李鴻章身為淮軍首領,手握重兵,又出自曾國藩門下,尚且不敢上任兩江總督,他馬新貽的形勢難道能強得過李鴻章麼?所以他本人也一度猶豫過呀。然而,慈禧太后偏偏看重了他並非湘軍一系,又絕無李鴻章那般挾淮軍自重的私心,一心想出力為朝廷辦事,最終說服了他,並表示要給他全力的支援。可是,雖然有朝廷做靠山,雖然他採取強硬的姿態和手段來治理兩江,卻始終無法撼動湘軍多年來在兩江打下的根基,過江的強龍終究還是壓不住地頭蛇。如今連自己的命都賠上了,朝廷的使命卻還沒有任何進展,當真是耿耿此心,死不瞑目。可是,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刺客背後的主謀,大概此時正在大擺宴席、擊掌相慶吧?

李鴻章,字漸甫,一字子黻,號少荃(泉)。安徽合肥人。因排行老二,故民間又稱其為“李二先生”。李鴻章年輕時即胸懷大志,曾寫下“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慾封侯”的詩句,並有“遍交海內知名士,去訪京師有道人”的志向。道光二十七年(1847)中進士,剛好與馬新貽同科,二人一直保持著密切而特殊的關係。咸豐三年(1853)正月,太平軍攻入安徽,安徽團練大臣呂賢基奏調編修李鴻章襄辦軍務。自此,李鴻章開始在安徽辦理團練。然而不久後呂賢基即被太平軍擊斃,李鴻章五戰五敗,且有三次是臨陣脫逃,被時人譏笑為“長腿將軍”。李鴻章不得已,以“年家子”的身份改投到曾國藩幕府下。曾國藩對其很是欣賞,評價說:“少荃(李鴻章)天資於公牘最相近,所擬奏諮函批,皆大過人處,將來建樹非凡,或竟青出於藍,亦未可知。”後來的事實證明,之後李鴻章的戰略眼光和遠見,確實在曾國藩之上。咸豐十一年(1861)冬,李鴻章在曾國藩的支援和保薦下,再次赴淮南辦理團練武裝,並募集當地劉銘傳、潘鼎新、張樹聲、周盛波、吳長慶部,由此組編成淮勇。同治元年(1862)正月,李鴻章率領這批淮勇開到安慶,與原湘軍程學啟、郭松林部合併,號稱“淮軍”,約七千人,其編制、營規均與湘軍相同。曾國藩曾經讓李鴻章帶帳下的淮軍營官來相見,他本人遲遲不肯出來,有意躲在屏風後面悄悄觀察。等了一會兒,營官劉銘傳很不耐煩,罵道:“老子等了這麼久,這中堂大人(曾國藩)還不出來,架子也太大了!”事後,曾國藩對李鴻章說:“都是將才,但那個麻臉(劉銘傳)是不可多得的帥才。”劉銘傳後成為首任臺灣巡撫。在協助配合淮軍鎮壓太平天國的過程中,李鴻章大量購置洋槍洋炮,聘請外國教官訓練淮軍,逐漸擴充至六七萬人。太平天國失敗後,李鴻章又率領淮軍鎮壓了東、西捻軍。同治十一年(1872),李鴻章任直隸總督後,先後抽調淮軍軍官赴德國學習,並在天津設立水師學堂、北洋武備學堂,大力培養淮系將領。淮軍由此成為中國第一支新式裝備的武裝力量,因裝備精良,成為清朝軍隊中戰鬥力最強的部隊,並形成了在晚清政治格局中佔重要地位的淮系政治集團,李鴻章也由此成為晚清政局第一人。光緒十年(1884),淮軍將領張樹聲、潘鼎新等在中法戰爭中兵敗被革職。光緒二十年(1894)中日戰爭中,淮系將領丁汝昌指揮的北洋海軍和葉志超、衛汝貴等部淮軍均遭慘敗。淮軍勢力漸衰,其地位逐漸由袁世凱統率的新式陸軍所取代。

一想到這裡,馬新貽心中和傷口均是一陣絞痛。即使他對自己的結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一旦真的發生,他又怎麼能甘心坦然面對?他望著臥榻邊離他最近的兒子馬毓楨,嘴唇嚅動了兩下。馬毓楨抹了抹眼淚,會意地答道:“父親請放心,我們定會遵照您之前的囑咐,忍氣吞聲,以求自保。”馬新貽似乎有些著急起來,想說點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終於昏厥了過去。

延至下午兩點左右,馬新貽因傷勢過重,救治無效,撒手而去。此時,距離他到兩江上任,還不到兩年。

權勢是一樁孤獨的冒險。無論總督也罷,平民也罷,在死亡之前,都只有俯首低頭。大清歷史上最年輕的兩江總督馬新貽從他人生的巔峰猝然隕落了,他戲劇性的一生就此結束。

馬新貽死後不幾天,小妾鄭氏自殺殉夫。人生如夢,富貴塵土。令人扼腕嘆息的是,儘管鄭氏出於忠貞的本意主動選擇了死亡,但她的死只帶來了數不清的惡意謠言和離奇緋聞,令她丈夫的聲譽大受影響。這,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預料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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