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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回去?你賴在這兒又有什麼用啊!只有你在死纏爛打。”

“你怎麼老是這麼囉囉唆唆的,之前也是,我再怎麼勸都聽不進去,你再這樣,以後就再也接不到活了。你啊,就再也沒法在這一行混下去了。你要是堅持這種態度,我也會奉陪到底。要不我找上百來個小混混,去你們公司的工地大鬧一場?”還有人一把揪住他的胸口。

他被眾人包圍、指責,臉色蒼白,只得兩手扶地,低頭下跪說:“拜託了,拜託大家了!”

“這事兒說‘拜託’有用麼?要是有用,那我們還談什麼啊。”

“哎呀,哎呀,別這麼說。”有人來當和事佬了。

“我說你啊,你還年輕,這次的工程就讓給別人吧?我和市政廳的局長、議員老師們都很熟,只要你這次肯退出,下次我肯定給你面子。你們公司接不到這項工程又不會倒閉。”

“這項工程關乎我們公司的生死,拜託大家了!”

“你怎麼就不聽勸呢?我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肯相信我嗎?”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報答各位的恩情!”

“說什麼呢!我們談的是這次的工程,誰還管得了下一次!”

“拜託大家了,求求大家了,我給大家跪下了!”

味岡想起,跪下的,正是十五年前的自己。

之後,味岡本著“你追我趕”的精神,命令年輕的部下也學自己當年的樣子。公司的命令絕對要服從,拼上一條小命也要拿到工程。

他還吩咐部下說,實在不行,還有最後的殺手鐧,你們聽好了,就對那些幹部和老面孔這麼說:“好吧,我這就給總公司打電話辭職。但我不能白白辭職。我要把一切都說出來。既然我已經辭職了,也不會給公司添麻煩了,要死要活都是我一條人命。我可不能一個人去大牢,讓我們大家一起抱成團,和和氣氣地去牢裡開會吧。部長啊,局長啊,市長啊,知事啊,那些踏著紅地毯的老師們啊……統統去大牢。”

只要這麼一說,那些瞎摻和的人就會退出了。

他們就會說:“哎呀,哎呀,別這麼生氣嘛,有話好好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好好商量……”

味岡坐在新幹線回聲號的綠色車廂中段,追憶往昔。頭頂的架子上放著高爾夫球袋。那是美國的名牌產品。

那時,日星建設和自己還年輕。

圍標進入尾聲,可有一家公司就是不肯讓步,還狗急跳牆威脅其他公司。那麼其他公司要怎麼辦呢?

幹事召集剩下的六位公司代表說道:“我也說過他了,可就是不管用,要是就這麼放他回去,我們的處境就不妙了。沒辦法,拿到投標權的公司能不能多多包涵……”

談判大致告一段落。狗急跳牆的那位代表也知道該什麼時候收手。他雖然撂了些狠話,但那並不是真心話。如果得罪了其他人,這家公司就會被在場的其他公司,以及整個業界排擠,走向滅亡。

幹事一聲令下,眾人便開始進出各個房間,悄悄收拾殘局。於是三組中有三家公司脫穎而出,再加一家“輪空”的公司,一共四家。再將四家公司分成兩組,四選二。最終選定一家公司。一般的圍標就是這個流程。

有時也會透過投票和抽籤的方法決定工程的走向。然而,那表面上雖然是碰運氣,結果其實是事先商量好的。

圍標本來就不是能夠簡單談出結果的事情。投標前一天開始的圍標,會從上午一直談到下午五點,然後再從會館的房間轉移到料理店接著談,偶爾甚至要進行到深夜。有時眼看著就要投標了,還沒談妥。這時就需要拖延時間了。

怎麼個拖延法?

如果預算價格是一億日元的話,就用兩億日元的價格投標。發訂單的政府官廳肯定會說:“重新來過!給你們三十分鐘時間,好好想想!”

於是建築公司們就會利用這段時間繼續圍標。

然而,總是擾亂圍標秩序的“煩人公司”,就會成為其他公司的眼中釘。他們會想方設法除掉障礙。

有一個方法就是,其他公司合謀誹謗這家公司,向議員和官員們說它的壞話。

“那傢伙的態度特別橫,總讓我們把工程讓給他,破壞了整個圍標的秩序。”

“那家公司找了一群人胡作非為,企圖破壞秩序,從中漁利啊!”

“他說是老師(議員們)讓他加油爭取專案的,那簡直就是把責任推卸給各位議員老師嘛!”

“那傢伙到處宣揚自己跟課長的關係好,還說自己認識課長的情婦呢,滿口胡言。要是讓這種人參與競標,課長的名聲都毀了。”

“那傢伙到處參加圍標,向其他公司的代表要錢,還去圍標現場攪局,從獲得投標權的公司那裡收取‘封口費’,那些錢都進了他自己的腰包,我看他又是造房子,又是出錢讓女人開店……”也有這樣的密信。

列車往東駛去,關原山間的風景掠過窗邊。這是一條下坡路,車速更快了。人家越來越多,看來離大城市越來越近了。頭頂的高爾夫球袋隨著列車的搖動發出低沉的響聲。味岡身旁坐著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子,戴著一副墨鏡,用手撐著頭打起了瞌睡。時尚的無袖夏裝底下,露出一雙曬成小麥色的手臂,莫非她剛去做過海水浴不成?她也是京都站上車的,但沒有和味岡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人與她說話,看來是獨自乘車。

味岡依舊看著窗外的風景,回憶往事。那些風景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映出他過去經歷的螢幕罷了。

在其他同行的厭惡與排斥下,能走到這一步真不容易啊……

味岡一邊收起回憶長卷,一邊反省自己這半生。正是這些辛苦,讓日星建設成長成了一流企業。味岡不斷教育自己的年輕部下,將“積極主義”刻進他們的腦種。同甘共苦的社長星井英雄已經六十五歲了,他曾說過,過個一兩年,自己就要退居二線當會長去,把社長的寶座讓給味岡。

他又從這些經驗裡學到了什麼呢?

在參加地方公共事業投標的過程中,味岡逐漸明白,地方公務員聽地方自治體(比如町、村)議員的,自治體議員聽縣議會議員的,縣議會議員又聽國會議員的,上下級關係非常明確。

地方的建築公司,又和自治體的官員有關係。畢竟官員們就是發訂單的人。這些官員表面上受到議員們的牽制,但又不會唯命是從。如果工程夠大,中央官廳也會參與進來。建設省與自治省會接觸工程,但是工程費用的補貼就是大藏省的管轄範圍了。地方自治體的議員自然說不上話,即使是國會議員,也必須是對大藏省有很強影響力的人才能發揮得了作用。然而,能有如此影響力的國會議員,寥寥無幾。

沒有比官員更有權力的人物了。尤其是大藏省的官僚,明治維新以來,他們心中一直懷有一種精英意識,覺得自己比其他官僚高出一等,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編制預算的時候,各省高階官僚對待大藏省的態度,就是大藏省地位的最佳寫照。他們對待主計官

<sup>【42】的態度,簡直可以用“卑微”和“殷勤”來形容。某省有一位局長,據說他的實力比次官還強,可他竟然會為深夜工作的主計官揉肩——一切只是為了多要一些預算罷了。

如此一來,普通的國會議員根本沒有出場的餘地。在地方自治體的市政廳部長、課長桌上威風凜凜的名片,在大藏省官員眼裡與廢紙無異。中央省廳的官僚都有口蜜腹劍的毛病,大藏省官僚尤甚,他們甚至敢偷偷和大臣對著幹。

預算在手,地方自治體的公共事業的生殺大權也握在手中。不僅如此,他們還有權批准自治體發行債券。自治省、建設省等省廳會為自治體撐腰,但他們無權干涉債券發行權。自治體與建築公司對於這些老師(議員們)也很無力。

這時,巨勢堂明粉墨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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