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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維爾·奧爾森是洛杉磯的一名狗仔攝影師。2012年1月23日,他被鄰居發現死於自己的公寓中。雖然他的離奇死亡早就登上了報紙的頭版新聞,但這是他的鄰居史蒂夫·弗拉納根——第一個發現他死亡的人——首次公開講話。

如果你和內維爾一樣,靠為小報拍照片來養家餬口,那麼你一定不是凡人。我曾經問過他一次,會不會覺得自己蹲在灌木叢裡,等著拍到一張當紅明星露底褲的照片的行為很下流。他卻說他所做的,只不過是大眾想讓他做的事情罷了。他最擅長的就是拍攝名人的不雅照片。比如說,他就曾偷拍到科琳娜·桑切斯在康普頓買可卡因的畫面。對於他到底是怎麼知道她會出現在那裡的,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他對於自己的資訊來源總是諱莫如深。

不用說,內維爾是一個獨來獨往的怪人。我猜他的工作內容和他的詭異個性應該是相得益彰的。初遇他時,他剛剛搬進我家樓下的那個單元。那時,我們住在埃爾塞貢多17的一棟錯層結構的複式房屋裡。住在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在洛杉磯機場工作,所以整棟房子每時每刻都有人在進進出出。我在機場的“一度汽車租賃”工作,所以這個住所既溫馨又舒適,對我來說很適合。我不敢說自己和內維爾之間是好朋友的關係,不過我們每次遇見彼此都會互相吹吹牛皮。奇怪的是,我從沒有看到過任何人來拜訪內維爾,也從沒有看到過他和某個女人在一起。從來都沒有,甚至沒看到過他和男人在一起,就好像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慾望一樣。在他搬進來幾個月後,有一天他突然問我,是否想去他家見見他的“室友”。我很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和他和平共處,便欣然答應了。

第一次踏進他家的時候,我差點吐出來了。天哪,房間裡簡直是臭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味道。現在回想起來,大概是某種混合著爛魚和腐肉的臭味吧。而且,屋裡又悶又熱又黑,窗簾低垂,連空調也沒開。我當時在想,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接著,我便看到房間的一角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在移動,看上去正準備直直向我撲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隻碩大的蜥蜴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嚇得我大叫了一聲。然而,在一旁等著看我反應的內維爾卻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他一邊勸我別那麼大驚小怪的,一邊向我介紹道:“別怕,這是喬治。”我當時恨不得馬上離開那個鬼地方,可又不想顯得自己很膽小。於是,我質問他為什麼要在房間裡養這種東西。他只是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告訴我說,其實他家一共有三隻這種巨蜥,都是來自非洲還是哪裡的。平常,他都會讓它們在屋裡自由活動,而不是關在籠子裡或者是玻璃缸裡。他還特意告訴我說,這種動物其實很聰明。“跟狗一樣聰明呢!”我問他,養蜥蜴會不會很危險,他伸出手來向我展示了手腕上一道參差不齊的傷疤。“咬掉了一大塊皮呢。”話是這麼說,可你還是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種驕傲的表情。“不過,只要你飼養得當,它們平常還是很乖的。”我好奇地問,它們平時都吃些什麼。內維爾回答道:“小鼠崽,要活的。我總是去批發商那裡買。”居然還有人靠專門賣小鼠崽為生?於是,他開始高談闊論起有些人如何反對用齧齒類動物來餵養巨蜥的問題。可我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個大傢伙,一心祈禱著它不要靠近我了,因此對他的“演講”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這還沒完,他的臥室裡還養著很多的蛇和蜘蛛呢,房間裡到處可見各式各樣的玻璃缸。他還滔滔不絕地向我講述了,為什麼狼蛛是最完美的寵物之類。事後,很多人都說他有囤積動物的毛病。

就在“黑色星期四”事故發生不久後的某一天,內維爾突然跑來敲我家的門,說他要出城幾天,所以想請我幫忙照看他的“寵物”。雖然他主要是在洛杉磯上班,但偶爾也需要去遠一點的地方出差。我記得,那是他第一次請我幫他看家。“我走之前會餵飽它們的。”他安慰我說。他還表示,最多三天後就會回來,所以那些動物應該是不會被餓到的。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去定期檢視一下它們的飲水還夠不夠。在我的再三叮囑下,他才向我保證他會把那些巨蜥好好地鎖在籠子裡。雖然他一向對自己的工作內容保密,但這次他卻將他的目的地告訴了我,就好像他知道自己可能會惹上大麻煩一樣。

他說他打算設法搭上一架飛往邁阿密的直升機,並混進鮑比·斯莫所住的醫院,看能不能找機會拍到那孩子的照片。他還告訴我,他要想辦法在鮑比·斯莫被轉移回紐約之前拍到這組照片。

我好奇地問,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靠近那孩子。據我所知,醫院裡出入口的安保措施可是非常嚴密的。內維爾衝我神秘地笑了笑,意思好像是在說“這就是我的過人之處了”。

內維爾只不過才離開三天而已,所以我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去他家照看那些動物。某一天,當我下班回家時,碰巧看到他踉踉蹌蹌地下了一輛計程車。當時,他的臉色看上去糟透了,還渾身顫抖著,就像是病了一樣。於是,我趕忙上前詢問他是否一切都好,有沒有拍到照片。看他默默無言的糟糕樣子,我便順口問他要不要來我家喝一杯。他點了點頭,便順從地跟著我回家了,絲毫沒有急著想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寵物”的樣子。我能夠看出,他很想找個人聊聊,卻又開不了口。到家後,我給他倒了一小杯烈酒,他很快就一飲而盡了。因為家裡已經沒有其他的烈酒了,我只好又給他拿了一罐啤酒。他默默地把手裡的啤酒喝完後,又問我再要了一罐,然後也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也許是酒精起了作用,他開始慢吞吞地向我敘述起了這幾天的經歷。我本以為他會大講特講自己是如何偽裝成搬運工,然後從停屍房裡偷偷摸摸混進醫院的(那些蹩腳的電影裡好像都是這麼演的)。但是,他的手段明顯要更聰明,但也更下流。他說,他故技重施,裝扮成了一個從英國來邁阿密開會的商人,操著一口倫敦音,用假證件入住了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他曾經用同樣的招數拍到過“太空牛仔樂隊”的主唱克林特·馬埃斯特羅因吸毒過量而被送往醫院的全過程。當然,為了達成混進醫院的目的,僅僅入住附近的酒店還是不夠的。他告訴我,他那天來到了酒店樓下的酒吧,在那裡故意偷偷注射了大劑量胰島素,然後偽裝成一副吸毒過量的樣子。我居然連他是個糖尿病人都不知道!好吧,我怎麼會知道呢?話說回來,他突然癱倒在了吧檯旁邊,強撐著,設法引起了酒吧侍者的注意,並央求對方送他到最近的醫院去,然後便昏迷了。

在急診室裡,內維爾被護士掛上了點滴瓶。但是這還不足以讓他入院治療。因此,他又裝做癲癇發作了。其實,這麼做很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的。可是他說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而且他總是會在襪子裡藏上幾小袋糖,以備不時之需。原來這就是他的秘密絕招!由於他突發癲癇,醫生便給他打了一針安定,讓他總是感覺自己有點輕飄飄的,連起身走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接著,我焦急地問他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個孩子。只見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掃興,顯然未能得手。他告訴我,鮑比的病房周圍戒備森嚴,因此他根本無法靠近。

不過,在他死後,人們在他的照相機裡找到了一些照片,說明他還是想方設法混進了那個孩子的房間。在一張照片裡,鮑比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著鏡頭,就好像自己是在拍全家福一樣。你肯定看過那張照片,是驗屍官辦公室裡的人洩露出去的。說實話,他的笑容還真的是把我嚇了一跳呢。

第三罐啤酒下肚後,他對我說:“真無聊,史蒂夫。這事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追問道:“什麼事一點意義都沒有?”

可是,他卻像沒聽見我說話一樣,自顧自地把頭轉了過去。所以我最後也沒搞明白他到底想對我說什麼。不久他便起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一直都是公務纏身。除此之外,辦公室裡似乎還蔓延著一種會致人嘔吐的病毒,很多同事都因此而請了病假。所以,我不得不加班加點地幹活兒,搞得自己常常精疲力竭。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看到內維爾了。

有一天,住在內維爾隔壁的帕汀金先生找我來要房屋管理員的電話,說自己的下水道可能出了問題,還提到內維爾家總是飄來一股臭味。

我一聽這話,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於是便趕緊跑到樓下去敲他家的門,可是除了微弱的電視聲音外什麼也聽不見。當時,由於我還保留著內維爾家的鑰匙,所以便自作主張地開了門,帕汀金先生也尾隨著我進了房間。可是,一開門我便立刻後悔了。要是早知如此,我們就應該先報警了。眼前的恐怖景象讓帕汀金先生至今都還在接受心理治療,而我也夜夜都噩夢連連。我記得,內維爾的屋子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只能依稀看到內維爾面衝著牆壁,身體深陷在沙發裡,兩腿大張著。他的身影看上去非常奇怪,大概是因為我們發現他時,他屍體的一些部分已經不見了……

他們說,內維爾的死因是胰島素攝入過量。不過,更聳人聽聞的是,驗屍結果顯示,他在被……你知道的……的時候應該還有意識。

“男子被寵物蜥蜴和蜘蛛生吞”的新聞很快傳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甚至還有人造謠說,狼蛛在他的屍體上織了網,並在他的胸腔裡築了巢。可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就我所知,那些蜘蛛一直都好好地待在自己的蜘蛛箱裡。啃食他屍體的就是幾隻巨蜥。

內維爾在死後突然變成了街頭巷尾鄰居們熱議的話題。那個詞怎麼說來著?諷刺,真是太諷刺了。現在還常有像他一樣的狗仔攝影師混進公寓樓裡來,想要到他的房間門口拍一張照片。他的故事甚至一度代替了三個倖存兒的後續報道,登上了報紙的頭版頭條。後來,那個滑稽的牧師居然將此案中的“動物食人”情節歸結於世界末日的一個預兆,讓相關報道又再度紅極一時。

現在,我唯一能夠用來安慰自己的,便是希望此事給內維爾帶來的知名度能夠給九泉之下的他捎去一些安慰。而且,這種離奇的死法對他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壞事,畢竟他是那麼深愛著自己的蜥蜴“寵物”。

17埃爾塞貢多:洛杉磯的一座小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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