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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長安四五日後,這天傍晚,絮雨一行人抵達了目的地。

前方十幾裡外便是鷹愁關,出去,就是大片的古原和莽林。今夜,前面那一行送嫁的隊伍夜宿鷹愁驛。她則落腳在後面幾里外的一個臨時營地裡,只等半夜接到盧文君,連夜帶人,掉頭返回長安。

天黑了下來。她獨自坐在一頂臨時搭起的簡易小帳裡等訊息。

為免黑夜裡的火光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營地漆黑無光。侍衛們手握腰刀,藉著月光,在她小帳的周圍不停來回巡邏。

不能起火,自然無法取暖。初冬夜的山林裡,寒風颯颯,體感已和嚴冬無異。從上個驛站裡帶出的用來暖懷和暖手的湯婆子早已冰冷,同行的楊在恩怕她手凍,取了件帶出的狐裘大披風,送來加在絮雨肩上,低聲勸她蓋上先睡一覺。

“這幾日總是趕路,餐風露宿,公主放心暫先眯一會兒眼,等福寧公主接回,奴便叫醒公主。”

絮雨確實感到有些疲乏了。

也不知為何,或是天氣入冬的緣故,近日她頗容易犯困。但今夜這種時刻,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就算盧文君那邊萬事妥當,可以放心,想到今夜過後,那個人將出關,並且,極有可能必須單槍匹馬地去和必定防備周全的李延一群人周旋,她就擔心不已。

她相信他的能力。但相信他和掛念,是完全兩種不相干的感情,並不矛盾。

從那天他回永寧宅,二人議定這個計劃,她入宮之後,直到今夜,將近一個月了,為叫那“公主和駙馬生出嫌隙,駙馬地位可能不保”的傳言坐實,她忍著,一直沒再和他見面。他也沒有主動提過和她私下相見。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絡,就是訊息的來回傳遞。

前些時日,裴冀也為侄兒之事連發三道奏章請罪。若不是不得聖令不得擅離值守,他人必定自己就要來了。他又求來寧王力保,堅稱當中必有誤會,懇求皇帝再調查一番,勿過早定罪。皇帝終於好似略有搖擺,但依舊餘怒未消,仍未恢復他日常的走動和職位。前途如何,更是未卜。

按照計劃,他應“買通人員悄然出了長安來此赴約,想法潛出關卡,和李延共商大事”。

絮雨知他應該就在附近,但不知到底在哪。是夜歇在了結有冰霜的哪一株古木之下,還是借月趕路,正風塵僕僕地走在路面崎嶇的古驛道上?

想到明日他便出關面敵,她內心忽然一陣止不住的悶躁和思念。

她想見他,極是想見。

已是太久沒有見他面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她這裡,竟好像已是過了一年。

正心浮氣躁,想出帳走走,以排解情緒,忽然楊在恩那熟悉的細碎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隔著帳門,只聽他低聲說道:“公主,駙馬來了。”

絮雨的心忽悠打了個顫,騰地一下,就從地簟上立起了腿,飛快掀開帳篷鑽出了頭,倒是把還沒反應過來的楊在恩給嚇了一跳,慌忙後退一步,給她指點方向。

前方有片長滿野竹的雜林。竹梢淺淺漏月。在映著淡雪般月光的林下,靜靜地立著一道身影。

她壓下心中驟然湧出的一陣雀躍歡喜之情,幾乎是小步奔著,朝他衝了過去。

他彷彿有些意外於她這反應,很快也邁步,朝她走了幾步過來。

“你怎會來?”

遇在一起,跟著他再次轉入竹林之後,她忍著想撲進他的懷裡抱住他的衝動,壓低聲問。

“今夜你這邊就要接回文君,我也預備出關了,恰好路過附近,順道來看一眼。”他微微低頭,望著她應道。

原來他並非是特意在出關前來看她的。她的心中掠過了一絲淡淡的失望。當又回憶起月前分開那日,他醒來後,那一隻分明抬起向她,最後卻又不知何故放下的臂,這失望之感愈發疊加,乃至變作惆悵。

她也不知,那日他一個微不足道或許根本就無任何意義的隨意的肢體動作,何以竟會叫她耿耿不忘,此刻又不合適宜地浮出了腦海。

但她很快驅散了這些莫名的不該有的雜念。順著他的話,環顧一圈竹林外的營地,道:“你放心吧,我這邊安排得很好,人手很多,不會出紕漏。倒是你,出關後,身邊不能跟人,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裴蕭元知負責她這邊事的人是韓克讓所派的張敦義,此前也曾數次執事,確實值得信任。

他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隨即又抬頭,仰望了一眼那一輪掛在竹林上空的月。

“那就好。我無事了,該走了。”

“晚上風大,很冷,離接回人還有些時候,不必撐著空等。你先去睡一覺。”他不自覺似地發著極是輕柔的聲音,如此吩咐著她。

絮雨方才那惆悵的壞心情一下便消散了。

她點頭,遠遠看見竹林外隱隱佇立著兩道人影,知是他的侍從在等。

她看著他轉身待要離去了,忽然叫住他,上去,摸了摸他的手。

他衣裳穿得不夠厚,這樣的天氣,也只一層夾衣,罩一件披風而已。

和她想得一樣,他那雙一向乾爽溫暖的手,此刻摸起來冷得像糙硬的石頭。想是騎馬又吹夜風所致。

她便脫下狐裘披風,要加在他的身上。

“不用。我穿這個行動不便。你穿就好。”

他脫下,將狐裘又裹回在她肩上,再仔細替她繫上領帶。她人便再次被狐裘淹沒,只剩一張臉還露在外。她用自己的手掌包握住他正在忙著為她繫帶的兩隻手,送到嘴邊,朝他手指呵了幾口暖氣。

他終於笑了起來。絮雨感覺他好像已經好久不曾這樣笑過了。林中不見月,然而他的目光清亮,笑時,眼底如微微爍著星輝似的光。

他手真的太冷了。她心疼。回頭看了眼營房方向,牽了他手,將他帶到更為幽暗的林隅深處,接著,引他那兩隻手穿入狐裘的領襟之下,將它們放進了自己軟綿綿又熱乎乎的衣襟裡頭。

“你暖暖手吧!等手暖了些,再去也是不遲呀!”她微踮起腳,唇湊向了他的耳,低聲說道。

幸好此處足夠昏暗,他應也看不見她其實已暗臊得微微發熱的面頰。

裴蕭元起初一動不動,那一雙手被動地在那溫暖而綿軟的衣內停頓著,片刻後,手指若驚蟄般甦醒了過來,顫抖了下,隨即慢慢抽出,卻沒有立刻離開她,繼續從她雙腋之下繞穿了過去,圍抱住她身子。

便如此,他靜靜抱了她片刻,忽然發力,短促而有力地緊抱了她一下,接著鬆開,從那一件包裹滿了她體溫的暖裘之下,抽回了自己的手和臂膀。

“公主放心!我先去了。”

他輕道了一聲,隨即快步出林,和兩名隨從迅速離去了。

絮雨面頰還有些發燒,在林中又停了片刻,等到心情徹底平復了過來,方整理好衣襟回到帳篷裡。

她和衣臥在帳內,閉目,靜靜等待盧文君回。大約亥時,忽然聽到楊在恩的聲音又在帳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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