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8章 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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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月球背面，秦帝方舟…

會客室內，燈光明亮，兩人座談，桌上一茶，兩碗，三杯具…

“琴帝大人，您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端坐在小孩對面的灰女人，望著桌上升騰的茶水熱氣，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擔憂和急切，隱隱之中還透著些許忌憚…

“您隻身一人犯險，我覺得還是有些不妥當，剛剛我已經收到了偵查小組反饋的訊息，說實在的，我對狂徒這個傢伙的所作所為非常震驚，甚至連當年號稱垃圾星謀略第一的扳手艦長，都敗在了他的手上，不，應該說是被他生擒了，這可比殺死一個人更加難以做到，而他所依靠的，還僅僅只是一些再平常不過的化學物，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最為難纏的對手了，所以還請您…”

“來，先喝茶…”

面對灰女人的勸說，小孩似乎並沒有太多反駁的意思，但眼中的淡然，以及遞出的茶杯，卻依然顯示出了他內心的平靜…

“我原以為離開了地球之後，就再也喝不到茶葉了，沒想到在羅爾文明，還能買到口味相似的花茶，真是意外之喜，只不過由於產出太少，又限量供應，所以我也只是買到了這零星幾兩而已，原本想著等降伏狂徒之後，在與其一起共飲，但現在看來…”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花茶，享受般的淡淡抿了一口，微笑著搖搖頭…

“已經沒必要了，因為當他提出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已經失去了當年的奮進之心，只是考慮到他剛剛經歷過一番腦力大戰，身體又因持續電擊而疲憊不堪，可能在情緒上還存在些起伏，所以我才故意拖了他一天的時間，讓他有時間緩緩…”

“啊？您這…”

看著小孩一副為他人著想的模樣，一向自詡見過世面的灰女人，此刻也不禁流露出了疑惑又古怪的神色，畢竟…

“我不理解，您對待敵人的態度，為什麼就好像是對待一個老朋友？還有，您不擔心他會對您不利嗎？萬一…”

“有這個可能性…”

小孩象徵性的點點頭，並順手給自己又斟了一杯花茶，但並未直接喝下，而是放在手中，緩緩轉動著茶杯，似是欣賞杯上的花紋，又彷彿是在醞釀著什麼…

“但這個可能性很小，因為一向對系統宿主嫉惡如仇的他，在與扳手艦長對戰的過程中，已經動用了系統能力，雖然不是他自己驅使，但也是他主動授意所致…”

“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別人眼裡當然不值一提，但我太瞭解狂徒了，或者說太瞭解曾經的狂徒了，這不僅打破了他曾經為之堅持的信仰，也從側面說明了，當時他的確已經山窮水盡，可這不是最重要的…”

迎著灰女人不解的目光，小孩仰頭將杯中茶水飲盡，又伸手示意前者茶已涼，待其不好意思的匆忙喝下，這才說出重點…

“最重要一點的是，狂徒做了一件連我都無法理解的事情，他不僅給了系統宿主正名的機會，甚至還在世人的質疑之下，為他們提供了安身之所，這跟紅河天命者在天命者大會上所說的內容，可以說完全不符…”

“畢竟現在每一個文明的天命者，都試圖透過收集大量的系統，來成為宇宙意志的唯一聯絡人，但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而紅河天命者和他的關係又極為親密，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那麼你覺得…”

他抬頭望向正盯著空茶杯不知其味的灰女人，意味深長的問道…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屬下愚昧，實在不知…”

灰女人些許窘迫的低了低頭…

“甚至我都不知道，琴帝大人您是如何知道這些情報的，實在太慚愧了…”

“慚愧，有什麼好慚愧的？”

小孩放下茶杯，從長袍內袋中取出一臺電子屏，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早在紅河星系的時候，我就已經單方面向曾經的奇人幫部下，送了自己的交流頻道，就在剛剛，他們已經藉助榔頭幫的粒子通訊技術，將最近幾天的始末細節，全部送了過來，所以我才能胸有成竹的在這跟你侃侃而談，但這不重要…”

看著灰女人恍然大悟後佩服的小臉，小孩又把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重要的是，狂徒為什麼這麼做？”

“是啊，他明明可以過河拆橋的…”

灰女人此刻也皺眉思索了起來，但足足咀嚼了近十秒鐘，卻還是疑惑不解，只能將額頭又放低些許，不恥下問道…

“還請您解疑答惑…”

“嗯，你的成語用的越來越熟練了…”

小孩讚許的點點頭，將桌上茶杯重新拿起，一邊放在眼前把玩著，一邊眼含深邃的給出自認為正確的答案…

“在我眼裡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人類剛剛經歷過一場史無前例的末日寒暴，這導致世界人口銳減至僅剩不到四億，同時空間站，衛星，通訊樞紐，城市建築，幾乎被摧毀殆盡，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重新恢復人類文明往日的繁榮，可以說是難上加難，就算花上個幾十年的時間去休養生息，也最多隻能復甦到原來的一半，但是…”

話語一頓，他指了指自己空無一物的頭頂，眼中透著些許的戲謔…

“系統宿主的存在，卻可以大大的縮短這個時間，甚至還能減少人力的損耗，但往往能人異士，都難免心高氣傲，所以狂徒為了防止系統宿主在不服官方管教之下，做出傷害人類的行為，於是才幹脆以榔頭幫的名義，公開接納了他們…”

“畢竟榔頭幫為人類所做的貢獻實在太大了，就算做了什麼不合理的事情，也沒人敢當面質問，更加不敢指手畫腳，最多就是在背地裡質疑兩句，僅此而已…”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一旦系統宿主開始為人類的戰後建設做出貢獻，有心人再為其貼上‘洗心革面’，‘自我救贖’，‘浪子回頭金不換’等等的輿論標籤，那麼曾經的那些負面言論，都會6續轉變成積極的言論，畢竟每個人，都喜歡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而系統宿主又的確是在為人類做著實際的好事，所以藉助‘原諒言論’來展示自己的大度之心，又未嘗不可呢？”

“就算這之中還有一些頑固分子或是激進者，那也無傷大雅，畢竟形勢所趨，隨便說點什麼對系統宿主不利的言論，都可能會被貼上‘小肚雞腸’，‘揪著過去不放’，‘毫無度量’等等標籤，這樣子一來，估計要不了幾年，這類人士就會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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