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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習慣了而已，”明舒拿起杯子輕抿一小口，“在你的內心深處一定也想要恢復光明吧？”

“或許吧，但是可能性很小。”花滿樓不會否認他的渴望，長時間以來的平靜不過是因為太失望了。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恢復光明呢？”明舒淡笑著說道，如果可以得到花滿樓的靈魂對於八號當鋪而言一定是很好的業績。

花滿樓微愣，顯然有些不可置信，只是一小會兒，他就冷靜了下來，沉默地不發一語。

“你不相信？”明舒微微蹙眉，在她看來像花滿樓這樣身體殘缺的人應該是非常容易被說動的。

“我相信，可以問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吧？”花滿樓依舊平靜，完全沒有明舒想象中的激動。

明舒看著花滿樓和緩的臉色，心裡微動，這樣的客人其實是最難說動的。

“八號當鋪，不管你需要什麼都可以得到，只要你願意付出。”

“原來金九齡口中的當鋪生意是這個，”花滿樓恍然大悟，突地輕笑一聲，“可是我沒有什麼可以付出的。”

“你有，八號當鋪收任何東西，親情、愛情、友情、機遇、四肢、壽命，只要你有的，可以與你的雙眼等價的東西，你都可以典當，不過你的話，用親情或者友情來典當是最合適的。”

花滿樓還沒有接觸到愛情，親情和友情對他的生命都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只要花滿樓願意簽下契約，距離讓他典當靈魂的日子就不遠了。

花滿樓臉色恍惚，那一刻他有一些心動，不過很快他就開口道：“對不起，我不能典當親情和友情，沒有了親情和友情，即便恢復了光明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有獲得就必須要付出，有所得就必定有所失，靈兒典當了那些感情，雖然拯救了南詔成為了八號當鋪的助手，但是她也離開了她的丈夫和女兒。

明舒直視著花滿樓的雙眼，漆黑的瞳孔似乎要攝人心魂，明明這雙眼睛並沒有焦距。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你這樣的人了，花滿樓，我佩服你，但是你的抉擇也會讓你一輩子陷入黑暗，永遠無法看到你親手種下培育的鮮花。”明舒嚴肅地道，只要可以說服花滿樓，她並不介意在花滿樓傷口上撒鹽。

出乎明舒意外的是，花滿樓並沒有生氣，反而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明姑娘，這是在下自己的選擇，眼瞎一事確實有一段時間讓在下很難過，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多的悲傷也早已消散，眼睛瞎了反而能夠安靜地呆在百花樓養花，也是一件樂事。”

明舒神情舒展，不得不說，這樣的花滿樓實在是讓人很難對他生氣：“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也不會強求，八號當鋪不會勉強任何顧客簽訂協議，不過若是哪一天後悔了，儘管來找我。”

“沒問題。”花滿樓無神的眼睛看著明舒所在的方向，溫和地笑著，似乎眼睛中也染上了幾分溫和。

想要花滿樓典當的計劃註定是失敗的，之後的幾天裡花滿樓都十分淡定，就好像那天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也是在這段日子裡，金九齡在江湖上的名聲越來越響亮，甚至還有人把金九齡和陸小鳳放在一起做比較。

兩個都是破案高手，只是金九齡是六扇門的人，在身份方面比較佔優勢，至於陸小鳳，他的武功高強，還有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和劍神西門吹雪兩個朋友，從這些點上來說他就比金九齡勝了一籌。

金九齡再次踏入了八號當鋪。

明舒身穿黑色的衣袍坐在案桌後，看著金九齡道：“你已經典當了你所有的感情，這次想要典當什麼？”

“只好是可以典當的，”金九齡雙手撐在桌面上，“我想換取天下第一的武功。”

“這可不行，”明舒手一抬，一杯水就到了她的手上，掀開杯蓋，濃濃的香氣瞬間在八號當鋪內擴散，讓在她對面的金九齡不由失了神，“天下如此之大，你要天下第一的武功是無法辦到的，不過你可以要求比某一人的武功要高，我勉為其難可以少收一些典當物。”

“好，那我要比陸小鳳的武功高，我需要付出什麼？”金九齡看著明舒冷聲道，他換取了破案能力，也就相當於換得了推理能力，對於八號當鋪的存在還是忌憚的，他想過了，只要可以換得武功，那麼從此之後他再也不會踏足八號當鋪。

“一年的壽命，你典當一年的壽命我給你比陸小鳳高的能力，不過除此之外，這份協議還有一條附加協議，等你去世之後，你的靈魂將歸八號當鋪所有。”明舒抬眸看著金九齡，眼中唯有冷然。

“靈魂？”金九齡皺了皺眉。

“正常的典當物只是要你一年壽命而已，而且這一世你活好了，靈魂對你而已應該也沒有什麼意義吧，難道你不想超越陸小鳳成為江湖上最受人尊敬的人嗎？”明舒平緩地說道，只是這樣的聲音聽在金九齡耳裡卻有無限的誘惑力。

“好，我願意典當靈魂。”金九齡斬釘截鐵地說道。

明舒點了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靈兒把契約遞了過去。

簽下名字，契約當即生效，金九齡很快就陷入昏睡中。

得到金九齡的壽命，靈兒皺了皺眉：“明舒姐姐，他只有一炷香的壽命了。”

明舒瞥了靈兒一眼：“靈兒，這裡是八號當鋪，簽下契約是客人自願的，八號當鋪從來不勉強客人不是嗎？”

“是，可是……”靈兒頓了頓，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只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有哪裡不對勁。

靈兒是女媧後人，當初典當了愛情也可以恢復，更何況是天生的善良，對於明舒的舉動她自然會覺得不對勁，畢竟在對金九齡的事情上明舒還是坑了他，可是身處在八號當鋪，沒有人可以為靈兒解釋，也就無法察覺不對勁的原因。

“不要想了，客人來典當，我們收取典當物，這是十分公平的事，我們出去吧。”

“好的，明舒姐姐。”

金九齡的壽命本來就不長，明舒之所以會提出要金九齡用壽命換取他想要的東西就是因為算好了他的未來。

宋青書歪打正著可以活的長，不代表金九齡也同樣。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不知真相的金九齡眼裡，他的壽命至少還有好幾十，恐怕連他也無法想象就算不典當他也只有一年的壽命了，但是這件事明舒不會說，她要的只是靈魂，獻給黑影的靈魂。

看到金九齡得意的模樣，明舒捂住了胸口處，低沉的聲音虔誠地道：“主人，如果我得到更多的靈魂，你會多來幾次嗎？”

金九齡是個聰明人，因此即便現在的他已經得到了比陸小鳳更高的武力，但是他依舊十分鎮定，他想要找一個機會，找一個可以一舉擊潰陸小鳳的機會，到時候江湖上提起破案就只會有他金九齡，而沒有陸小鳳。

謹慎的金九齡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謹慎讓他一身的武藝都無法施展開就悄然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