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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
燭光忽的跳了一下，是爆了一朵燭花。
姜離和趙寰同時轉頭看了一眼。
龍德宮沒有什麼慶典活動，頗為安靜。
但正因這份安靜，能隱隱聽到外面街上開封百姓的歡騰慶賀之聲。姜離覺得這比皇城裡觥籌交錯的宴飲聲，更令她感同身受的歡喜。
“是啊。”姜離接過多富手裡的凍梨，很尋常的動作。
趙寰卻無端想起幾年前，眼前人遞給她劍的模樣。
然後聽眼前人坦率而平和道：“我要回家去了。”
“你回到了開封，易安居士也已經回過濟南府探親，嶽少保如今人就在黃龍府，李老相公……”她把人唸叨了一遍，連過了週歲沒多久的幼安也沒有忘記。
話語停下。
姜離側首望著窗外一輪明月。
才過了中秋佳節，月雖不圓卻光華清朗。
“我也想回到自己家去了。”
趙寰就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
“可起碼……”
姜離切開汁水豐富的凍梨，跟趙寰一人一半：“我當然會等大軍凱旋。”
“你放心，我也會提前與你們道別的。”
想說的話，都被對方說完，趙寰只好自暴自棄吃起了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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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寰離開後，姜離繼續開始收拾東西。
倒不是打包她能帶走的，而是整理她要留下的。
一隻只貼了名諱的箱子，她分門別類往裡面擺放著器物。
姜離邊做收納邊對蹲在旁邊的玄貓道：“我離開後，你會隨機繫結下一個使用者嗎？”
6688聲音很無奈：“你從來都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我對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您好，新使用者姜離，歡迎您繫結《皇帝的模擬人生》。我是您的專屬智慧客服6688號。】
姜離的手頓住。
這意思是……
6688晃著貓尾巴道：“還有，我之前跟你說過，為什麼正式使用者的配備客服是這個功能吧。”
“根據我們系統的大資料調研，被選中的使用者長期模擬昏君，尤其是要面對昏君留下來的各種爛攤子，往往會產生精神狀態不穩定的問題。”
“所以正式使用者都會解鎖該功能，讓使用者不要迷失在扮演的昏君身份裡。”
姜離：啊，我記得。當時她還吐槽客服最大的功能就是撫慰犬。
原ⓨⓗ來，這個功能不限於繫結系統的時間內嗎？
6688一身正氣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們的系統是符合國家清朗運動的綠色系統，後續服務質保終身——在使用者完成任務回家後，將由專屬客服監督你過上正常的生活。”
“不因過去多年的‘昏君經歷’心志扭曲，以至於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
“絕不能對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產生任何危害！”
6688翻著條例：“你連闖紅燈、騎摩托或者電動車不戴頭盔都不行哦！”
姜離：……
她忽然悟了：你們系統之所以全是bug，是因為精力都拿去做售後客服了是吧！
姜離緩緩點頭：行吧，誰破壞誰治理。也是人間正道。
6688對她伸出了貓爪：“以後到了你的世界，還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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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離握了握貓爪後，6688又道：“對了，我還給你爭取到了一個賠償——你之前不是說過，比起不得不當昏君，更想當只貓嗎？”
6688道：“在你離開前的十二個時辰，可以去做一隻貓。”
不等姜離問，6688就解釋道：“不是像之前一樣，你只能透過貓的視線來看發生的一切。而是，你就是一隻真的貓。”頓了頓後，6688嚴謹修改了措辭：“但你可以開口說人話，那你應該是一隻……柴郡貓。”
最後一日，就不必以昏君的身體，困在這龍德宮裡了。
不必再像明時一樣，最後送給景泰帝的告別信，都得他去送。
姜離托腮想了想：“既然能夠做貓……我要做西伯利亞金漸層！”
6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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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秋季，太上皇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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