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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及保與李衝在帳外等了許久,隱約聽見裡面似有女子聲音,片刻,參政和副樞陪著欽使緩緩走出來,達及保一見那欽使面容,驚呼道:“僕散……”李衝反應極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強拉了開去。

完顏彝回來後,見達及保悶悶不語,笑道:“怎麼啦?”他心中歡喜無限,雖極力繃著臉,眉眼間也滿是春風。李衝笑道:“僕散姑娘變成了欽使大人,他惱你騙他。”達及保急道:“別混說!”完顏彝走過去拍了拍他肩頭,訕訕笑道:“不是存心要瞞你,實在是她身份特殊,不能被人知道。”達及保應了一聲,欲言又止,完顏彝又問了幾句,實在問不出什麼,只得作罷。

到了傍晚,天未擦黑完顏彝就卸下甲冑,盥沐後換了便服,又將一面銅鏡藏到懷中,李衝笑道:“長主若問起,將軍可千萬別說我中了箭,免得紈紈擔心。”完顏彝點頭笑道:“你可有書信給僕散姑娘?”李衝笑道:“不敢勞煩將軍,我已託達及保帶去了。”完顏彝微微一怔,因急著去見愛妻,也無暇細問,匆匆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欽使宿館雖設在行省內,卻獨門獨院甚是清靜,因這次來的是公主,移剌蒲阿嚴令將士不許靠近宿館,門衛處也只用隨行禁軍值守。完顏彝走到半路,忽見宋珪左顧右盼地似在等什麼人,上前拱手笑道:“殿頭也來了?”宋珪一見他便吁了一口氣,笑道:“長主初次離京,官家放心不下,讓我跟著照應些。”邊說邊引他向前,一直走到行館門口,旁人見了,只以為完顏彝與宋珪攀談敘舊,也未覺有異。

這時宋珪忽然壓低了聲音,悄道:“這裡不能進,繞到後邊去,流風在那兒。”完顏彝吃了一驚,宋珪笑道:“將軍別怕,我早為長主藏過蓉賓圖了。”完顏彝赧然揖了一揖,低道:“多謝。”

他悄悄繞到後院,果見流風在黑暗中等著,一見他便比個“噓”,抬手輕叩窗欞,低笑道:“委屈將軍了。”完顏彝一顆心雀躍不已,也不知該說什麼,略點了點頭,輕輕開啟虛掩的窗戶,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房中紅燭搖光,滿室燈影朦朧,一個女子正對鏡理妝,應是聽見身後動靜,轉首回眸相望,站起來嫣然輕喚:“良佐!”

晚妝初罷,玉人明肌勝雪,在燭火掩映下瑩瑩泛輝。她向來不施粉黛,只淡淡染了點胭脂,眉心貼了一枚小小珠鈿,配上霞衣霓裳,燭花紅影,恍若身在瑤臺。完顏彝何曾見過這等綺豔場景,一下子愣住,挪不動腳步。

她莞爾,蹁躚撲進他懷中,仰起臉促狹地笑:“換了身衣裳,你就不認得我了?”完顏彝低低喚道:“寧兒。”她應了一聲,釵冠上金鳳口中珊瑚銜珠垂在額心,襯得眉眼嫵然,完顏彝恍惚在夢中,輕攬著她低道:“寧兒,你怎會來這裡?”她笑道:“那可得多謝蒙古大汗了。”

完顏彝聽到“蒙古大汗”四字,登時清醒,按下滿腹柔情,沉吟道:“陛下要平息流言,派個重臣就夠了,為何要你一個女兒家跋山涉水地到戰地來?”她笑靨如花:“山人自有妙計。”完顏彝搖搖頭:“陛下知道你我有情,怎肯輕易讓咱們相見。是不是他疑心我,所以叫你來問我?”她笑道:“你怕谷中有伏兵,對麼?”完顏彝點頭稱是,她纖手一攤,笑意盎然:“好啦,我的差事辦完啦。”逗得完顏彝也笑起來,從懷中取出銅鏡,笑道:“差事辦得不錯,給你的。”

完顏寧雙手接過,對燈一照,見鏡背銘著“見月之光,天下大明”八個篆字,心知是他自用之物,笑道:“你把鏡子給了我,自己用什麼?”完顏彝笑道:“那匕首給了僕散姑娘,我一直想著要再送你一件信物,珠寶珍玩這些我不懂,你在宮裡也不稀罕,這銅鏡是我多年隨身之物……其他的,我實在想不出來了。”完顏寧心中感動,捧起銅鏡貼在心口,柔聲道:“我是來刺探你的,你不生氣?”完顏彝忍俊不禁:“你全都告訴我了,要氣也是官家生氣。”她纖眉微顰,執意追問:“我若什麼都不肯說呢?”完顏彝不假思索:“那也一定是為我好,或者有其他苦衷,你心裡不會疑我,更不會害我。”

她怔了一怔,很快垂下雙睫,再抬眼時,目中已有瑩然淚光,心中柔情萬千,挽著他走到燭臺邊,輕聲道:“你瞧。”

只見一對紅燭描龍繪鳳,錯金雜彩,正是民間嫁娶所用的花燭,完顏彝心中一動,想起那日拜堂後匆匆而別,她定是有意要補齊全禮,所以帶著龍鳳花燭,穿著金冠霞帔,千里迢迢地來見自己,想到此,滿心柔情湧動,俯首在她臉上吻了一吻。

完顏寧含羞道:“等一等……”從行囊中取出個對剖成兩半小葫蘆,又拿出一個瓷瓶,拔下金釵剔去瓶口蠟封,再開啟軟木塞,將酒液倒在兩個葫蘆瓢裡,登時醇香四溢。完顏彝低道:“這是……眉壽酒?你去豐樂樓買的?”她“嗯”了一聲,眼波流轉,悄聲巧笑:“我知道你喜歡呀。”邊說邊將一半葫蘆遞給他,笑道:“花燭夜,合巹酒,咱們現在都有啦。”

完顏彝感動莫名,持瓢一飲而盡,柔聲道:“這酒有後勁,你少喝些。”完顏寧緩緩飲盡,側首笑道:“合巹酒怎能不喝完。”話雖如此,到底不勝酒力,很快嬌臉生暈,鬟低釵嚲,轉盼間更是瀲灩欲滴,百媚橫生,看得他一陣口乾舌燥,愣了片刻,強壓下心猿意馬,柔聲道:“你醉了,我抱你去歇一歇,好麼?”她低低“嗯”了一聲,輕輕摘下頭上沉甸甸的鳳冠,任由他將自己橫抱起,埋首在他頸側,嬌慵不語。

完顏彝只覺她溫熱的鼻息一下下拂在脖頸上,帶起一陣陣酥麻,登時全身發燙,忍不住側首去吻她。她含羞帶笑,調皮地將小臉藏在他頸窩裡。他湊來湊去親她不著,發急起來,見她一顆小巧玲瓏的耳珠露在外,湊過去一口噙住。她嬌嬌“嚶”了一聲,那聲音又甜又糯,尾音嫋嫋上揚,撩得他情熱如沸,一邊沿著那軟軟嫩嫩的耳廓細細齧吻,一邊大步走向床榻。

他將她輕輕放在錦褥上,隨即欺身覆了上去,焦渴地尋她甜美的櫻唇,她亦伸臂環住他的脖頸,與他吐息交融,身軀緊貼,漸漸在他灼熱的懷抱中化成了水。完顏彝總算還有一線清明,強撐起身體,低聲喘息道:“寧兒,頭暈得厲害麼?你看看我是誰?”她星眸半餳,嬌媚如絲,雙頰更是緋紅嬌豔,一字一字悄聲笑道:“你是個呆子!”他被撩撥得額角青筋直跳,啞聲道:“那你知道麼,洞房花燭,不止有合巹酒……”她又嬌又嗔睨他一眼,玉臂輕抬,用禮服寬大的袖幅遮住酡紅的小臉,羞不可抑:“我知道……”

燭影搖紅,晃動了羅帳上纏綿的儷影,他不克自持,握住她覆於額上的纖手,輕輕拉到枕畔,下一秒,雨點般的吻急切地落在她眉上,眼上,唇上,一手顫抖著摸索她的衣帶。“帳,帳子……”她的聲音軟得打轉兒,還帶著嗚泣的鼻音,“放下來呀……”他面紅耳赤,忙撐起身一把扯落芙蓉帳,隔出一個朦朧旖旎的小小天地。

帳內光線昏暗,她羅衣半褪,如小鳥般蜷在他身下微微戰慄。他摟緊那盈盈一握的纖腰,低聲道:“寧兒別怕,我慢慢的,好不好?”她羞得聲如蚊鳴:“你是我夫君,我,我不怕……”

他微微一怔,忽然想到自己與她雖結為夫婦,終究未過明路,只能算作私定終身,一旦東窗事發,自己至多一死,她卻是名譽掃地,一生盡毀;轉而又想到岳父母當年正是因此慘死,心中一凜,忖道:“寧兒自幼因為身世遭人冷眼辱罵,為何還肯重蹈覆轍?……是了,她是為了我!她一直內疚未能陪伴照料我,所以要這樣補償我……她待我這樣好!我又怎能害她步亡母后塵?萬一我和她有了孩兒,再沒有僕散將軍和大長公主來相救,她們母子可怎麼辦呢……”

他越想越心疼,憐惜地抱緊她,那懷抱卻是剋制的,也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她疑惑地睜開眼,昏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輕攥著他胸前衣襟含羞低道:“良佐……怎麼啦?”他待要如實回答,又想到父母身世一直是她心中隱痛,即便只說私定終身,也難免令她想起舊事,便赧然道:“這個……不急。”

她愣了愣,很快全然明白,眼中迅速湧起水霧,強忍著沒有哭出來,緊緊回抱著他顫聲道:“良佐,為什麼待我這樣好?!”他愛憐地嘆息:“你待我才好。”完顏寧吸了吸鼻子,抽噎道:“若咱們將來能在一起,我,我天天給你洗衣做飯,鋪床疊被,伺候你盥沐梳洗,再給你生十幾二十個孩子,好不好?”他為她系攏衣帶,笑道:“我會洗衣做飯,不用你伺候,孩子也不必太多,兩三個就夠了。”她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顰眉道:“那怎麼辦,我怎麼報答你呢?”完顏彝想了一想,笑道:“你讓我每天抱著你,再陪我說說話,就像現在這樣。”她應了一聲,終是沒能忍住眼淚,埋首在他懷中哽咽道:“我記住了……若咱們有來生,我也記得的。”

完顏彝輕撫愛妻纖薄的背脊,低聲道:“別哭啦。你一路舟車勞頓,早些睡吧。”完顏寧緊張地挽著他的手臂,誠惶誠恐的小模樣看得他揪心不已,極力放柔了聲氣:“別怕,我不走,我在這裡陪你,等你睡著了再回去,好麼?”她乖順地點點頭,枕在他臂彎裡,依言闔上了雙目。

完顏彝展開錦衾,輕輕蓋在她身上,數息後,又拉過一些蓋到自己,心想:“我本是伶俜之人,能與她有這一刻同衾共枕,已是上天格外厚待了,何必再諸多奢求。”

他怕擾了她睡意,一動不動地臥著,帳中光線稀薄,他依稀看見她妙目閃動,再細看時,她卻仍閉著眼安安靜靜地睡著,呼吸如落花輕淺。他只當是幻覺,不禁側首莞爾,輕輕伸出食指,在昏暗的虛空中一筆筆描畫她動人心魄的美麗輪廓,心下微笑自嘲道:“人家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不想我也有今日。”

片刻,她又睜開眼看他,這次被逮了個正著,他笑著輕拍她的背,柔聲道:“小寧兒,快睡。”她低低應了一聲,柔順地闔上雙目,可過了片刻,又偷偷睜眼看他。

“寧兒!”他如父如兄,語氣微責,“為什麼還不睡?”她細聲細氣地賠小心:“我就是想看看你嘛……好啦,這就睡了。”他被她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我又不俊,有什麼好看的?”她頓了一頓,小聲地道:“好看,我的良佐最好看……我常在夢裡見到你,可是一睜眼,你就不見了,帳子裡黑沉沉的,只有我一個人……今天不一樣,我睜開眼,你還在我身邊……我若睡著了,明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又只有我一個人了……”

完顏彝聽得幾乎掉淚,摟緊她深吸了一口氣,哽聲道:“你放心,我不走。方才是我糊塗了,今夜是咱們洞房花燭,哪有做新郎的半夜逃走的道理。你只管安心睡,無論睡到幾時,醒來的時候我都在你身邊。”她歡喜得翻身坐起:“真的?!”轉而又不盡擔憂:“還是算了吧,天明後只怕不好脫身了。”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拿命去疼她,柔聲道:“些許禁軍困不住我,你放心!”她雙蛾輕顰,幽幽的嘆息如神殿前的香菸邈邈:“良佐,你又為我多冒了一次險。”他愛憐地低道:“不是的,我犯困,懶得跑動了。咱們睡吧。”她“嗯”了一聲,如凍餒的小貓般貼進他懷裡,一動也不動,片刻後呼吸變得勻長,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張,似是睡著了。

靜默中,帳外忽然噼叭兩聲輕響,燭光陡然亮了一跳,完顏彝心道:“燈花爆,喜事到,可惜寧兒睡著了,不然定會高興的。”一念未息,火光又忽然暗下許多,完顏彝搴帷一看,登時心中一沉。

只見案上那對龍鳳花燭燒了一半,燭臺上紅蠟盈盈滴垂,如女子流不盡的胭脂淚,一支蠟燭仍在燃燒,另一支卻剛熄滅,一縷青煙縈繞燭芯,轉眼便散盡了。

宋金時民間舊俗,洞房夜要燃一對花燭到天明,取夫婦和暖興旺、相伴終老之意;若花燭折斷或熄滅,則是夫妻不能偕老的凶兆。完顏彝忖道:“這大約是我要戰死沙場的意思?幸虧她睡著了,若被她瞧見,不知要傷心成什麼樣子。”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從她頸下緩緩抽出手臂,躡手躡腳走到案前,拿起那冷燭湊到另一支花燭躍動的燈焰上,誰知還未點燃,另一支花燭的火焰竟無端端地萎了下去,無聲地熄滅了,房中登時陷入一片黑暗。

完顏彝本不信這些吉凶之說,但洞房中一對花燭相繼熄滅,實在太過悽異不祥,饒是他膽勇過人,仍不免起了一身寒慄,心道:“這又是為什麼?莫非是我死了,寧兒來殉我?不,我決不能讓她輕生……”

他僵立片刻,晃亮火折重新點燃一對殘燭,躡手躡腳走回床邊,輕輕撩開羅帳,見完顏寧仍靜靜地闔著眼,連睡著的姿勢都未有變化,這才輕籲出一口氣,復躺下與她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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