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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慈走在路上,免不了便看見樹後雙雙身影,花下低低嬌笑,一開始那些簌簌動靜她還以為鬧賊,接連驚散三對小情侶後她才明白是自己奧特了。

身後有腳步聲,她轉頭,容溥從樹後轉了出來,也抱著書箱,對她微笑,“一起走?”

他立在綠樹紅蔭之下,剛換過的白衫被夏日晚風鼓盪,像散飛的雪遊蕩的雲。

鐵慈原本無所謂,然後一轉頭看見那些雙雙對對,若有所悟。

頭頂上忽然有人道:“和他那癆病鬼走有什麼意思?沒得還拖慢了步子。”一條紅影從樹上輕盈地翻下來,落了鐵慈一頭的合歡花,丹野那張輪廓清晰微帶野性的臉上,眉梢眼角天生的甜意撲面而來,“來,我幫你拿書。”

鐵慈不等他拿到書,身子一扭,唰唰幾個大步,已經走出了那條光影曖昧的“情人路”,站在明亮的路口,回頭一笑,“謝邀。還是你倆自己走吧,看,一紅一白,多配啊。自古紅白出cp。不要辜負這美景良宵哦。”

她抬起大長腿,一個轉身便不見了。留下容溥和丹野面面相覷,各自看了自己的衣裳一眼,片刻後,兩人面無表情,齊齊轉身回宿舍。

換衣服去也。

……

靜齋苦讀的學生三三兩兩散去,就寢的鐘聲敲響,一陣喧囂雜亂之後,各舍便漸漸安靜下來,巡院們提著燈籠踏響空寂的長廊,沒有注意到花叢後有黑影一閃。

鐵慈一路掩藏身形,往藏書樓去。白日裡雖然可以去藏書樓,但是人多眼雜,並不適合她去亂翻。

藏書樓在正門之後中庭右側,單獨的一個院子,面寬六間的兩層樓閣不見燈火,飛簷倒映在樓前如鏡的花池中。

樓前有小屋,為守樓人居住,一般由學生輪番值守。鐵慈做好了將人打昏的打算,然後她飄過那小屋時,卻發現裡頭人仰躺在座椅上,睡得人事不知。

鐵慈沒有從一樓走,怕吱吱嘎嘎的樓板踩踏驚醒人,直接翻上二樓。

二樓南北開窗,空氣流通,一排排書櫃連天接地,書櫃兩邊開門,既方便取書,也防止書黴壞。書櫃中間有桌子方便人取閱抄寫。

偌大書樓,上萬藏書,鐵慈走到最裡面,那是放一些雜記遊記的地方,鐵慈問過賀梓,賀夫人生前嚮往走遍河山,最喜歡看的除了話本就是遊記。話本閒篇進不了這嚴肅文學的藏書樓,但是遊記還是不少的。

遊記也佔了滿滿一個書櫃。最近新出的都在底下,不用看。往年的在上方,鐵慈拖了梯子來,爬上去一本本翻。

上頭的書久未挪動,稍稍一碰便騰起一陣灰煙,有的紙頁已經酥脆,都是珍本,鐵慈不想損壞,只能很慢很慢地捧,很慢很慢地翻,翻了快一個時辰,手臂都酸了,才翻完了三本,回頭看一眼那一大排黑壓壓的書,禁不住嘆口氣。

照這速度,怕一個月都翻不完。

如果是現代的圖書館就好了,閱覽都有記錄,只要調出當年出事前幾天,賀夫人都讀了什麼書就行了。

翻著翻著,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忙了大半夜,那點晚飯早就消化完了。

鐵慈後悔沒帶幾個饅頭來,這麼想的時候,她忽然聞見了一陣濃郁的香氣。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幻聞了。

然而香氣越來越清晰,她甚至清晰地聞見屬於肉類和香料混合的鮮香。

鐵慈霍地站起身來,順著樓梯向下走,走到半截她停住。

樓下不知何時,閃爍著微微的火光。那是一個小石頭灶,灶門裡火焰光芒溫暖,灶上坐著鍋,鍋裡咕嘟咕嘟聲響不休,迴盪在有些空寂的一樓,是一種溫柔而誘人的節奏。

鍋前坐著黑衣人,背影修長,烏髮一束,正抽出灶裡已經燃盡的草把,放在一邊的石頭上,又拿過之前準備好的另一束草把,塞進灶膛。

鐵慈深深吸一口氣。

這一幕如果發生在野外倒也罷了,可問題是發生在連吃食都不許帶,決不允許用明火的藏書樓!

這哪個混賬這麼囂張!

可是……好香!

這口氣一吸,鐵慈發現自己對藏書樓裡用明火的憤怒遠遠抵不上此刻那鍋裡無聲的誘惑。

果然所有的氣節和品格都是多寶閣裡的擺設,有人參觀的時候才拿出來遛一圈。

樓下人聽見動靜,回身抬頭微笑,像招呼老熟人一般道:“餓了吧?還有一把草就好了。”

鐵慈站在樓梯拐角,看著底下微光昏黃裡,仰起的笑臉潔白如玉,周身似鍍一層暖暖光暈。

她有一瞬間的怔忪。

心間泛起淡淡的潮意,像孤獨的人於夜間冷海邊徘徊良久,忽然看見遠處浪尖小舟上的燈光。

雖然遠,但是暖,還有一分淡淡期盼。

知道那是為自己而來。

她生於宮廷,長於陰謀,有母不能親,有父雖慈愛,頭上卻同時頂著帝皇和傀儡的高冠,是這塵世間最疲憊最艱難的父親。

她自幼便不得不也挺起小腰板,將那全天下最重跌下來便能壓死人的高冠也幫著頂了一部分,三歲時便出入御書房,六歲時便授皇太子寶印,她也曾夜深人靜前往御書房給父親送夜宵,推門而入看見的卻總是父皇微皺的眉。

人間太多煩難事,使我不得開心顏。

她從未有過這般平靜祥和如家常的場景,並在這樣的場景裡迎上一抹微笑。

以至於竟然有片刻恍惚,不知今夕何夕。那人的笑顏映在眸瞳裡,有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感,似寂寂長夜裡不能滅的燈火。

然而片刻之後,她又微微皺起了眉。

忽然想起了飛羽,想起那個神秘而又總是下落不明的頭牌。心間起了難言的煩躁,她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成了一個花痴。

見誰被誰吸引,見誰被誰誘惑。連性向都忽然開始曖昧不明,難道她是師傅口中所說的雙刀?

心裡煩躁莫名,卻沒有七情上臉。鐵慈自小修煉得八風不動,怒未必是怒,喜也不見得真喜,若有個什麼焦灼熬煎,那更是一分也不能叫人看出來。

她笑著下了樓,往容蔚身邊一坐,坐下來才發現他放那焦草的石頭,是樓下陳放金石雕刻中的絕頂精品,一塊雲峰石上刻了書聖名篇《悲風帖》,據傳是山長和賀梓多年的心頭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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