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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怕謝家,但我不怕。山中兩虎相鬥,誰先恐懼誰就輸了。”趙慎直視著元帝,“我不會怕,陛下也無須憂慮。”

元帝深深地看著他,眼中有著些不易察覺的欣賞,終於他輕嘆道:“終究還是令謹最深得我心,你的父親、叔叔、還有你那些扶不上牆的堂弟們,他們全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一個。”元帝說著又笑起來,“這世上的事情可真麻煩啊,要我說,索性不如他日咱們二人結伴上山修道去,不再理會他們了。”

“我不去當道士,也不去種地,我要養上一千匹馬,踐踏死這世上所有狼子野心。”趙慎的聲音輕飄飄的,他彷彿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去,慢慢地轉著手裡的琉璃杯子,冰冷明豔的光彩照在他的臉上,他看向元帝。

殿中靜了一瞬,元帝看著眼前這個慢條斯理說著話的年輕子侄,那一瞬間,影子投在紗籠上,他彷彿看見一匹嗜血的猛獸在仰頭嗅著無形的血腥,它有著毒蛇的瞳仁,鷹隼的利爪,獅子的獠牙,它在黑暗中耐心地尋找,在角落裡安靜地窺伺,等待著□□的那一刻。這是國之重器,也是國之煞器,元帝莫名想起趙氏供奉在上元神宮中的那柄不祥之劍,開刃必見血,不是劈向敵人,就是砍向自己。

元帝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寒意,他們真的能夠握住這把刀嗎?

身後的紗籠中忽然傳來一陣東西倒地的聲響,元帝回頭看去,“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打扮成道童模樣的小太監立刻伏跪在地,臉色慘白。

“回陛下,是道祖像墜地了。”

今年九月份時,江州府尹楊廬送了一副道家先祖李耳的畫像入宮,從落款以及腳註來看,這畫乃是五百年前晉中名畫師吳道冠的真跡,吳道冠夜遊洞庭湖,忽見一艘小船停在江心,船上有個衣袖當風的老人,兩人談笑一夜,天將亮時吳道冠從睡夢中醒來,看見一隻白鶴徐徐飛過江心,他這才意識到昨晚遇到的那人原來是道祖李耳,他回家後作了這副著名的道祖畫像,被認為是道教聖物。

那副畫像一直掛在崇極宮,剛剛卻忽然震落下來,元帝一聽臉色驟變,匆忙起身朝著後殿走去,“怎麼做事的?”他喝退那群抖若篩糠的黃門太監,彎下腰從地上畢恭畢敬地拾起那副珍貴的畫像,輕拾去上面的塵埃,“真是褻瀆神靈!罪過,罪過!”

待畫像重新懸掛好,一直默誦著《太上無極心經》的元帝這才稍微緩和了神色,他扭頭吩咐黃門:“這三日我不服食水,留在這殿中打坐告罪,你們這幫蠢物不必進來伺候了。”

“是。”

趙慎剛剛跟著元帝進來,他抬頭看向那副尊貴的道祖畫像,又看了眼元帝,元帝頭戴著香葉冠舉著三炷香正朝著道像舉拜,洞徹的燭光中,那張乍一眼看去年輕白淨的臉上,原來也爬滿了無數皺紋。

元帝想起趙慎還在,緩和了聲音,“你先回去吧。”

“是。”趙慎隱去眼中的光。

趙慎離開皇宮,他沒有騎馬,改坐了馬車,那匹凶神惡煞的黑驪駒氣宇軒昂地跟在後面。趙慎支著下巴,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一路上沒說一句話,忽然無聲笑了下,帶著些嘲諷。

前面是朱雀街,大雪落滿了朱雀臺,趙慎抬起兩指揭開簾子望了一眼,眼神平靜。

元和二十三年春,愍懷太子娶了衛家獨女衛文君,第二年兩人誕下長子趙乾,皇長孫三歲識千字,七歲辯文理,見者無不稱奇,從長相到性格,他與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實在是太像了,溫文爾雅,知書達理,還有那雙漆黑的眼睛,清澈仁和,說話時生出光來,讓人想起落著桃花的鏡湖。

愍懷太子非常喜愛這個兒子,給他取名乾,寓意是太陽,澤被萬物、光芒萬丈。他上哪兒都帶著這個兒子,騎馬、打獵、訪客,父子倆形影不離,他為他請來全天下最好的老師,教他識文斷字,又教他治國安邦之術。太子妃說小孩子聽不懂,太子每每就笑著說:“我解釋給他聽,他都聽懂了。”

那時朝堂廟堂風雲詭譎,但太子府中始終風平浪靜,趙乾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皇長孫,母親總是擔心他會被溺愛慣壞了,但他卻完全沒有沾染紈絝的習性,十歲時他和太傅在望江樓中坐而論道,一向不苟言笑的太傅季少齡感慨道他與他的父親小時候一樣,是個仁慈優雅的孩子。

愍懷太子自焚而死,太子妃將兩個孩子託付給故人,送走孩子前,她微微顫抖著手,摸著長子的臉對他說,“保護好你自己,還有你弟弟。”

趙乾含著眼淚點了下頭。

趙乾讓黃門太監季元庭帶著兩歲的弟弟離開,他獨自一人跟著接應的斥候來到黃州,在那裡他見到了母親所說的那個可以信任的人,出乎他的意料,等在那兒的不是他外祖父家的人,而是他的四叔,廣陽王趙啟。

下著滂沱暴雨的夜林中,渾身是血的趙乾坐在馬車上,手中抓著黑色的韁繩,與前來救他的人對峙。

“你的母親她……”

“死了。和父親一起在朱雀臺自焚而死。”

“你的弟弟呢?”

“也死了。”

對面的人深深地嘆氣,“跟我走吧。”

“窩藏罪太子遺孤,這可是送命的事情,四叔為何要幫我?”

“我與你的母親……”對方像是仔細地斟酌了,“是故交。”

趙乾盯著對方看,他並不信任對方。

“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個新的身份、一張新的面孔,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孩子,廣陽王府的世子。”

十五年過去,言猶在耳。

馬車遲遲地行駛過長街,綁著繃帶的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趙慎垂著眼沉思,一整塊漆黑的瞳仁泛著點幽光,像淬火的金。

過了會兒,他又想起另一件事,眼神柔和起來。話說那孩子怎麼會出現在盛京?不得不說,確實嚇了他一大跳。

元帝趙徽此人,虛偽、愚蠢、墮落、毫無用處,但他曾經有句話說的很對,在這世上最重要的是骨肉血親。

趙慎記得他當初無奈之下將弟弟交給黃門侍郎紀元庭,後來這兩人就丟了音訊,直到三年後,一封來自京州的密信忽然透過舊的暗哨寄到他手中,他收到信後立刻暗中帶著四個大夫去了一趟京州,當時他十五歲,身邊危機四伏,做這事冒的風險極大,甚至很可能會喪命,他本不該留下任何痕跡,可當他聽說那孩子的病情後,他實在不放心,沒忍住站在門口張望了兩眼,誰料那孩子竟然看見了他。

好在紀元庭很快隨機應變,說他是神仙,那孩子病得迷迷糊糊,也真的相信了。

他仔細地打量著那孩子,他長大了一點,五官長得像母親,其中眼睛又像父親,那是他的手足,是他的血親,他們身體中流淌著同樣的血,身上揹負著同樣的宿命,他們同血同源,一脈共生。

他那一刻忽然意識到,這是他父母留給他在這世上僅剩的、也是最重要的東西了,別的他一樣都沒保住。

他轉身離開時,那孩子忽然出聲喊他,那一瞬間,他心頭湧上無限酸楚,卻不能說一句話,他抽出身上攜帶的笛子,抬手吹了支曲子,一直到那孩子睡了,他才低聲問季元庭,“他如今叫什麼名字?”

“李稚。”

“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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