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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三界依然看著。名檀直視著那慘絕人寰的場面,眼睛眨也不眨。使者轉過頭去不看。白蝴蝶停在該隱的指尖,該隱也看著那“投食”的場面,嘴角微微上翹。
從黑袍裡伸出一隻線條纖細均勻的手臂,揭開了遮頭蔽眼的黑布,人間之妖終於露出了臉。一張嫵媚妖異的臉,豔如染血之殺人花!司狐揭開了蓋頭的黑布,看著齧屍的場面。他素來喜歡詭笑,此時一言不發。
輪鏡頭上的髮帶在風裡獵獵的飄,那風裡充滿血腥味,卻看不見血。
星庭的血是無色的!自從他賜予花宴“救贖”的權力之後血液就化為無色,所以雖然人人都嗅到濃郁的血腥味,眼裡卻不見血色,那種不見鮮紅的血腥更加讓人毛骨悚然,因為想象是遠比眼見更加讓人脆弱的東西。
“嘉門……”鳳目背過身剛剛開口,嘉門從背後抱住他緊緊握住他的手,鳳目甚至聽到他骨骼握緊的聲音。嘉門根本就不是要抱住他,他只不過太痛苦了需要個東西發洩,鳳目僵立著讓嘉門用可以勒斷一頭大象的力量“抱著”,肩頭格格作響,但他也需要一件隨便什麼事來分散對那些“吧嗒”齧咬的聲音的注意力。
救、贖……啊。輪鏡居然有欲嘔的衝動,不是英雄式的死去嗎?或者這樣的痛苦真的可以喚回一些什麼、救贖一些什麼……
“索淚娃~~~拉你娃淚納娃~~所蜜啦庫淚娃~~~”正在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那令人戰慄的“吧嗒”聲時,花宴一直抬頭看著十字架上的星庭,溫柔如花的淺笑,開始唱那首彷彿無意義也無感情的歌。
這首歌沒有高低起伏的調子,有的只是一種平靜,恢弘的平靜。就像走進教堂的心聲,像自然萬物發出的呼喚,是天空雲海的聲音。
“索淚娃~~~拉你娃淚納娃~~所蜜啦庫淚娃~~~”十字架上的星庭也許完整的部分只是剩下頭和頸,他慢慢轉過頭來,花宴帶著笑迎向他的目光,四目相交,星庭秀麗的眼眸之間的褶皺微微舒展,彎成了漂亮的弧形,星庭笑了。花宴的目光溫柔得讓人心痛,星庭的笑也秀麗得讓人心痛,兩個人一同低聲輕唱。
恢弘的歌曲持續了一陣,緩緩加入了低緩的豎琴聲,只見嘉門聽了一陣那個曲調之後,一具龐大的豎琴出現在他身旁,他指尖撥絃,默默跟著鎮魂曲彈奏起來。
提琴聲,明亮潤滑的中提琴加入。豎琴、提琴本都是單薄的絃樂,氣勢本來不大,但是星庭和花宴的低唱卻很低沉,相加交疊,鎮魂曲迴盪在嘆息之地,追悼著死去的故人。
“很好聽呢。”使者支著下巴轉過頭來。
名檀不答。
“索淚娃~~~拉你娃淚納娃~~所蜜啦庫淚娃~~~”該隱抬起手指讓蝴蝶飛起,跟著輕輕唱了起來。
“所蜜啦庫淚娃~~~”司狐也跟著開口。
“嗯~~啊努索淚娃~~呀努淚啊~~莫達哪啊~~薩努哪~~伊諾去哪庫娃淚哪裡淚~~薩誒哪伊~~索淚娃努納雷娃~~裡努~~”不久之後,天空地下的天使與非天使們同聲輕唱,那些屍體一般、野獸一般聚集在星庭身上的返魂者在那些無色的血液中、在恢弘的歌曲中漸漸化為無形,漸漸消散,五個小時以後,十字架上留下了星庭慘不忍睹的殘骸、和一顆完整的頭。
返魂者都得到救贖了嗎?不得而知,至少一場災禍消除了,而星庭……
“星……星庭。”花宴此時沒有再叫“星庭大人”,臉上的淺笑已經快要掛不住,快點什麼人說些什麼都好,否則我……要哭了!我不能哭!作為支柱是不能哭的!
“星庭!”嘉門和鳳目立刻衝了上去,那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軀體,就是曾經精緻秀麗得往生要說他“嬌嫩”的那個星庭嗎?
他居然還沒死!只要禁忌的力量未完結,他就算只剩下一顆頭顱都不會死,會活生生的感覺那些痛苦!“花、宴。”星庭幽幽的呼喚。
“嗨……嗨!”花宴顫聲應了一聲,升到那十字架星庭面前,“嗨!”
“對不起……”星庭的眼裡彷彿燃燒的餘燼,只剩下純粹的溫柔,“對不起……”
“我沒事的!沒事的!不要道歉、不要道歉、不要道歉……”花宴顫聲說,說到第十九個字已經忍耐不住,在如花笑靨中掉下眼淚,“我會沒事的。”
“花宴還是……這麼溫柔。”星庭幽幽開口,“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這麼溫柔。”
“我……”花宴的笑眼裡淚光瑩瑩,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應了一聲,“……嗨!”
“對不起。”星庭秀麗的眼眸一直微彎說明他始終微微帶笑,“我總是……讓你做那麼多……那麼多事……”
“嗨。”花宴輕聲說,“你總算知道自己不對了?”
“嗯。”星庭也輕輕應了一聲,四目相對,展顏淺笑,六百多年的跟隨,一期如曇花開放,產生了最甜美芬馨的一瞬間,卻也、只有一瞬間。
“我很崇拜星庭大人。”
“是喜歡吧?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花宴頓了一下,笑顏燦爛的承認,“嗯!從來都騙不過你。”
“阿諾……”星庭發出他柔軟的語氣詞,“我房間的門補好了嗎?”
“補好了。”
“快要新年了……”星庭幽幽的看著花宴背後的天空,那種湛藍,“我很喜歡過年。”
“我知道,星庭喜歡熱鬧。”
“嗨。”星庭幽幽的承認,“大家都是喜歡熱鬧的人啊。”他的目光自身邊的嘉門鳳目看過去,甚至看了一眼輪鏡,“新年少了人,幸好是最無聊的一個。”他喃喃自語,“從來不做事的一個。”
“是啊,少了你,我們一樣還是會很快樂的。”嘉門轉過頭去說。不,怎麼可能?所有的遊戲都是衝著你來的,我們玩欺負你的遊戲,相互比賽,堤防你突然在背後出現,如果沒有你,那會很寂寞的。但是這個時候又能說什麼呢?
“沒了你,我們還是一樣。”鳳目靜靜的說。
他們一左一右展在花宴身邊,星庭自然明白這是一種承諾,微微一笑,“花宴。”
“嗨。”
“可以……吻我嗎?”星庭輕輕軟軟的說,那偏柔極清的聲線讓人無法拒絕。
“……嗨。”花宴面對著一具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軀體,對著僅有的一個頭顱,輕輕地吻了下去,星庭的唇和聲線一般輕柔嬌軟,往生說“嬌嫩”一點也沒有錯……突然!花宴驚愕的抬頭,“你!!!?”
怎麼?嘉門和鳳目都吃了一驚,發生了什麼驚人的事?花宴臉上從來沒有這樣又驚又怒的神色,何況是對著星庭!
“你居然消去我的記憶!”花宴溫和的聲音一整個變了調子,“你居然……”沒有說完花宴全身無力的倒下,被鳳目一手接住。
“星庭!你消去花宴的記憶?為什麼?花宴那麼愛你,你居然……”嘉門說到這裡已經知道原因,卻仍然忍不住為這個人的狠心震撼,“你居然下手毀掉花宴最珍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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