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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離正在沉思，沒有注意到尋音害羞的眼神。他把尋音帶來天盡頭，帶到自己身邊是為了保護她。保護她體內因為他注入的靈力而突然甦醒的一種神秘的力量。只是當事人好像完全不懂怎麼去駕馭，看來他還要好好地幫幫忙才行。“從明天開始，你跟我到外面去打坐。”猶記得，她連簡易招呼術都學了很久，不知道這有沒有效果。

“可是果果，我很笨……”

“不要緊，我慢慢教你。”

還沒有說一會兒話，雲離就覺得有點累了，“尋音我有點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尋音連忙扶他躺下，“對對。果果你要好好地休息，不要說太多話。等到雪球回來了，我就叫醒你，到時候多吃點東西就不會餓了……”

雲離打斷她，“尋音，其實我不吃東西也可以。”

“那怎麼行！不吃東西，身上的傷怎麼才能好得快？！果果，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找個懂醫術的人來？你這樣自己恢復真的沒有問題嗎？嗯！等到雪球回來，我一定要跟他說這件事情！”尋音兀自言語，好像還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尋音，我是靈，不吃東西也不要緊……還有，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的醫術能夠好過我。”他依然保持風度的笑，但他忍得很辛苦。

“……”

直到雲離睡過去，尋音還在跟自己生氣，果然笨這種特質是天生的，後天不管多麼努力，關鍵時候還是會顯露出來。剛剛，果果一定是笑死了……

夜晚降臨，溫度驟降，雪球遲遲沒有回來。尋音抱著雙臂，越來越湊近雲離，可還是很冷。當下，她如果能想起一些簡單的咒語，也許就不會出現後來雪球看到的那一幕。

天明，雪球咬著一袋的果子回來，驚見尋音抱著雲離，睡得正香。

它驚訝地張大嘴巴，果子全落到了地上。它知道大殿輕易不睡覺，但一旦睡著，除非感覺到威脅，否則就不會醒過來。所以這個洛尋音是在趁人不備，趁機揩油了？

雪球很憤怒，所以撲上去狠狠地咬了尋音的手，痛得尋音大叫了起來。

“雪球，你要謀殺麼？”

“不許你碰他，不許你碰他！他是尋音大殿的，是我們大殿的！”雪球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看著尋音，“殿下喜歡的是我們大殿，也只有我們大殿才配得上殿下，你不能對殿下抱有非分之想，你們一個是靈，一個是人，差距太大了！”

尋音揉了揉手，默默地爬了起來，“不是這樣的，雪球，昨天晚上有點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到她哀默的表情，雪球的心有點軟，“尋音，雖然很殘忍，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不要說雲瑤公主和那些靈長絕對會反對到底，大殿自己也不會允許的。因為很久很久以前，博學之靈因為喜歡一個凡人的女子，墮入了輪迴。他司學，自他走後，靈界再也沒有人能夠教養出如三元大殿一樣優秀的靈。這是整個靈界的巨大損失，大殿自己，是萬萬不能再受一次的。”

“博學之靈……？”

“他本來要遭受極刑，但是尋音大殿有感於師恩，只是罰他墮入凡人的輪迴，封印掉他身上所有的靈力。他是跟莫鳶萬靈長一樣的靈，甚至比莫鳶萬靈長還有三元大殿都厲害。聽說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約定，就是當那個女子能認出博學之靈的時候，他就可以回返靈界，破除身上的封印。”

“他被叫做博學之靈，是因為他什麼都知道嗎？幾千年以來，那個女子可曾認出過他？”

“對，他什麼都知道，是掌管學問的靈。他不停地輪迴，與那個女子降生在同一個時空。可是很遺憾，幾千年，她從來沒有認出過他，而按照約定，除非那個女子自己想起來，否則封印就不能解除。博學之靈因為極為強大的靈力，被保留了記憶，而這恰恰是最痛苦的。”

試想幾千年，都追隨著一個人的腳步，默默地愛著她，看著她長大，然後嫁給別人，生老病死。這是怎樣的一種執著，或者說，是怎樣的一種堅持，才能忍受這幾千年的孤寂，幾千年的痛苦。他好像被赦免了，實際上卻是遭受了最殘酷的刑罰。尋音大殿是想讓他知道，因為身份的差距，輪迴的因果所產生的鴻溝，就算是他博學之靈，也不能逾越吧。

無望而又不得不守護的愛情，如此淒涼，如此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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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

清晨的空氣，有淡淡的露水香，草原披著晨光，微風像上好的絲綢，輕柔舒暢。

尋音與雲離面對面地打坐，雲離屏息凝神，尋音卻不甚專心。因為雲離告訴她的口訣，她總是記得七零八落，還沒有坐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啊，不知道蘇陌涼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呢？爹和娘有沒有擔心她？

“尋音，認真點。”雲離忍不住開口。尋音嚇了一跳，因為對面的那個人根本沒有睜開眼睛。

“哦……”她訕訕地重新擺好架勢，決定乾脆閉上眼睛睡會兒。

雲離睜開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手給我。”

“啊？”尋音慢慢地伸出手去，雲離拉住她的雙手，復又閉上眼，“我渡給你的靈力，你都把它們逼到角落裡面去了？”他的心有點小抽搐。

“不是，它們老是亂竄，我怕把握不好，就，就，就……”

雲離毫不客氣地推了一下她的腦袋，尋音抱著頭，不敢再說話。要是被別的誰誰誰知道了她這麼暴殄天物，估計會衝過來直接殺了她。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駕馭這股力量，自她見到小小的一個移動術能爆發出的威力以後，她就真的不敢使用自己身上的靈力了。

“以後每日靜坐三個時辰。”

哦，不，她會死的！

“我陪你靜坐凝力，否則明覺兩個班的課你會很吃力。洛尋音，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可是果果，我們不是來給你養傷的麼？”她企圖轉移話題。

“我現在所做的，就是在養傷。”雲離催動法術，用一個巨大的泡泡包住了尋音，然後雲淡風輕地說，“為了避免你逃跑或者不專心，暫時在這個光壁裡面待著。”

尋音急了，趴在光壁上拼命地講話，拍打光壁，她甚至想催動法力，可是在光壁裡面，什麼法力似乎都無效。最可惡的是，她好像不能說話了。她氣鼓鼓地抱胸坐下來，怒目瞪著雲離。她得出結論，果果長這麼好看，可是心肝是黑的！

“小鬼，你在光壁裡面的所有思想我都能接收到，所以不要說我的壞話。”雲離站了起來，走到光壁前，微笑地看著尋音。她像一隻被困的小白兔，不停地蠕動著嘴巴。如果有長長的兔耳朵，短短的尾巴，白白的毛，應該會相當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