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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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淚水噴湧而出，握住金藏的手，嗚咽：“舅舅。”

“快些說吧，時間不多了。”

來羅織帶人過來，被內閣內衛攔截在外，來羅織陰沉沉道：“沈渡，我勸你最好不好插手此事。”

百姓們忌憚鮮血，都紛紛避開金藏，朱顏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沖過去，沈渡一見暗道不好，急忙飛身過去，先一步將金藏扶起，任鮮血沾染衣裳，搭脈探看一番，片刻遲疑也無：

沈渡冷冷回敬：“本閣授命審太子一案，既然金藏為太子喊冤，那就與本閣有關。”

巡遊人眾，整條長街上喊冤聲震天。

見沈渡油鹽不進，而金藏也氣數已盡，來羅織吩咐人看好現場，轉身打馬入宮。

身下鮮血大片大片的流，很快金藏周圍街道都鋪滿了鮮血，金氏族人嚎哭不止，張丞相安排之人一見，帶頭嚎哭，訴說冤屈。

金藏口裡不斷湧出鮮血，扯了扯嘴角，痛苦令他咳嗽不止。

說完此言，金藏抽出一塊白布上面果有血字，他奮力往天空一拋，來羅織眼尖要奪，卻被憑空而出的沈渡截住，見此，金藏釋然，拿刀往腹中再狠命剖去，一命嗚呼。

“舅舅！”朱顏雙眼被淚水糊住，擦也擦不乾淨。

“吾輩無能，叫來姓小人蠱惑害了太子，今日合該身死，但太子冤屈，今日吾寫血書一封，請天后明鑒，還太子清白。”

金藏搖頭，喘著粗氣道：

沒等眾人反應，原本低垂著頭任命由人拖行的金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一把掙開拖行的人，沖到來羅織跟前抓他衣領大罵吐口水，來羅織一腳踢開他，見衣領被扯開面色陰騭，沒等再踢一腳，金藏趁亂抽出一人的腰刀，沖那些圍過來的人猛砍幾刀擊退他們，而後仰天長嘯一聲，雙手握住刀柄，刀身直直捅入腹部，又往一邊狠命划過去，鮮血伴隨著腹中腸肚汩汩流出。

“剛才，我看見來羅織胸口靠近心房的位置有一個紅色火蛾刺青，十分顯眼，咳咳……你一定要小心，保護好你自己，還有你的母親。”

景林點頭，矮身鑽入人群。

語罷，握住她的手漸漸脫力，滑下去。

朱顏捂住口鼻不願哭出聲來，沈渡凝眉，沒想到來羅織竟然半路行私刑，看了眼另一處的景林，意思明顯。

饒是沈渡辦案無數也沒見過這等殘忍的自裁法，伸手將金藏雙眸撫平，見朱顏愣怔有些失神，趕忙撈起朱顏入懷，吩咐左右將金藏遺體好生看護，將朱顏安置在馬車裡叫景林送回，他則帶著金藏的血書入宮。

這是來羅織新發明的刑具，叫——請君入甕。

朱顏雙眸迷茫，並未察覺沈渡離去，可卻緊抓沈渡一角不放。

身後湧上來數人，拖著金藏就要往那口大甕裡行去，只要入了那口大甕，在下面燒柴火，不多時裡面的人就烤死成炭黑脆骨。

“乖，我一定回來。”

一腳踩在他手指上，來羅織獰笑：“死到臨頭還敢胡說，來人，抬他入甕。”

沈渡去的時候，來羅織早就到了，不用想也知道來羅織說了些什麼。

見此，來羅織灰眸中細碎的光芒黯淡，抬手示意他們放開金藏，金藏得以蜷縮身體，鮮血自口中嘔出在結了寒霜的地面散開，將冰層化開，滲入地板縫隙裡。

那張顛倒黑白的嘴，是一切原罪的源頭。

數九寒天的街道兩旁屋簷還掛著冰淩，青石板上結了一層冰霜，而金藏衣不蔽體，被拖行一路，冰冷刺骨，加之在推事院受了刑罰，不多時就承受不住，兀自大口大口的嘔血。

“沈閣領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為了一個樂人不顧生死，可笑，可笑。”

起初來羅織沒在意，但金藏將此事描述的有鼻子有眼，真如金藏彈奏《秦王破陣樂》是受他指使一般，來羅織惱了，一聲令下，叫人開了牢門將金藏拖拽出來，在青石板地面拖行。

沈渡不理會他譏諷，拿眼從他心口處掃了一眼，將血書掏出，跪在地上，鄭重其事：

金藏此言一出，推事院眾人上前鞭打，金藏無從躲避，鐵骨錚錚任其鞭打，見來羅織過來，更是沖來羅織大罵不已。

“陛下，此乃金藏親筆寫就血書，為太子叫冤，太子如今由臣審理，既然有新證據，理當重審太子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