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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進來的趙中芳將事和他講了,說公主今夜出宮後,斥退隨行,卻沒回永寧宅,獨自一人不知去了哪裡,遍尋不見。皇帝已命韓克讓去找了。方才又想到他,將他也召來了。

皇帝此時或因氣急,猛地咳嗽起來,彎腰下去,面露痛苦之色。

趙中芳慌忙上去扶住,低聲勸解,被皇帝一把推開,強忍住咳,自己慢慢站直了,雙目復盯著裴蕭元,眼裡閃爍著兇狠的光,臉色鐵青地道:

“朕是不許你招惹她,命你離她遠些,卻沒叫你做得如此過分!議婚數家?還見什麼王家女娘?你害她傷心至此地步,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少一根頭髮,朕告訴你,袁值那一口甗鼎,也許久沒開火了!你們一個一個,自己全都給我跳下去!”

絮雨甩開跟隨的人,縱馬行在曠寂無人的夜街之上。中途她遇到一撥夜巡的金吾衛,認出人,知是宮中近來頗得聖寵的新晉畫師,又與裴蕭元關係親近,聽到此人丟下一句有事便揚長而去,一時也不知對方是真的奉命出行還是別的什麼,未加以強行阻攔,但那領隊也立刻派人去尋裴蕭元告事。

絮雨起初漫無目的,並不知她到底想去往何方。

裴宅她是不願回了。

曾經的定王宅,她的家,也早已面目全非。

阿姐那裡,終究更不是她想去便可以去的。早都不是從前的人了,怎能將自己的苦和悶再加到另外一個原本便痛苦不堪的飄零人的身上。

絮雨只揹著皇宮而行,走得越來越遠,兩旁坊牆內的屋宇漸變低矮,稀落,最後,她被坐騎帶著來到了一片荒蕪的野地,近畔是殘破的無人看守的廢棄坊牆,四面無光。恍惚間,她隱隱地記了起來,這一帶,彷彿就是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她曾逃命來過的地方。就是在這一帶,追殺的人趕至,她獨自奔逃,跌入深溝,醒來後,天地傾覆,人間轉換。

絮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荒草萋萋的野地裡,最後,登到一處最高的坡頂,望向遠處,那片漆黑夜空下的皇宮的方向。

曾經的燒自這方向的大火引著她來到那一面壁畫牆下,遇到阿公,她獲得了新的人生。

現在那如偷來的十幾年的旅程結束了,她又來到這裡,一切彷彿都回到原點。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後悔。重來一次,十次,她也不會調轉方向。

但此刻,迎著吹面的夜風,當遙想從前那小女孩曾經自這出發,跌跌撞撞去往皇宮尋找母親的一幕,她不由潸然,還是流下了淚。

天矇矇亮,晨鼓催開了長安的道道坊門。

承平衣裳不整,脖頸染著殘餘的胭脂印痕,方自昨夜宿醉的陳家酒樓歸來。快到進奏院時,仍未完全清醒,下馬登階,高大的身軀險被門檻絆倒,幸得兩名隨從支撐,才勉強入內,忽然聽到門房稱一早來了訪客,以為又是盧文君,登時酒醒一半,冷臉道了句“說我在酒家沒回”,一把推開攙著自己的人,轉身就要再次出門,這時,又聽到身後說是“葉小郎君”,才停住腳步,扭過臉。

“誰?”

他以為自己聽錯。葉女怎可能如此大早便來他這裡,等聽清,確是她無疑,未免詫異,看一眼門內方向,匆匆正要進去,又頓住了,低頭看了看,一把拽下身上昨夜遭陳家姐妹胡亂系在腰帶上的幾隻五色絲線纏繡香袋,又抹了把脖子上的胭脂痕,吩咐人先去傳話,叫她稍候,自己去往更衣。

稍頃,等他出現在絮雨面前之時,雖依然滿是酒氣,步伐亦是不穩,但衣裳齊整,已不復先前那放蕩的模樣了。

他看到她面帶微笑,卻掩不住容色蒼白,立刻屏退雜人,問是何事,心知她是絕不會憑空又來找自己的。

他應還不知曉近來發生在自己和裴蕭元身上的諸多變故,絮雨便也不提,只說自己入京後聽到了些關於裴家舊事的傳聞,但都只鱗片爪,因他和裴蕭元是好友,故尋來打聽。

承平卻沒立刻回答,只端詳著她,忽然發問:“葉小娘子,你到底是何人?”

絮雨望他。

既然忍不住已經問了出來,承平便也不再繼續憋下去,索性道:“你一定不是一般之人。”

裴二對她太反常了。

他對女子素來無心無情,更是守禮之人。若說對她生情,那更不該將她接入宅邸同住。若說是因裴公囑託,也不必做到如此的地步。

“你覺得我是什麼人?”絮雨反問一句。

承平非蠢笨之人,這些時日,在心中慢慢也堆積出來一些猜疑,然而怎敢貿然說出口,揉了揉自己那因宿醉仍脹痛的兩側太陽穴,面露苦笑:“罷了,當我沒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裴家從前的事。他父親的北淵之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承平道:“我與他幾年前相交於西陲。他話不多,更不會和我談及過去關於他父親的事。我只知道如今朝中的陳思達是他父親的舊部,卻背叛主將,馮貞平更是反咬一口,誣他父親的身後之名,招致神虎軍將士不平,生了些亂子,繼而以謀反獲罪,還牽連到了裴公。當時是他母親崔娘子領著他,天不亮跪到丹鳳門外為那些獲罪將斬的將士鳴冤,引得全城轟動。聖人登基不久,應是出於各方考慮,事情草草掩過。當時他大約八歲,自然記事了。這二人都是他仇人,日後若有機會,必是要白刃相見,不能輕饒。”

“我所知不多,僅限於此而已。”

他說完,望著絮雨,見她靜默片刻,忽然說道:“不要告訴他我問過你這種事。”

“多謝。我去了。”

她向承平點了點頭,起身便往外走去。

承平阻攔:“你去哪裡?到底出了何事?我看你怎的和平常不大一樣?”

絮雨停步,回望一眼看去仍是沒有從酒醉裡完全醒來的承平,走了回來,將他扶到坐榻上,道:“你歇吧,我無事。”說完朝外叫了一聲,將人喚入,命服侍承平醒酒,自己走了出去。

承平愣怔,定坐了片刻,慢慢仰身,躺了下去。

裴蕭元已尋人大半夜。

從昨夜得知她撇開人不知去向開始,他便一直在找人。後來收到巡夜金吾衛遞來的訊息,非但沒有放下心,反而更感焦慮。在他的印象裡,她一向是沉靜而善解人意的,像昨夜那樣隨心所欲乃至可以稱作驕縱的舉動,實在是反常,他此前無法想象。

她到底是怎麼了。

簪星觀、衛茵孃家、她剛來時落過腳的高大娘家,甚至,連她作過追福畫的慈恩寺,他都逐一找過。全沒有人。也派人問遍了全部的坊門,最後,他想到她難道是出城去了昭德皇后陵寢?再走遍城門。

然而,始終不見她的下落。

五更,晨鼓聲動。韓克讓那邊也來了訊息,沒有找到人。

一夜無眠於裴蕭元而言原本不算什麼,但此刻,擔心和恐慌化作疲憊一齊湧向他,無限地放大著他心中的深深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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