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番外一：顧青山番外。

顧遼：“顧家掌軍三十萬, 不免遭人忌憚，此番回京後勢必要低調行事，不可在京中亂生事端, 可記下呢？”

如夫人：“娘在京城待的時日不長, 生下你不久後便與你爹爹來了北疆, 當年在京中多有走動的也不過一個明華長公主，可惜長公主紅顏薄命，早早便撒手人寰, 只留下一個小囡囡，叫安陽郡主，那小郡主幼時生得粉雕玉琢，軟糯可愛, 娘當年見了喜歡得不得了，也可想生個小囡囡了，可惜生了你個皮猴後肚皮始終不見任何動靜了，此乃為娘生平第一遺憾事，對了，當年小郡主抓鬮時還曾抓到過一回你的老虎鞋，想來也是同你有緣，如今那小郡主應當也漸漸長大了，你此番回京後, 若遇著了，替孃親多照拂照拂人小郡主，若小郡主乖覺漂亮, 娘日後替你討來給咱顧家做兒媳婦如何？”

這是十四歲時那年顧青山回京前, 其父顧遼, 其母如夫人交待給顧青山的原話。

其父統帥三軍, 最是嚴厲過人，說話也從來都是一板一眼，如同軍令。

其母倒是和善，因自幼不在京中長大，性子比較隨和，對軍機大事充耳不聞，自他十三歲起，日日在耳邊打趣的便是給你討好塞外的彪悍媳婦兒如何，給你討個雪白可愛的小媳婦兒，將明月給你討來做媳婦兒如何如何之類云云，第一次聽到她提及小郡主，在顧青山有印象中，當屬十四歲那年回京前日。

或者在這更早之前也曾提及過，不過少年心事多不在兒女情長上，便是提及過也早被他拋在腦後了。

許是，回京前夕聽到母親這麼認真的打趣過一回，故而，回京後，便對小郡主這個人總比旁人多了幾分留意。

那個時候，他壓根不知他與她會有那麼深的淵源。

更未曾料到，母親一語成讖，最終終究還是被他給討到了。

他對她的留意遠比她想象中更久更深一些，不過那時到底年幼，何況，她比他小了足足五歲，印象雖深，到底跟看小女孩兒似的，也可謂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

印象中第一次見到是在當年陛下召他入宮那一回，他被公公引路，一路上宮裡的小宮女都在偷偷偷看他，那個時候她跟七公主躲在玉階後頭偷看，他目力過人，視力極佳，遠遠的便看到有人在玉階後探頭探腦。

當時還以為是小宮女，只覺得皇宮裡的小宮女到底不同，他在北疆生活了五年，北疆的女子多彪悍粗獷，不比京中的這些小宮女們，一個個粉雕玉琢。

後來經公公偷偷提醒，才知竟是宮中的七公主和小郡主。

小郡主，原本已經錯身而過的顧青山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恰好此時七公主怕被他發現了，將身旁的安陽郡主一把給推了出來，於是，九歲的小郡主脹紅著一張臉，被七公主從玉階後推了出來，險些狼狽摔倒。

兩人隔著玉階遙遙相望著。

那是他自長大後第一次見到她，只覺得比畫中的年畫娃娃還要生得玉致可愛，就跟菩薩座下的小仙童似的。

那個時候，經過母親的提醒，他依稀彷彿記得幼時入宮參加過一回抓鬮禮，他的老虎鞋被抓鬮的小女娃一把抓走了，那些原本早已經忘記的畫面，在那日那時，不知為何，忽而就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

第二次見到是在宮宴那晚。

大皇子引薦，將二皇子、三皇子還有幾位公主郡主介紹給他認識，一個個都甜甜的喚他“無憂哥哥”，輪到小郡主時，顧無憂本已抬起了手，見小郡主梳了兩個小苞谷頭，本欲去摸摸她頭頂的小苞谷，卻不知為何，忽見小郡主擺起了姿態，忽而遠遠的白了他一眼，彷彿對他萬分不喜。

顧青山抬到半道上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終握成了個拳。

自那以後起，也不知為何，兩人就跟天生不對付般，一兩年過去了，硬是沒能開口說過一句話。

小女孩兒一日日長大，漸漸由散財童子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娘子。

許是旁人都能正常相處，像是七公主，像是後來的丹暘縣主，唯獨到了安陽郡主這裡，每每遠遠撞見了，總比旁人多了幾分彆扭和不自在，許是正是這抹彆扭和不自在，讓兩人變得跟旁人略微不同了起來。

這一點，旁人不知，可他卻分明心知肚明，也知，對她亦是如此。

其實在她十三歲之前，安陽郡主一直都是他眼中的小女孩兒，真要細數起來，讓他察覺到不同，察覺到她已慢慢長大的，其實還要數二皇子。

騎射課上，他無論教哪個均是一視同仁，偏生到了安陽郡主這裡，二皇子要跑來橫插一腳，不許他靠近，不許他觸碰，甚至連他教她，都隱隱不許。

接二連三被人從中作梗，讓他多少有些不睦，也不知是少年心性，還是爭強好勝，於是，那日故意將人爭對了一回。

那日，安陽郡主的舉箭動作分明已是標準合格了的，他偏生還要舉著箭，挑起了郡主的雙臂，調整著她的姿勢，他偏生還要舉起箭，敲打她的雙腿，敲打她的後腰，吩咐她抬頭挺胸。

結果，不知是自己分心，還是如何，本該敲打在她後腰的箭竟不慎敲打到了她的……後臀上——

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在舉弓練箭，其實並沒有任何人留意到他手中的動作。

可偏偏，一個教人的，一個被教的，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當即，他親眼看到安陽郡主的兩隻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噌地一下刷紅了一片，紅得快要滴下血來。

安陽郡主舉箭的雙臂都在緊緊顫抖。

是那種羞憤，氣憤，卻偏偏無處遊說的憤恨。

那日，顧青山也有些懵了。

他絕對不是故意的！

好罷，他隱隱有些故意的，可他故意的成分在於“刁難”安陽郡主，故意的成分在於“爭對”安陽郡主，卻絕非故意在想要……打她安陽郡主的玉臀。

第一次，顧青山亂了分寸。

他只有些手足無措。

尤其站在安陽郡主身後，換了一身騎射服飾的郡主，緊衣素服，將她亭亭玉立的姣好身姿堪堪修飾著，哪怕隔了兩個步子的距離，卻依然遮不住自她身上散發而來的淡淡的暖香。

一縷一縷，鑽入了他的鼻尖。

讓他的胸口驟然一窒。

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全部湧向到了胸口，隨時隨地要噴灑了出來。

那是他第一次在授課時差點兒走神了。

那日，他明明該保持距離，然後待私下向郡主解釋一番的，可不知為何，頭腦一熱，當時整個人就直接靠了上去，竟難得有些唐突的上前兩步，直接提起了郡主的手臂，手把手握著郡主的手，將郡主手中的箭直接射了出去。

箭筆直無誤的釘在了箭靶子上。

他的心也在那一刻，被人狠狠釘了一下。

也就是在那日，下課後，他思緒不寧，然後翻身翻上了書院的那顆大樹，然後正巧在樹上撞見了前來幽會的鄭嘉行和樂文卿二人，徹底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