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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盜版了她的倒黴事,給版權費了嗎?

人群中有木師兄,正被人揹著左衝右突,要衝出重圍。

原先蹲著狼王的高石之上,現在閒閒臥著容蔚,他頭頂彎月高懸,遠景群山連綿,身後錦帶花伴樹而生,斑斕葳蕤如錦帶,勾連迤邐於碧樹蔓草之間,而身下白石如屏,他是畫中人。

他低首斂眉,骨節分明的指間,一柄青玉笛溫潤生輝。

月色下他側顏妙筆難描,是那人間仙葩。

仙葩對著滿地鮮血狼藉,吹著《小寡婦回孃家》。

鐵慈:“……”

算了,不可要求過高。

沒吹十八摸,已經是仙葩對自己美貌的尊重了。

鐵慈原本憂心他的傷勢,此刻見他悠遊自在,高踞上頭,顯然不需要她多事,便悄然隱在了樹後,觀察起廝殺的兩方來。

兩邊都是見不得人的黑衣,只是木師兄那邊還有人忘記取下胳膊上的白布,此刻也已經血跡斑斑,可見狼狽。

兩邊人武功陣法,都顯得訓練有素。木師兄那邊護衛顯然訓練有素,進退皆有講究,但又不像軍隊的風格。另一邊武功更高一些,雜門所學甚多,顯然多半出身江湖,因此不講究陣法配合,但高武力值彌補了這小小的不足,明顯佔了優勢。

木師兄被人揹著,十幾人護著,在漸漸縮小的包圍圈內左衝右突,外頭的人如同崖壁四圍,狼牙交錯,裡頭的人悍不畏死,如一波波浪湧上山崖,再摔碎在嶙峋崖壁上,每一次接觸,都濺起無數血色浪花。

血肉橫飛裡,容蔚看也不看,從容吹笛。

山風鼓盪,他衣袂飄舉,遮蔽那一輪淡色的月。

人群裡爆發一聲泣血般的怒喝:“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容!”

是木師兄的聲音。

他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容蔚的笛子忽然動了動,隨即木師兄那句話裡出現了一個不自然的停頓,像是傷勢發作忽然噎住一般。

慕容蔚停了笛子,偏頭斜睨,“不然呢?”

他語氣輕飄飄,淡紅月色染眼角也似透抹胭脂,血色般的魅。

看得鐵慈有些恍惚,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容蔚,他總是清靈的,飄逸的,眉眼總帶笑,笑起來日光跳躍月色流轉。

她未曾見過這般的冷、邪、狠、幽、殺氣凜冽,地獄裡的血,白骨叢中的劍。

一聲狂喊驚破她的恍惚。

“我是你哥哥!”

鐵慈猛地停了呼吸。

容蔚卻笑了,月下高林之中,他的笑意看起來清豔又森涼,“武場對我射暗箭時,怎麼沒聽你喊這句?”

他支起腿,一手搭著膝蓋,垂著手指,微微揚起下巴看天際那一輪,下頜薄似可透月光。

“小時候你帶著你那幫隨從,堵著我,攔著我,和一群人把我綁到青樓裡去時,怎麼沒喊這句?”

他放下手,轉頭看人群中的木師兄,輕巧地跳下高石。

一瞬間鼓盪而起的衣袍便如翩翩盛開的花,美而肅殺。

他一邊指間轉著笛子,一邊漫步向人群中央走去。

“你帶人圍攻我,打傷我,剝我衣服時,怎麼沒喊這句話?”

他身影一閃,手中笛子閃過青色光影,木師兄一個護衛悶哼一聲,頭上濺開血幕,無聲倒下。

“你仗著你母親的勢,一次次故意羞辱我的母親,讓她遷怒於我,餓我飯罰我跪的時候,怎麼沒喊這句話?”

容蔚微微笑著,鬼魅一般穿過兩個攔住他的護衛,反手一掄,便抓住一人的腦袋狠狠撞在另一人的頭上,砰一聲悶響,兩具屍體倒地。

木師兄面前轉眼只有五六個人了。

面對衣袂翩翩而來,笑容神光離合,氣質卻如月下幽魂的容蔚,那些擋在木師兄面前凝神戒備的護衛們如臨大敵,護著木師兄不斷後退,當先一人啞聲道:“十……”

他剛開了口,容蔚手中笛子就敲了出去,那人一聲慘呼,滿口鮮血飛濺,迸出一大排牙齒。

“當初你跟著你主子一言不發,現在就不要多嘴了。”容蔚漠然道,踏著這人倒下的身體,又向著木師兄向前一步。

“當初你派人敲斷我手指,還誣陷我是自傷邀寵的時候,怎麼沒喊這句話?”

鐵慈在樹後聽著,一時卻不知身在何處,腦子裡嗡嗡的,對那些話裡透露出來的資訊衝擊得渾身有點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容蔚一直垂著的那隻手上,那手潔白如玉,掌背肌膚緊繃,手指骨節分明,一雙仿若名匠精心雕琢的玉雕般的手。

很難想象會在當年,遭受過那般的摧殘。

但仔細看,能看出左手小指有一點點異常的彎曲。

容蔚始終在笑著,抬手間掌下又倒數人,他一路踏血而行,凝視著那人惶急的眼眸。

“你們那群人,在父親面前挑撥、挑事、挑唆,一次次讓我挨板子關祠堂,把我扔到獸谷,扔進冰淵,扔去白骨原的時候,怎麼沒喊這句話?”

他掌間笛子抬起,一笛子捅穿了擋住他的最後一個人的咽喉。

笛子穿破血幕,斜斜挑出一個冷酷的弧度,抵上了木師兄的太陽穴。

青玉笛上的血跡凝成一線,順著笛身一滴滴滑落在木師兄眼角,看上去像在流血淚一般。

容蔚微微俯下身,笛子將木師兄的頭頂得偏向一邊,他也微微偏著頭,仿若好奇地看著面前的人,聲音輕而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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