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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庚年趕緊說道:“叔,我們沒有這意思,你別——”

裴仲搖搖頭:“庚年,你讓叔把話說完。是,我跟你爹,還有你胡叔,我們仨都不是啥好玩意兒,我們年輕的時候,比你們還混。不對,不僅是年輕的時候混,老了也混。混就算了,還沒用,被鄭文峰那個狗東西欺負了這麼多年。去年我們去衙門,非逼迫著你們回家,還嘲笑你們肯定鬥不過鄭文峰。因為我們不行,我們覺得你們肯定也不行。但後來呢,你們做的特別好,不僅把鄭文峰除掉了,還一個個都成長起來,整個江縣都因為你們而變得越來越好。說實話,你們打了我們的臉,證明了自己,我們並不生氣,反而覺得驕傲,替你們驕傲。因為你們辦到了你們老子做不到的事情,但驕傲的同時,心裡也覺得害怕。”

害怕?

見三個小子還是沒懂,胡志峰把話接過來,神情複雜的說道:“是不是在你們看來,你們的老子就是這麼不中用,還不願意學好?我今年39,他倆一個36,一個37,都是奔40的人了。我們以前也年輕過,年輕的時候總是天不怕地不怕,覺得自己什麼事兒都能辦成。可最後呢,我們好像除了做鄉紳,別的什麼都不會。後來再過了這麼多年,人老了,不知道為什麼想法也跟著老了。我們就是覺得你們辦不成事兒,應該老老實實繼承家業,像是當年我們的爹對我們那樣。我們痛恨這樣,最後卻活成了這樣。但你們不一樣,你們不僅年輕,還在最年輕的時候,辦成了所有你們想辦成的事情。我們以前覺得你們混,想讓你們學好,可你們真學好了,我們又覺得害怕,覺得慌。因為跟你們相比,我們什麼都不是。我們試著改變,去跟你們說話,盼著你們回家。可你們住在縣衙,一直說忙忙忙,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聊的工作我們都聽不懂,也幫不上一點忙,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意識到了,好像差距越來越大。我們很慌,又不知道該怎麼改變。”

聽到這裡,裴寶來沒忍住反駁道:“怎麼不知道怎麼改變,你們去學啊!”

對啊,去學,這對年輕人來說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啊,可對於年近40歲的人來說,真的還算簡單嗎?

陳申先是看了一眼陳庚年,隨後接過裴寶來的話茬,澀聲道:“是啊,去學,學就可以了。可是怎麼學呢?水泥怎麼燒製的,原理是什麼,燒出來要幹啥,賣給誰,賣多少能回本,賣多少能賺錢?棉花紡織,大豆磨油,聽起來簡單,可我們以前連這東西是什麼都沒聽過。人到了我們這個歲數,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已經固定成形了。我們固執的認為混小子就該老實繼承家業,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命比天高,甚至自己都忘了,曾經我們也這樣討厭固執的想法,最後卻活成了這個樣子。可我們快40啦,身上的稜角甚至連勇氣都被磨平了,沒有那股衝勁兒了。你知道你爹為什麼哭嗎?就剛才那個小溝,他年輕的時候,來回蹦躂都沒事兒。可一轉眼,他連個小溝都蹦不過去了。不僅蹦小溝,他連熬個夜,今天早上都起不來。你來扶他的時候,還埋怨他一把年紀還折騰。可你自己想想,寶來,你一邊說他年紀大了不能蹦躂,一邊卻要他年紀大了像是年輕人那樣,有衝勁兒去學習去拼搏,散盡家財賭上所有去開廠子。我們怎麼拼呢,拿什麼拼?我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個世界,這才是我們活著的踏實感。可你們看看,你們使勁折騰,現在的江縣,我們都已經看不懂了。又是工廠,又是大豆,又是水泥,這個世界在優待著你們,而我們在這裡格格不入舉步維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每一件事都很陌生,所以只能可恥的逃避。”

說到這裡,陳申也哽咽了。

他抬起頭看向陳庚年,紅著眼睛說道:“庚年,你是不是覺得爹特別沒用?可是爹好像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爹老了啊。”

陳庚年怔怔的看著他爹。

這一刻,明明四月份的天氣很暖和,但是他卻莫名覺得有些面板顫慄般的冷。

那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人,眼睜睜看著自己逐漸衰老,想要改變卻無力改變,最後發現自己即將被這個年輕世界所拋棄後,鋪面散發過來被時間腐蝕的寒氣。

原來人到了40歲,會是這樣的想法。

原來人在18歲的時候會迷茫,到了40歲以後卻又會恐懼。

他一直想要鄉紳老爹們立起來,不要再只想著躺贏做地主,去變成工廠主。

他覺得這只是個身份、工作上的轉變。

可卻忽略了,這對一個將近40歲的中年人來說,是個多麼可怕的事情。

40歲重頭再來,有幾個人能辦到呢?

看著紅著眼睛的陳申,陳庚年沉默片刻後,朝他爹伸出一根食指。

陳申一臉茫然。

陳庚年拽出他爹的手,同樣扯出他的一根食指。

父子倆的食指碰在一起。

陳庚年笑道:“36歲的陳老爺好像沒有勇氣了,但沒關係,他十八歲的兒子陳庚年身上,剛好有很多。爹,我傳一些勇氣給你啊~滋滋滋——”

說話的同時,他晃動手指。

感受著指尖的震顫感,陳申沒繃住笑出聲:“幼稚。”

說完後他沒忍住,又說道:“再給我傳一點。”

陳庚年收回手:“不行,再多我也沒有了。”

小氣鬼!

陳申剛想說話,就見陳庚年從懷裡掏出一份檔案:“家裡暫時沒什麼事兒,這地方也挺好的,爹你先前不是說很多東西都不懂嗎?哪裡不懂,我一點點給你解釋。”

看著這父子倆的互動,旁邊裴仲和胡志峰也都不好意思哭了,然而開始覺得難為情。

四十歲了,在兒子面前掉眼淚,真夠丟人的。但也不知道咋了,哭一哭,反而壓力沒那麼大了。

“爹,我也教你!你剛才說的話,我也想了,我最近確實心態沒有擺正,忘記你很多事情其實也在害怕。”

裴寶來看向裴仲,輕聲說道:“紡織廠你儘快開,我在後面給你做後盾。”

可聽到這話,裴仲眼淚掉的更兇了。

裴寶來傻眼。

結果就聽他爹說道:“我記得你十歲的時候,跟胡銘鬥蛐蛐,怎麼都鬥不贏,你就回來跟我哭,說覺得天都要塌了。那個時候我就帶你摸黑去抓蛐蛐,教你鬥蛐蛐,直到後面你打遍同齡人無敵手。以前你什麼都不會,我也什麼都不會,可我是你爹,我就得讓著你,教育你。可你看看,現在我老了,我什麼都不會了,你卻總嫌棄我,嘲笑我,你都沒有說耐心一點來教我。”

他真的好委屈。

越說越委屈,眼淚一直掉,看著莫名好笑又心酸。

胡志峰沒忍住罵道:“行了,差不多得了。你個老傢伙,原來是你在背後給寶來支招,害得那段時間胡銘老回家哭。”

啊這,怎麼突然還揭人老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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