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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青州邊境,鐵牢城,夜半。

戍邊士兵正如往常一樣在城下巡邏,因為趙衡叛亂引發的騷動,數月前桓禮頒佈了新的條例,夜間須嚴加巡邏,嚴防叛軍潛入城中。作為西北唯一一個沒有被趙衡佔領的州郡,青州這幾個月一直處於風聲鶴唳的狀態中,各地的長官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連並不靠近雍、幽兩州的城池也是日夜重兵把守。

三更時分,兩班青州士兵到了交接的時刻,正在互換手令,忽然利箭擦著頭皮呼嘯而過,靠近城外的一列士兵當場被射死數人,餘下的人立即撲倒在地,“是叛軍!”漆黑的天空中閃過風一樣的呼嘯聲,士兵們大驚失色,“雍州叛軍攻過來了!快傳下去!”

眾人迅速滾到城垛後掩藏起來,為首的隊副聽著頭頂那異常空靈的箭嘯聲,“不對,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記憶還沒灌回腦海,他的身體已經陡然被絲絲縷縷的寒意包裹,顧不上執行命令,他猛地回身往另一個方向衝去,藉著盾牌的遮掩,透過瞭望孔往外看。

下一刻,他渾身的血都冷了。

一望無際的曠野被雪光照亮,兩三匹黑色胡馬在幽幽地遊蕩,卻見不到放馬的人,極目盡頭,一道白色浪潮鋪天蓋地激湧起來,像是荒蕪多年的沙雪地揚起了灰塵,地動山搖的聲音自遠方傳來,冰河被震得從中心裂開,一行黑騎壓著風雪線往前衝,鐵索般的雍陽關好似被無限往後推去。

“不,這不是叛軍,是氐人!氐人!”他猛地回頭朝那幾個衝過來計程車兵吼道:“氐人南下了!敲魚鼓!快敲魚鼓!”他的聲音瞬間暴漲數十倍,同一時刻,遠處對角線上的另一座瞭望臺上,獨屬於古戰場的重鼓聲已經咚、咚、咚地響了起來,二十幾年沒出現過的蒼涼聲音,具有年輕一代士兵無法想象的穿透力量,頃刻間淹沒了這座睡夢中的邊城。

鼓聲在空中拖拽出殘影,黑色浪潮正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接近,彷彿宣告梁朝三百年前的噩夢重新歸來。

“這速度是……胡馬。”隊副被那毀天滅地一幕震撼的無以復加,顧不上追問計程車兵,失神般喃喃道:“放出來了,全放出來了。”他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那只是一種極端恐懼下的囈語,卻正是一種最形象的表達,北方曠野中,源源不斷的精鐵黑騎被釋放出來,激揚的白色雪霧代表他們正向敵人展示世上最原始的力量——踐踏。

十日後的深夜,豫州城外的古道上,攜帶著急報的青州使者被守城將士一箭從馬背上射了下來,當意識到自己被叛軍活捉時,他的臉色慘白如紙,“不,這封信一定要送到盛京!讓我過去!放開我!”他忽然不顧自己的傷勢,聲嘶力竭地吼起來,“求見殿下!我要求見你們的殿下!”

舉著火把的雍州士兵被他一聲“殿下”吼得愣住了,心道這麼快就改口投降了?

豫州府中,李稚正對著燈燭讀著董楨自京中寄來的密信,信中詳盡地描繪了盛京當前的局勢,自從兩年前他重新搭上董楨這條線後,他與董楨就一直秘密保持著聯絡,上一次對方來信還是數月前,向他透露了梁朝廷發兵西北的細節,對他拿下崇、揚二州助力頗多,在緊接著的下半封信中,對方還告訴了他一則訊息:謝珩有意辭官。

李稚看到那則訊息時怔愣住了,說不上來心裡是種什麼滋味,薄薄的一張信紙在手中捏了很久,他一直都知道謝珩曾經到雍州找過自己,兩種心情是一樣的,如果說這三年來有誰跟他活得一樣艱難,他明白一定是謝珩,父子親情、士族前程、家國責任,謝照用這三樣東西死死地壓制著謝珩,卻從未有一刻真正理解過他。

謝照覺得謝珩涼薄、清醒、無情,然而謝珩大約是這世上最多情的人了,無論對父親、對家族、對天下蒼生,他始終懷有一種發自真心的柔情,這三樣本就是他心中最看重的東西,謝家代代出隱士,唯有他是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出世的人,道者要堪破虛妄才能超然世外,而他這一生都在守護著京梁士族、家國天下,他是一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能把他逼到辭官的份上,但凡謝照有一刻能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都不至於此。

李稚能清晰地感覺到謝珩一個人守著盛京城的孤獨,此生的理想已是可望而不可及,他漸漸看清了時勢的走向,卻終究無法置所有人於不顧,辭官歸去是一種註定不能的選擇,然而他也並不願傷害自己,儘管今生相見無期,可他們卻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更理解彼此,明白對方非如此做不可的理由,也願意去成全。

李稚的心中有一種無法言述的酸楚感覺,在回給董楨的書信中,他問了一句,他近況如何?董楨也清楚這個“他”指的是誰,此番在信中特意寫到謝珩的近況,一言以蔽之,不太好。在謝照眼中,對於一個此刻想辭官逃避的兒子,他不可能理解。

李稚讀完了信,正沉默著,侍衛忽然上門通報,說是蕭皓求見,他定了定心神,示意將人放進來,隨手把信折了兩折,收在了衣袖中。另一邊蕭皓正迅速領著人穿庭過院而來,李稚望了眼過去,視線忽的一停。他的目光越過臉色凝重的蕭皓,落在他身後那個滿身鮮血、只能被人攙扶著往前走的青州信使身上,一股不祥的預感倏然籠罩在他的心上。

李稚問道:“怎麼了?”

蕭皓言簡意賅道:“殿下,剛收到確切訊息,氐人進犯青州!”

李稚轉身回到堂前坐下,那奄奄一息的青州信使制止了侍衛繼續攙扶自己,蕭皓看他一眼,他面朝李稚跪下,從懷中取出那封血跡斑斑的書信,“十日前,氐人南下,進攻青州,我奉長官之命,攜書信前往盛京求援。”蕭皓從他的掌中抽出信,上前兩步遞給李稚。

李稚問道:“你奉哪個長官之命?”

信使低著頭半晌,“青州刺史,桓禮。”

李稚拿著信的手一停,看他一眼,隨即抖開信迅速讀起來,眼神驟然加深,他對蕭皓道:“派斥候前去青州打探。”

“已經去了。”蕭皓道:“其實前幾日就一直有氐人進犯的訊息陸續傳來。”

李稚擰眉道:“為何沒有通傳?”

蕭皓搖頭道:“沒人當真,從未聽說氐人會在冬日南下,他們這時節連補給也沒有,情況不太對勁。”

李稚看向那名流血不止的青州使者,“先帶他下去療傷。”

蕭皓招手命侍衛將人領下去,對李稚道:“我召集了王府幕僚,他們已經到了外廳。”

李稚重新展開手中的書信,又從頭到尾仔細地讀了一遍。

外廳中,李稚尚未到場,幕僚們早已就此事吵得不可開交,從各處緊急召回的雍州武將們則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發一言,偶爾瞥看兩眼那群面紅耳赤的幕僚,但都沒有當眾發表自己的意見,能看出來是心中有所顧慮,眾人爭吵的起因是有人提出:是否要支援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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