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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西安並不喜歡雨天,平日裡遇到這樣的天氣,他總是儘量避免出門,但今天他卻不得不到場——作為這些土地和房產的實際擁有人,他可不會因為一點雨就錯過這個自己給自己的財產進行估價的好機會。

作為巴黎大改造的規劃者之一,呂西安提前買下了價值一千萬法郎的土地和房產,其中就包括了他來巴黎時曾經居住過的那間公寓。而就在市政府宣佈要對這一帶進行拆遷之前,他將這一切用兩千萬法郎的價格轉讓給了一個虛構的代理人,並簽訂了一份價值兩千萬法郎的轉讓合同。自然的,當市政府準備對這個街區的土地和建築進行徵收時,那位虛構的代理人就毫不客氣的要求按照比自己的買價高百分之十——也就是兩千兩百萬法郎的價格作為拆遷的補償。

巴黎市政府對這樣獅子大開口的要價十分不滿,即便呂西安在暗中做了不少工作,市政府依舊絕不同意高於一千兩百萬法郎的補償金額。於是根據相關的流程,這個案子的案卷被移交到了向議會負責的“公共財產評估委員會”進行裁定,而作為這個委員會的副主席,呂西安也就順理成章的和幾位同事一起,參與到了對自己的地產進行評估的工作中。

委員會的主席,另一位議員薩弗瑞先生同樣也到場了,而另外的兩位委員,一位是地產商,另一位則是紡織業聯合會的理事。他們對呂西安的盤算心知肚明,而他們自己也做著和呂西安同樣的事情,因此大家在整個評估的過程中,都心照不宣地互相合作,讓每個人的地產都能夠賣出滿意的價格。

呂西安環顧這熟悉的街區,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殘磚碎瓦的世界。兩邊的房屋已經在工人們鶴嘴鋤的敲擊下倒塌了不少,而存留下來的許多也只剩下了一面牆或是空蕩蕩的框架。那些破舊的建築物被粗暴地捅開,像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一般,露出內部房間那寒酸的裝飾和褪色的牆紙。

呂西安在一塊碎的鋪路石上擦了擦腳上沾上的黃泥,這裡的路面已經被挖開,日後將要鋪設最為現代化的林蔭大道。在一夜的大雨過後,過去的道路已經變成了一條泥漿的河流,那些用來運走破磚爛瓦的載重馬車的車輪深深地陷在泥地裡,絲毫也動彈不得。原本栽種了行道樹的位置變成了骯髒的水窪,氣泡從泥水當中不斷地冒出來,就如同在沼澤地當中一樣。

薩弗瑞先生用柺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從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石頭上,免得一腳踏入到腳踝深的泥水當中去,而他的同伴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在這片泥濘不堪的骯髒天地中,這幾個身穿禮服和高檔皮靴的身影顯得十分奇怪,與那些渾身沾滿了泥巴的建築工人幾乎不能稱之為是同一個物種了。

“這裡的樣子讓我想起1871年,”薩弗瑞先生在一面倒在地上的牆壁上平衡住自己的身子,雖然樣子有些狼狽,但依舊興致勃勃,呂西安猜想他是聞到了從廢墟的縫隙和破碎的下水道口當中向外冒出來的金錢味道,“當時公社和政府軍在街道上打了幾天的巷戰……您瞧瞧這座房子,就像是吃了一顆炮彈似的。”

薩弗瑞先生用手杖指著的,是一座只剩下底層的房子,那些殘破的房間裡堆滿了過去構成其他樓層的瓦礫,一些工人用繩索捆住了其中的一面牆,他們正準備一舉將它拉倒。

“您瞧瞧,那窗戶邊上還掛著半截窗簾呢,還是粉紅色的。”那位紡織業的工廠主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不知道這裡之前住著的是什麼人……”

並沒有人回應他的話,另外的先生們都在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工人們拆除牆壁:他們先是鬆一下繩子,然後猛地拉緊,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

“你們瞧,那牆壁已經活動了。”那位房地產商人高興地喊道,他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一聲巨響,隨即那面牆壁原來所在的地方,就升騰起一陣石灰的雲霧,連這幾位先生的身上都沾上了不少的白色塵土。

他們接著沿過去的街道向前走,這裡的爛泥變得比之前少了,主要是由於鋪路石還沒有完全被挖開的緣故。道路兩邊的建築還基本維持了完整的模樣,一些工人正毫無保護地站在屋頂上,有的人用鶴嘴鋤砸著屋頂的鉛皮,剩下的一些人用腳把砸碎的石塊從上面踢下去。

“好傢伙,這些人還真有勇氣。”薩弗瑞先生掏出菸斗,往裡面塞上菸葉,“只是有些粗野了。”

那位紡織廠主冷哼了一聲,“不得不說,現在的好工人越來越少了……都是些懶漢,受了工會和左派思想的荼毒,一心只盼著老闆們破產,而政府只知道來折騰我們這些可憐的商人……”他喋喋不休地抱怨著當今的共和國,全然忘記了在政府持之以恆的“折騰”下,他的財產總額已經翻了兩番,而他廠裡工人的工資水平連續十年連一個蘇都沒有上漲過。

呂西安在一座公寓樓前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從大門一路向上移動,打量著那些已經變成了一個個黑洞的窗戶,於是如同潮水退去之後露出水面的礁石一樣,過去生活在這裡的記憶又在他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

“我曾經在這裡住過,”他轉過頭,向薩弗瑞先生解釋道,“在我剛來巴黎的時候。”

“啊,是嗎?”薩弗瑞先生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剛從夢裡被叫醒似的,“是啊,這裡也讓我想起我沒發家前住的地方……兩個又小又冰冷的房間,破舊的傢俱,而且沒有壁爐,每個冬天都冷的人夠嗆……我在那裡住了三年,那可真是要命。”

“看來我比您要走運些,我只在這裡住了三個月。”呂西安邁開步子,朝著這間公寓的大門走去: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想要趕在這裡被拆除以前,再看一眼自己過去住過的那個破舊房間。

公寓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卸了下來,呂西安走進門廳,這破敗的前廳如修道院一般荒涼而冷寂,牆角堆滿了垃圾,水滴從溼漉漉的天花板上不住地朝下滴著,牆壁上甚至生出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唯一沒有變化的,是那股渾濁的臭味和黴味,這些味道已經成為了這座公寓樓的一部分,將與這座樓一道共生,最後一起毀滅於鶴嘴鋤之下。

呂西安登上了骯髒的樓梯,樓梯上到處都是被泡的看不出原型的菸頭,發黴的果皮和捲成一團的廢紙。另外的三位先生跟在他後面,這幅場景讓他們的臉上都浮現出低落的神色——這些百萬富翁和紳士,在被巴黎變成他們如今的樣子以前,也曾與其他的飢餓者和粗鄙之人一起,蜷縮在這種比老鼠洞好不到哪裡去的公寓當中。

走廊裡十分昏暗,但呂西安憑著記憶還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房間的門鎖著,他用力踢了一腳,那生鏽的門鎖直接從房門上掉了下來。

房間的樣子和呂西安搬離的時候相比,並沒有太大區別,只是窗戶的玻璃連同窗框一起不見了,窗簾被扯了下來,揉成一團扔在了床上,上面沾滿了汙漬,像是一團骯髒的裹屍布。綠色的糊牆紙吸飽了水,顏色變得比記憶裡更深,牆角的部分已經脫落,隨著從空窗戶湧進房間的冷風一起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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