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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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面對風林火山手下那個秦兵射來的那支箭矢的時候，憑蓋聶的身手，他有很多種選擇，而他選擇了那條最為艱難的。

跟在嬴政身邊這麼多年，看著嬴政一個接一個的滅掉韓、趙、燕、魏四國，蓋聶心中是五味雜陳的。嬴政實現了他一直以來平息天下戰亂的想法，關於這一點蓋聶心中是十分欣慰的，這一感覺在蓋聶奉命去新鄭保護麗姬的那段時間達到了頂點。當時看著新鄭城中百姓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蓋聶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沒有錯。但是隨之而來的荊軻刺秦、新鄭叛亂以及秦國右丞相昌平君徹底的背叛，讓蓋聶心中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尤其是後來看到天明因為身上的封眠咒印是不是渾身燙難受無比的樣子，蓋聶心中萌生了離去的念頭。而這一念頭在不久前因為秦子戈在半月谷的委託轉化成了實際的行動，蓋聶不知道道家出身的秦子戈處於什麼樣的顧忌不自己帶著天明回山找道家高人除去天明身上的陰陽咒印，不過蓋聶沒有追問，應下秦子戈的請求。

對於秦子戈，蓋聶是引為知己的。若說秦子戈出神入化的劍術足以讓蓋聶對他惺惺相惜，那麼秦子戈在新鄭治理百姓的理念則是讓蓋聶心中暗暗欽佩的。只可惜這一切隨著麗姬的逝去灰飛煙滅了，雖然秦子戈後來沒有陷入殺劫不可自拔，但是上次半月谷一別，蓋聶從秦子戈身上看到了些許出塵之意。

殺死風林火山和隨行的三百秦兵後，蓋聶帶著天明繼續南下。經過一段短途跋涉，二人來到新鄭城外。受傷的蓋聶懷著異樣的心情帶著天明走進新鄭城，沒等蓋聶往城中走，他就在城門附近的告示攔那裡現了自己和天明的通緝畫像。

現這一點後，蓋聶放棄了去城中找醫者的想法。匆匆帶著天明離開，然而他們二人的特徵太過明顯，還是被人現了。蓋聶已經無力再出手，於是帶著天明走進叢林中走山路南下。

另一邊，駕車從咸陽一直南下的秦子戈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終於趕至巴蜀郡內的鶴鳴山。

跟著秦子戈拾階而上的過程中，紫女和焱妃紛紛為鶴鳴山的風景所拜倒。二人心中同時感慨，難怪說天下諸子百家皆出自道家，道家的底蘊的確不凡。

等秦子戈一行人走過石階來到太極道場的時候，得知秦子戈回山的曉夢已經早早的等在那裡。

看到秦子戈的剎那，曉夢就一個躍步撲到了秦子戈的懷中。

相擁了片刻後，曉夢主動脫離秦子戈的懷抱，看向秦子戈身後的紫女和焱妃二人。

秦子戈見狀拉過曉夢的手對她說道“先回無涯峰吧，稍後我介紹你們認識！”

曉夢自然沒有二話，反扣著秦子戈的右手往無涯峰走去。

來到無涯峰崖邊那座閣樓後，秦子戈將身上的包袱取下來從中拿出一個玉盒。將紫女和焱妃留在屋內，秦子戈帶著曉夢來到崖邊。

“曉夢，你還記得當初我下山時和你的約定嗎？”

曉夢不知道秦子戈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秦子戈看著曉夢說道“當年我承諾等我解決掉所有麻煩後，就回來見你，並把我的母后也帶來，我們一起過閒雲野鶴的日子！”說罷，秦子戈將玉盒輕輕的放在地上，指著它對曉夢說道“我的母后死了，這裡面裝著她的骨灰！”

曉夢聞言驚訝無比，她當初是見過麗姬一面的，她沒想到當年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如今居然已經香消玉殞。看著秦子戈眼裡濃濃的哀傷，曉夢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秦子戈。

曉夢沒有對秦子戈說什麼不要悲傷之類的話，只是靜靜地抱著他。因為她知道不論自己說什麼都已經無濟於事，她只想幫秦子戈分擔一些憂傷。

不得不說曉夢這種無聲的安慰方式確實有效果，秦子戈拍了拍曉夢環在自己身前的雙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對她說道“當初我曾承諾過要帶她來山上看看這片雲海，你和我一起把它埋進崖邊吧！”

曉夢點了點頭，跟著秦子戈走到無涯峰的崖邊用雙手挖了一個坑，然後和秦子戈一起把裝有麗姬骨灰的玉盒放了進去。

忙活完這一切後，二人相擁著看著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波瀾壯闊的雲海默然不語。

待落日徹底西沉後，秦子戈抓著曉夢的手往回走。

回到閣樓後，秦子戈對紫女和焱妃指著屬於他的那件木屋對她們說道“今夜你們二人就在這件屋子裡歇息吧！”說罷，秦子戈轉身對曉夢說道“今夜我去師叔那裡擠一晚，明日讓人清掃出兩間房子後，我就回來住！”

說完，秦子戈就要起身離開，但是卻被曉夢拽住了衣袖。

曉夢抬頭看了紫女和焱妃一眼，二人見狀很通曉情理的走進秦子戈的那間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怎麼，捨不得我離開？”秦子戈看著曉夢拽著自己衣袖的酥手說道。

曉夢聞言搖了搖頭，神色凝重的對秦子戈說道“子戈，赤松師叔走了！”

“走了？去哪了？”話一說完，秦子戈就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說道“你是說？”

曉夢點了點頭，肯定了秦子戈的猜測。

“怎麼可能？上次論道大會赤松師叔還勝了逍遙子，以他的一身修為，怎麼可能會突然逝世！”

看著神情激動的秦子戈，曉夢猶豫片刻後對他說道“不久前的論道大會上，赤松師叔不敵人宗逍遙子，雪霽也被逍遙子帶回人宗。赤松師叔接任掌門後就一直很在意代表道家正統的名劍雪霽的歸屬，從太乙山歸來後，赤松師叔就一直不開心，師傅也去勸過，但赤松師叔一直打不開自己的心結，不久前還是鬱鬱而終了。”

“赤松師叔的修為已經接近天人合一的境界，逍遙子是怎麼戰勝赤松師叔的？”

曉夢緩緩道“起初他們二人的實力不分伯仲，有來有往。但是後來逍遙子的實力突然增長，赤松師叔不敵落敗。在師叔彌留之際，我曾問過師叔，但是他沒有說此中詳情！”

“赤松師叔葬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好！”

來到赤松子的墳墓後，秦子戈扭頭對曉夢說道“你回去歇息吧，我想一個人陪師叔說說話！”

曉夢看著強顏歡笑的秦子戈，上前抱了他一下後轉身離去。

人永遠不知道，誰哪次不經意的跟你說了再見之後，就真的不會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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