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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風和筆法,顯然來自葉畫,卻又不見拘泥,更非一味的模仿,揮灑自如。

傳葉鍾離少時曾為遊俠,身無長物,一劍一筆,正是從劍道領悟到了筆法,融會貫通,人筆一體,自成一派,方成為一代宗師,受萬人敬仰。

周鶴內心自視甚高,論畫技,即便是當今宮廷內的翰林畫直方山盡,或另一位如今最為得勢的姚旭,他實際上也未必看得上。

這少年的畫功,自然不能與葉鍾離真跡相提並論,但論神髓領悟之透徹,實話說,即便是苦習了葉畫多年的自己,也不如他。

此刻終於能夠藉機發問,周鶴緊緊盯著面前的這位少年人。

絮雨道:“葉祖被世人奉為神明,他自己卻處處以畫匠自居,更不藏私。我聽聞從前他還在長安時,即便是最為低微的民間畫匠來向他請教畫技,他也會悉心指導,廣傳畫技。他在作完京洛長卷出宮離開長安前,撰寫一部畫經,記下了他全部的作畫口訣、研色之法和各種心得,好叫技藝傳承,讓天下所有有志於畫道的畫士能夠有本可習。畫經至今流傳,造福天下無數畫生,這些都是廣為人知的事,周兄想必比我更是瞭解。”

“我師不過是山野裡的一個無名畫師,早年也曾遊歷繁華,後來看破世俗,用心研習,傾囊授於我。”

絮雨朝周鶴展開自己那隻指節上生有幾個筆繭的右掌。

“我並無天資,所幸得遇良師,知道一個勤能補拙的道理。所作之畫,若是僥倖能入周兄之眼,是我之榮幸。”

這話說得滴水不露,周鶴看了她半晌,道:“葉二,往後你若出人頭地,勿忘提攜一二。只要你答應,我便將我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你也知曉,牽涉宮廷朝堂,有些事不可言,怕要掉腦袋——”

“我若能,必不忘記。”

“好!我信你!”

周鶴輕輕擊了下掌,轉頭看了眼四壁,“這裡說話不便,你隨我來!”

二人出旅館。周鶴往東出城,一直走出春明門,來到城外的一片荒野地裡,周圍看不到半條人影,這才停下來問:“你想知道什麼?”

“你知道的全部。”

周鶴不解地看她一眼,“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

“多長都沒關係!”

他沉吟了下,“我便從當今聖人還是定王的時候講起吧。”

“如今朝堂,以柳策業、王璋二宰最為得勢。王璋出自太皇太后一族,柳策業也是世家,更是太子舅父。但當今皇后柳氏,並非太子生母,而是姨母。”

聖人為定王時,初以關東世家柳家長女為妃,柳妃生有如今的太子李懋,後病故而亡。等到議繼妃的時候,柳家原本希望柳妃的一個堂妹續為定王妃,但定王另有屬意,女子便是後來的殷王妃。

殷父曾做過國子監祭酒,殷女貌極好,也不知是何等機緣,入定王之眼,定王傾慕,求到了老聖人的面前。

那個時候,老聖人已日漸衰老,對兒子們頗多防備。定王的這個請求應正合他心意,做主賜了婚事。

“據說殷王妃嫁定王時,年不過十七八,定王也正當英雄壯年,得殷王妃後,極是寵愛,入同行,出同車,眼裡再無旁人,可謂神仙眷侶,後得一愛女,號簪星郡主。附近務本坊內有一女冠觀,名簪星觀,那地原本就是定王府,簪星之名,也是來自郡主。不止如此,我聽聞小郡主之所以以簪星為號,當年好像也是有個來歷的……”

“這個不必說了,”絮雨打斷周鶴的話,“空陵是怎的一回事?”

“這就要從葉鍾離開始說起了。葉鍾離號稱門徒遍佈天下,但他真正收為弟子並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的,只有一人,那人名叫丁白崖。”

絮雨還是頭回聽到阿公有這樣一位親傳弟子,不禁一怔。

“丁白崖天資過人,文章詩畫,皆是不俗,卻因出身微寒,無家世傍身,來長安後,屢考科舉不中,最後心灰意冷,棄書而專畫。他天資本就聰穎,得葉鍾離悉心教導,數年後便名揚長安。”

“葉鍾離當年畫完京洛長卷離開了長安,丁白崖卻沒走,成為之後最受矚目的宮廷畫師,參與各種宮宴,曾為上從太后下到王妃公主們的皇室女眷們作像。”

“丁白崖丰神秀骨,瀟灑不羈,有魏晉風度,成名後,便得長安第一美男子之名,因他平常好穿白衣,人皆稱之白衣丁郎,傾慕他的女子無數。傳言當中甚至有不少高門貴女,為能求他作像,挖空心思,不惜一擲千金賄賂司宮臺的得勢閹人,好叫閹人為她們安排機會。他卻獨獨鍾情於定王妃,借他宮廷畫師的身份刻意接近,二人漸有私情,只是礙於身份,各自隱忍下來。後來恰逢變亂,給予天賜良機。”

“據說京破前夕,太皇太后曾召殷王妃帶著小公主入宮一道預備西幸,她卻藉機和丁白崖私逃,此後銷聲匿跡,再無二人的半點訊息了。定王登基之後,這二人若是活著,自然更不會露面,或許如今正在天下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做了一對逍遙鴛鴦。”

絮雨聽得全身血液倒流,心頭一陣突突亂跳。

她也想起來了。

當年她隨阿孃入宮,確實見過一個生得秀朗如玉的年輕畫師。那畫師也為她和阿孃一道畫過像。記得阿孃很是喜歡,曾將那幅母女圖懸於寢堂。後來不知何故,阿耶好似不喜,畫像便被摘了。

“不可能的!我叫你給我說朝堂舊事,你卻給我講這些不知哪裡聽來的謠言!”她忍不住出聲反駁。

周鶴嗤笑一聲。

“若以常理而論,確實不大可能。但當日天地傾覆,長安亂成一團,連皇帝都丟下子民逃了,人人性命危急,還有什麼可顧忌的?那樣情狀之下,身份又算得了什麼?”

“不知你有沒看到過崇仁坊裡那一處叫做社安廟的所在。變亂前,本是皇家為公主郡女舉辦婚禮的場合,平民不得擅入,何其高貴。京破後,幾十個訊息滯後來不及逃走的皇室公主和駙馬躲進去避難,亂兵到來,姦殺公主,屠戮駙馬,他們的血流得滲出了門檻,將地面都染紅了。”

“天都塌了,任他們的血統再如何高貴,又能如何,還不是如豬狗一樣任人宰割?不如和心頭人趁機走了,餘生還能得個逍遙快意。”

絮雨神色勉強保持不動,手卻在袖下緊緊握拳,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周鶴繼續說道:“自然了,殷王妃有無私逃,是死是活,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但變亂平定後的起初那幾年裡,朝堂之內,人皆知有此傳言。你道長安城內如今為何罕見葉鍾離早年曾繪下的壁畫?他的紙本絹本真跡,如今更是萬金難求。雖說叛軍確曾毀損一部分,包括他曾繪在永安殿內的長卷,但也不至於全部毀去。剩下皆是源於今上。”

“在他登基之後,長安寺廟道觀紛紛有所動作,或用新畫覆蓋舊圖,或乾脆予以剷除。若非收到上命,誰會舍的毀掉那些真跡?如今只有青龍寺天王殿的南壁還存有一面他的壁畫。據說是因僧人實在捨不得,冒著生命危險在南壁牆前砌了整整一面新牆加以遮擋,這才僥倖留存至今。更不用說,那個時候,和丁白崖有過交往的宮廷畫師,都不知道被驅殺過多少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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