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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伯陽收回思緒,遠方古道上,謝玦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他扭頭看向李稚,北斗星辰如一把利劍高懸在南方的天幕,劍指的方向是皇庭,如何能令那群人不恐懼呢?

腳步聲迅捷地響起,侍衛來到城樓上,對著兩人行禮,“殿下!”

李稚與夏伯陽回頭望去,侍衛抬頭道:“剛剛收到盛京傳來的訊息,梁朝廷已經下令,命青州桓禮、崇州楊齊、江州陶鈞一同發兵西北平叛!”

夏伯陽道:“桓禮,楊齊,竟然還有陶鈞,這是要以舉國之力撲殺亂黨,看來幽、豫兩州叛亂的訊息傳回去後,盛京城的公卿們確實暴跳如雷啊。”

李稚自侍衛手中接過那封密信拆開,“你如何看?”

夏伯陽道:“越是如此,越暴露其色厲內荏。殿下可曾聽說,近日東南地區流行起一種天命之說,黃極星墜落於幽州分野,此為戰爭之兆,象徵著天命已移,國祚不長。”

李稚道:“你相信天命說?”

夏伯陽道:“看得多了,不太相信了。但京梁士族是很忌憚天命之說的,民間傳開這些東西會令他們十分恐懼,獲罪於天,無可禱也,他們心中都知道,若是真有天命,一定不會應在他們身上。”

李稚似乎笑了下,收了信,負手道:“走吧,該去豫州府了。”

夏伯陽望著那道玄黑色的背影,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鬚髮,跟了上去。

元德二十年冬十月,崇州楊齊聯合江州陶鈞一同發兵豫州平叛,因為貪功冒進,於津平古道一役為雍州大將孫繆所敗,十萬人投降,陶鈞被俘,楊齊倉皇駕車逃回崇州,訊息傳回京師,朝野震驚。

津平古道位於豫、雍兩州中間,是公認的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唯一能夠扼制雍州崛起的關內要塞,楊齊和陶鈞的冒進令崇、江兩州元氣大傷,津平古道失守,也意味著梁朝廷徹底失去了掐滅雍州叛亂的先機,僅憑一個西北角的青州獨木難支。

天時、地利、人和,命運的機鋒一旦冒頭,便如同滾雪球般壯大起來,這一切都指向同一個不爭的事實:梁朝廷再也無力阻止雍州崛起。

艱難逃回盛京的楊齊立即遭到撤職,若非他出身名門弘農楊氏,以京梁士族得知訊報時怒火中燒的程度看,他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楊齊承認自己魯莽輕敵,他在這一仗中也受了重傷,不久便垂頭喪氣回到弘農老家,從此再無訊息。

三省官員因為津平古道的失守而氣急敗壞,但大局已定,無法挽回,在接下來的數月中,叛軍分散為數股,其勢銳不可當,連續奪下崇州、揚州,算上之前的雍州、幽州、豫州,西北方向六個州郡僅有一個青州尚未淪陷,半壁江山陷入熊熊戰火中,三省官員終於震顫了。

每一次戰訊傳至盛京,兵部都燈火通明,有人開始徹夜難眠,南方地區甚至一度出現劃江而治的流言,唯一能令掌權者鬆口氣的是司馬崇帶回來的訊息,在崇州失陷的第二日,司馬崇親自領兵前往西北,最重要的是,此時梁朝東南基本盤的府衛軍也已抽調完成,這股力量配合司馬崇守住了京畿最後一道關卡——淮陽道,終於成功扼制住了叛軍南下的攻勢。

叛軍雖然強勢,但從它“以快取勝”的機動打法就能看出來,它的主要勢力仍侷限在西北一帶,冬天一場忽如其來的雪災也幫梁朝挽回了部分局面,叛軍兵力、補給皆不充足,冬日尚無進犯京畿之力,又加之還有青州桓禮在西北角坐鎮,配合司馬崇的攻勢,兩方牽制下,至少那個所謂的趙衡不可能如他大肆宣揚的那般即刻殺入京師。

一方需要及時修整,另一方在靜候時機,雙方開始隔著一條狹窄的淮陽道靜靜對峙,局面看似暫時穩定下來,然而前途依舊看不明朗,對於盛京的政客們而言,只有一點毫無疑問,那就是京梁士族包括建章謝氏在內,歷代頂級政客精心佈局百年的西北大計最終以慘敗告終,千算萬算,西北仍是反了,這就是迄今為止最大的失敗!

紛紛揚揚的大雪落滿淮陽道,剛剛發生過血戰的山野靜悄悄的,負責掃尾的老兵從雪地裡將攔腰劈斷的軍旗拾起來,仔細整理一番,插在一望無際的白色山野中,夕陽將他岣嶁的背影拉扯成一條長線,在他的前方,是三百年前氐人鐵騎洪流南下的身影,在他的身後,是六百年前漢室開國名將李室種下的枯楊,他站在雪地中,手握著那粗糙的旗杆眺望落日,從他的腳下開始,筆直的淮陽道將整塊王域一裂為二。

從此刻起,西北與盛京遙相對峙的歷史正式開啟,天下兩分之勢雛形已備。

這是冬十二月三十日,萬籟俱寂的除夕夜,也是元德二十年的最後一天。

盛京城,謝府,夜深人靜。

長廊上懸掛著的一排琉璃燈將要燃盡,謝珩站在屋簷下,望著庭中不斷飛舞的雪花,他看了很久,漆黑光滑的石磚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霜雪,模糊地映出他的影子,還有那一抹將滅的橙色燭火。

裴鶴坐在長廊一角看著銅爐守夜,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來,他回頭時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微微一愣,起身行禮,“老大人。”

謝照慈藹地打量著他,“裴家的孩子,一轉眼都這麼大了,先下去吧。”

裴鶴看了眼不遠處的謝珩,“是。”他經由長廊右側小徑無聲離開。

謝照朝著謝珩走過去,與他一起望向庭院中的飛雪,他伸出枯槁的右手撐住一旁的長案,略吃力地慢慢坐下,“韓國公今日再次找上我,有意託我向你打聽,趙衡一事,你心中到底有沒有主意?西北戰事一再失利,事情不能再拖延了,除了頒佈徵兵命外,我想寧州、江州的年輕府兵或許派得上用場。”

當日謝珩提出辭官,三省官員皆是震驚不已,正是國家危急存亡的關頭,身為百官之首,怎能夠於此時置皇帝與同僚不顧?公卿朝臣們聽聞訊息後一起上門挽留,連年邁的懿國公都親自登門勸說,最終阻止了謝珩離開盛京,只是他堅持不再擔任要職,皇帝見他願意留下,已鬆了一大口氣,也不敢再多言,西北的事務,便交由三省官員商量著決定。

謝照道:“叛軍已經奪取崇、揚兩州,戰火眼見著從西北蔓延到中州了,梁朝江山已是風雨飄搖,你還要繼續冷眼旁觀下去嗎?”

謝珩道:“趙衡之所以能在崇、揚兩州一呼百應,是因為兩州百姓曾聽聞先太子的賢德,心中嚮往不已,除州郡長官與當地士族外,百姓們一聽聞叛軍入境,第一反應都想見見先太子的兒子長什麼樣子,先太子已死二十多年,卻仍然在影響時局,三省公卿可曾想過,這是為何嗎?”

謝照盯著他道:“罪太子的兩個兒子早已不在人世,如趙慎、趙元之流,不過是假冒罪太子之名的亂臣賊子,如今多出一個趙衡,亦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妖風颳得再烈仍是妖風,永遠撼動不了正統。”

謝珩回過頭看向謝照,謝照無言地注視著他。

謝照道:“還是說,你心中覺得該由他來坐這大梁江山?”他從袖中取出一封剛收到的書信,啪一聲丟在案上,“你可知那趙衡究竟是何人嗎?”

另一頭,裴鶴正沿著長廊往外走,忽然他停下來,望向前方風雪中的那道身影,謝玦不知是趕了多遠的路才飛奔回來的,身上沾滿了髒汙與血跡,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能看出他這一路上的遭遇必然驚心動魄。

謝玦一見到裴鶴猛地停住腳步,站在黑暗中喘著粗氣。

“我要見我哥!”

謝珩讀完了那封桓禮寄到盛京的書信,卻沒有立刻說些什麼。

謝照道:“封河谷一戰失利後,桓武被俘,桓禮立刻派人徹查趙衡的底細,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結果,這個所謂的趙衡他認識,想必你也認識。”他望著一臉平靜的謝珩,“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謝珩道:“他是誰重要嗎?”趙衡這名字正如趙乾一樣,被賦予了太多的政治意義,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身份,和許多東西密切相關,卻唯獨與他本身是誰沒有太多關係。

謝珩如此乾脆平淡的反應,反倒令謝照有片刻的失語,竟是不知道該句說什麼了。

謝照道:“難怪當初他在盛京時,你就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看謝珩這副樣子,他顯然早就知道李稚就是趙衡,他竟是一言不發地替對方遮掩下來,正在這短暫的沉默中,又一個離奇的念頭倏然從謝照的腦海中划過去,李稚若是沒死,十三州封鎖城關搜尋廣陽王府餘孽的那段時日,他一個還算有名的罪臣,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逃離京畿去往外地,聯想到謝珩甚至還特意在雍州待過幾個月,他盯著謝珩半晌,低聲道:“你親手放走了他。”

謝珩沒有否認。

謝照的聲音莫名顯得低啞,“你放走了他,如今他回來屠殺士族,這其中也包括你在內。”

謝珩的神情仍是沒有任何變化,雪花映著黯淡的燭光吹落簷下,朦朦朧朧的,令人看不穿那一刻他在想些什麼,他將那封書信輕輕放了回去。謝照也沒有再說話,兩代政客一立一坐,深夜的庭院重新恢復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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