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殿試高中，前塵往事黃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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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十九年二月仲春，長安城繁花似錦，城南一處寬大的府宅內，書房裡，書生放下厚厚的《開元式》卷本，轉身看向他身邊正在專心致志地做著女紅的少婦。恰此時，素貞也抬頭看像他，兩人目光相遇，同時笑了起來。

“郎君讀累了嗎？先休息一會吧，妾這就去給郎君煮碗湯茶。”

午飯是侍女青竹送來的，這些天裡，書生一直在後院書房苦讀唐律，律法一項是書生的弱勢。再有一個月，各州解試的舉子們就要入大明宮面聖了，書生不得不抓緊時間苦背，好在新婚的妻子一直陪著他、督處著，不然他還真的堅持不下去。

午飯後，素貞睏倦了，要休息會。書生藉口去書房看書，來到了青竹的房間，小丫頭正坐在床邊做著女紅。

仲春時節，玄貞觀裡的桃花聞名天下，這些天來，來觀裡賞花的文人雅士絡繹不絕。唐時風氣開放，女子出門不用戴頭巾遮面，故而，玄貞觀裡一時人比桃花豔。當然，最美者，非素貞莫屬。

“子美兄，子美兄好久不見了。”

“常庚兄，哈哈，還真是快一年沒見了，這位怕就是弟妹了吧，還真如傳言中這般傾城之貌啊！”杜甫看見書生後，高興地跑了過來。

“素貞見過叔叔！”素貞大大方方地向杜甫福了一禮。

常庚與杜甫這邊興高采烈地聊著，素貞就帶著青竹安靜地站在李問道身後，靜靜地聽著，也不插話。他兩同為今年的解試舉子，對於即將入宮面聖，兩個同為十九歲的年輕人都是同樣的興奮不已。

“唉，常庚啊，為兄這次制科怕是沒有希望了，今聖人有言，此次制科以律法為主，你也知道，為兄對律法可是一點根基都沒有，如今臨時抱佛腳，卻也顧此失彼。不過，聽聞摩詰兄倒是對律法頗為精通，要不，明日常庚陪為兄一起去摩詰兄處拜訪如何？”

“實為弟之所願也！”常庚其實早就想去王維處拜訪，苦於無人引薦，一聽杜甫如此說，不禁大喜。

開元十九年的制科一共只有十七名進士，常庚、王維高中，杜甫落榜。

送走了神情失落的杜子美，常庚與王維也在灞橋處分道揚鑣，正是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從此三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詩云：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說的是那山中天氣因比人間寒冷，故人間花敗時，山中桃花方才盛開。四月的河北道，此時驛路兩邊正值百花爭豔，一輛馬車正地行駛在通向幽州的官道上。

此時，馬車裡歡聲笑語，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正被常庚給逗弄地滿臉嬌羞，從長安出前，青竹正式被素貞納為常庚的妾室。

轉眼間，范陽知縣已經上任月餘，此時，大唐與契丹的戰事已到相持階段，這一日，常庚安排好大軍糧秣轉運之事後，返回後衙時，已是深夜。妻妾早已熟睡，常庚不忍心喚醒她們，自己簡單洗漱過後，抹黑鑽進了被窩裡。

“郎君你回來了，”素貞睡眼朦朧地說了句，又翻身睡去，她身邊的青竹兀自在沉沉睡著。疲憊不堪的常庚嗯了一聲，倒頭便睡了過去，這一天他太累了。這些天裡，他要麼跟民夫一樣睡在押運糧草的途中，要麼就是如今夜一般，深夜方回。

因為戰事，范陽已經成了大軍後勤營地，好在唐軍依舊在前方堅持，范陽城中百姓生活還算安穩。當然，也有閒暇的時候，妻妾圍在身邊，常庚還是很知足的。

如此，過了兩年，青竹的身子不知不覺地長開了，素貞更是愈的美豔動人。秋天，契丹徹底投降，再次內附與大唐，聖人論功行賞，范陽知縣常庚因功遷揚州司馬。常庚於揚州任上剿匪有功，三年遷益州刺史，此時他才二十四歲。素貞生的長子嚴已經四歲。五年，素貞生次子奇，十六歲的青竹誕長女旻。七年遷劍南節度使，仍領益州刺史。

蜀中多美女，素貞賢惠，又給郎君接連納了幾名小妾，她也看開了，與其郎君留戀在外，不如收歸家中，平時也好管束。

如此匆匆又是幾年，忽一日聽聞漁陽鼙鼓動地來，長安危，聖人來。常庚都護忙率軍趕致馬嵬坡接駕，恰好遇禁軍兵變，聖人萬般無奈之下，命常庚將楊貴妃賜死。夜幕低垂，圓月當空，時年三十三歲的常庚看著雖比他還大十三歲，但卻美豔驚人、哀婉可憐的楊玉環，終不忍心下手，李代桃僵地將其藏於別院。

一年後，太子亨在靈武繼位，遙尊聖人為太上皇，並秘密修書一封與常庚。常庚少時曾與太子有舊，今太子即已繼位，常庚心中自然欣喜，於是尊新皇之意，禁太上皇於行宮。不久，楊玉環誕下一女，常庚欣喜不已，取名為思。思剛滿月，新皇召常庚領兵北上，於潼關遇史思明大軍，苦戰三月，滅之。聖人加封上柱國，一等候，加太子少保。

越明年，常庚領兵十七萬與洛陽大敗史朝義，並誅之，自此漁陽兵變歷三年敗於常庚之手。聖人再封太子太保，太師，一等靖國公，實職同中書門下，領百官之。

時光匆匆，又是三年，常庚獨寵素貞，素貞又誕下一女一子。九月，帝崩，太子李豫繼位。朝中有御史參常庚專權，並強納長安縣令幼女為妾。聖人盛怒，遂請辭。聖人不允，再辭，允之。

常庚無官一身輕，攜一妻十九妾迴轉杭州，時年四十歲。又十年，聖人感念常庚曾有恩與社稷，召，授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常庚官復原職。之後十年，常庚先後又納六妾，家中制良田十萬頃，，府庫銅錢萬萬以上。歷三朝，六十七歲，再遭人詬病，帝勸其辭，無奈辭之。

匆匆又十年，常庚已七十七歲高齡，素貞五年前病故，玉環、青竹亦早亡，當年的少年書生仍舊身康體健，老當益壯，年前尤納一幼妾服侍自己，時刻盼著聖人再次啟用自己。

這一日，老書生攜新妾船遊於西湖，忽聞岸邊傳來一聲高喝：“一夢入前塵，痴兒今醒否？”

常庚一怔，抬眼望去，岸邊一老者，手拿拂塵，身背三清劍，慈眉善目，仙風道骨。那老道此時對著常庚笑道：“前塵往事皆是夢，痴兒痴兒還不醒？”說罷，那手中拂塵便衝著常庚當頭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