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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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羅織神色晦暗不明，到底沒多說什麼，高興接下聖旨，令眾人大跌眼鏡。

李重顯然沒料到會是這一句，待從沈渡眼裡看到確定，心潮起伏，眼裡的氤氳轉化為恨意：“她還知道她有兒子，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她把自己兒子殺的只剩下我一個了，怎麼？想起來再殺就沒兒子了麼？沒兒子對她而言有何不可？她有女兒，她自己便是女子，她可以叫朝陽效仿她登基為女帝，往後千秋萬代都是女帝，豈不是好。”

關於太子一案，她也在當日下旨，命金氏一族入大理寺，案件交由沈渡主審，大理寺從旁協助。

沈渡緘默，女皇當年為贏宮鬥爭地位用了非常手段，大家都有耳聞，但政治原本就沾染鮮血，他們又是外人不好窺探。

第二日是臘八，本該女皇出面獎賞百官一年辛勞，但女皇突然重病不起，對外罷朝。

待李重情緒平穩，沈渡繼續：“臣有陛下聖旨在手，來羅織饒是巧言善辯也奈何不得，最後只得作罷。”

沈渡心頭激蕩，趁夜色離開。

“不過奇怪的是，張丞相他們反對便罷了，周氏一族也強烈反對，以榮國公周顯（周照兄長）為首，他們不僅反對殿下入推事院，也反對殿下入內閣，而是要求殿下入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唐正審理，說唐正為人正直做派清朗必定會還太子一個公道。”

“呵呵呵，惶恐？”周照閉眼，複又睜開，鳳眸又恢複冷清，“此事後，朕許你一個答案，關於沈府舊事。”

“呵呵呵，好算計，”李重輕蔑一笑，“這是怕我在你這裡不死，拐著彎兒叫我死。”

“臣惶恐。”

沈渡也深以為然，周氏族人遍佈京城三省六部，京畿衙門，真的去了大理寺，饒是大理寺卿唐正再如何正直，也防不住暗處下手之人。

周照倏爾看過來，鳳眸微狹：“你呢，你其實也想要一個答案吧。”

李重複來到沈渡跟前，眸底有些動容：“你辛苦了。”

沈渡不知如何回答。

“臣不敢。”

“你說，朕對他不好麼？”

“呵呵呵，本殿知道你想知道什麼，倘若，本殿命大躲過這場劫難，必定還你，還沈家一個公道，畢竟，”李重嘆氣，目光幽然，“當年沈家出事也與本殿有關，當年本殿力量薄弱，無法施救，是本殿誤了沈家，幸好，幸好你還在，本殿還有機會贖罪。”

斟酌一番後，沈渡將白日金藏死前所言並這次營州之行見聞描述了一遍，女帝耐心聽罷，坐御案前久回不過神。

此言惹的沈渡心頭激蕩，想到沈家多年屈服：“臣只求一個公道。”

原來周照砸他三下，是叫他三更時分過來相見，好在沈渡了然。

李重拍他肩膀，瞧他時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愛重：“一切小心。”

“白日你欲言又止，到底何事要與朕說？”

沈渡應下，臨行前問李重：“殿下換個房間吧。”

勤政殿裡，周照正等著他。

“不用，”李重望著莽黑的屋頂，這是底下牢房，四面都不見日光，最是考驗人的心智，“這是本殿劫難，本殿自要承受，你且去吧。”

轉眼亥時剛過，沈渡換了身衣裳，趁著夜色潛入大明宮中。

邁步在臺階上，只聽見李重輕吟：“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第370章 長安銅雀鳴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