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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茶,這邊的傭人按沈弗崢的生活習慣泡的,透明茶壺,擱在原木的隔熱墊上。
他將煙靠在一旁,手背輕輕往玻璃上一貼,溫度還適宜,倒出一杯,放在鍾彌面前。
“你那天走早了,不然除了我堂妹,還能看到我媽和我大伯母。”
鍾彌瞠目,視線從杯子移到沈弗崢臉上。
連解釋,他都不著急澄清,只是平淡地攤開事實,一句廢話沒有,隨她信或不信。
此時的對視,沈弗崢也看不懂鍾彌,他以為解釋清楚就行的事情,並沒有在鍾彌臉上看到翻篇了事的跡象。
他不知道,她在怎麼想他。
周遭安靜、空曠,水晶燈繁複綺錯,華麗到搖搖欲墜,這挑高的客廳大得嚇人,落地玻璃外似困著一個無邊的夜,襯得偌大別墅如一座煌煌孤島,上岸者生,離岸者死。
鍾彌撥出一口氣,盯著某個虛晃的光點。
倏而,沈弗崢心內一揪。
那種快速短促,甚至無法辨別是不是痛感的情緒,隨著鍾彌眼底浮現的兩抹水汽,分秒不差地朝他划來,像被魚線或者被新紙,劃到手指一樣。
細微的,甚至不能被立即察覺。
總要過段時間盯著細細一道血痕,才恍然知道,原來那麼小的東西也有威力,按一按,也是疼的。
“瀰瀰。”
她因他這一聲回神。
靳月口中的傲氣千金是他堂妹,他們有同一個顯赫不可言的爺爺,而蒲伯說這位沈四公子,是沈家最受器重的孫子。
她瞧著他,又像不認識他似的。
他最開始說的什麼?那天遇到怎麼不來打個招呼?
鍾彌此刻卻忽然清醒,他的媽媽和大伯母,也不是她應該見的人。
打個招呼?
用什麼身份呢?
說是沈弗崢的朋友,她自己都會先笑,她甚至開始慶幸那天自己的對號入座,走得飛快,自己生氣總比當眾丟臉好。
他起身走近,將潦草丟進去的兩隻鞋子取出來,並一處,屈身蹲下,放在她腳邊。
鞋跟纖細,緞面綴珠更是美得不牢靠。
他抬起頭看鐘彌說:“不是很喜歡嗎?”
人生第一次,鍾彌如此痛恨一語雙關,他在問什麼?
她終於剝開那把被曖昧粉飾的天平,看清了對面,也看清了自己,得承認自己是沈弗崢不堪匹配的對手,他都需要一路放水照顧她,她才不會輸得太慘。
她覺得他愛她,像做夢。
可他問她不是很喜歡嗎?這問句禮貌得想讓人落淚。
那股從心口輻射出的難受,叫她稍稍動唇,下頜就跟著發抖,她抿唇,吞嚥,將這段沉默拉得又長又生硬。
以至於她說出“不合適”的時候,像賭氣。
她猜是這樣,不然沈弗崢怎麼會哄她再試試。
“瀰瀰,試都不試,就說不合適嗎?”
那聲音裡的遺憾,真到日月可鑑。
鍾彌垂下睫毛,忍不住顫動,不信也沒辦法,有些人彷彿孃胎裡自帶的本事,看什麼都深情,說什麼都顯真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
鍾彌拿起一隻鞋子,看到沈弗崢支在菸灰缸旁的一根菸,嫋嫋散著一線煙氣,好似一支預示著倒計時的香,越燒越短,時間所剩不多。
喉嚨朝上泛酸氣,她聲音微微哽了一下,但很快調整好狀態,平平的,喊了他。
“沈弗崢。”
“你無數次從我的世界裡風光出場,可要是我接受了,以後未必有本事體面離開,我不是全然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我看得清我們的站位,這鞋子不適合我穿,我再喜歡,削足適履,以後也只會難受。
“瀰瀰,你想得太遠。”
他聲音很淡,別說是講理,彷彿她此刻扯開嗓子罵,他都不會同她吵起來。
看似縱容,卻彷彿沒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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