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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秋穗說的直接又幹脆,她想這位趙大人應該不會再曲解她的意思了吧?

趙植聽後,似不可置信,又再次沉默住。

對秋穗所言這些,他是不太能理解的。他既承諾一定會給她鋪面和私財,她又何必再自己辛苦著去拋頭露面?

所以,趙植又再承諾道:“日後但凡如貞母子有的,娘子也同樣都有。”又說,“我知道娘子心中的顧慮所在,但我對娘子既做了承諾,日後必不會食言。”

秋穗望著他,其實是有些無奈的。

正猶豫著是暫且先不提,就此算了,還是說要再嚴肅認真著些繼續同他說下去,就在此時,院門外面響起了一聲馬兒的嘶鳴聲。緊接著,便有人叩門。

秋穗狐疑,不懂為何這麼晚了,竟還有人登門。

略朝趙植欠了下身後,秋穗便趁機越身而過。而趙植見狀,自然也跟著走過去了幾步。

拉下門閂,門“吱呀”一聲開啟,當望見立在門外的那個高大的黑影時,秋穗驚得都呆住了。

恍惚間,她有種自己其實是在做夢的錯覺。

“郎主?”秋穗不可置信的喚了他一聲。

傅灼抬眸淡淡朝秋穗身後之人望了眼,而後復又垂眼,視線落在秋穗身上,似笑非笑問:“怎麼,才別不過十數日,就不認識了?”

“不,不是。”秋穗總算從驚訝中拾回了理智,她忙朝傅灼福身請禮道,“民女見過傅大人。”

傅灼卻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秋穗聞聲,又忙讓過身子,十分誠心的邀請他進門。

而這時,餘家其他三個人也都聞聲迎了出來。餘家夫婦聽說面前這位英俊挺拓的貴公子便就是侯府裡的郎主,也就是衙門裡的提刑大人,是兒子從前的上峰,女兒從前的主家公子……夫婦二人十分受寵若驚,忙熱情又恭敬的邀他進去。

傅灼讓常拓去將兩匹馬拴好,他則先隨餘家一家人進了屋。

經過趙植身邊時,傅灼下意識朝他探去一眼。只可惜,趙植這會兒在傅灼跟前是低著頭的,也就並沒察覺到這意味深長的一眼。

傅灼被餘家夫婦擁著往堂屋去,秋穗不湊這個熱鬧,則落後了幾步,恰同趙植同行在了一處。

傅灼左右探她並沒瞧見人,便駐足停步,回過身子望回來。這會兒月色下,見他們二人並肩而立,倒像真成了夫妻一般。又再想到午間時常舒帶回去的話,傅灼心裡頓時又更不是滋味了些。

但夜色很好的遮掩住了他的情緒,待他自己消化了內心的不爽後,再開口說話時,也就沒什麼異樣了。

沒提秋穗,他只是點了她身旁的趙植問:“這位是?”

餘豐年忙站出來,拱手回話道:“回提刑大人,這位是葉臺縣縣丞趙大人。”

“哦?是趙縣丞?”傅灼裝著才將人認出來的樣子,他從容立在屋簷下,揹著手,鎮定自若道,“本官明日正想要去縣衙裡看看,不想先一步遇到了趙縣丞,可是巧了。”

被點了名,趙植自然上前一步回話:“下官恭迎提刑大人。”

傅灼則笑,抬手朝他招了招:“既是葉臺縣縣丞,不該站在外面,該坐一處說話才是。”

“是。”趙植見狀,自然跟上了幾步,站去了傅灼下手邊。

傅灼目光掠過秋穗時,故意膠著了會兒才挪開,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即便天已經黑了,但秋穗仍隱隱感受到了他投來的目光。驚訝之後,秋穗也並沒多想。

男人們都進了堂屋圍著爐子坐著吃菜喝酒去了,秋穗不想也不便去湊這個熱鬧,只能又同母親一起進了廚房。

還有最後兩三個菜,炒了端過去,也就沒什麼事了。

餘喬氏正要下油炒菜,秋穗從她腰上解了圍裙,系在了自己腰間。

“我來吧。”

秋穗想的是,傅家郎主待她不薄,如今既來了他們家,他又還算喜歡吃她做的菜,她也闔該親自下廚為他做上兩道。哪怕不看在別的上,只看在他今日特意差人送還了她的十兩銀子月俸上,她也該為他下這個廚的。

見女兒要親自掌勺,餘喬氏則退去了灶膛生火燒鍋。

對這位提刑大人的突然造訪,餘喬氏也很好奇,不免要問女兒:“你可知他今日是為何而來?上午才差人送了銀子來,這會兒他自己又親自過來……實在想不通緣由。”

秋穗也想不通。

不過她覺得傅家郎主的心思和行蹤也不是她能摸得透的,索性也就沒多想。就覺得,他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在。他來做客,他們就熱情款待就行,實在無需多想別的,徒增煩惱。

所以秋穗道:“像他這樣的人,每日都很忙的,常常行蹤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既來了葉臺,想來是這裡有什麼公務在吧。左右有爹爹和哥哥招待他,也無需咱們去周旋。”

餘喬氏認真想了想,覺得女兒說的倒也對。不再提傅提刑,餘喬氏則又談去了趙植身上。

“方才瞧見你們二人在外面院子裡說話,他可是對你說了些什麼?”餘喬氏目下最關心的就是女兒的終身大事了。

提起這個來,秋穗十分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見女兒似乎情緒不對,餘喬氏忙問:“怎麼了?”

秋穗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同母親說了:“我也說不明白,但我總覺得同這位趙大人之間怕還是欠缺了點緣分。也不僅僅是他娶過妻室且膝下已經育有一子一事,即便沒有這些,我覺得恐怕同他也難成。”

這樁親事成不成,都不打緊。重要的,還是女兒後半生要過得好。

所以聽女兒越發有了不滿之意,餘喬氏也並不著急,只是細細關心著問:“可是為著什麼事?”

秋穗就如實把自己方才在外面院子時同趙植說的那些都講給了母親聽,說完後,她也順勢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意思來。

“這已經不是他應不應的問題了,是他壓根對我提出的這個要求感到不可思議。可能他覺得我的行為很難理解吧,他想娶房夫人回去,就是要安分守己著呆在內院做他的賢內助的,就像他的結髮妻子那樣。”當然秋穗也知道,憑他的身份,和他的傢俬,他是完全有本事給自己的老婆孩子一份安穩富庶的生活的。

所以他才會費解,才會不明白,為何明明生活無憂,卻還要去外頭拋頭露面,賺那樣的一份辛苦錢。

不能說誰對誰錯,只能說他們在某些事情上,想法分歧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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