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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不耐煩地掏出懷錶看了看,“所以您現在是不是也該盡您的職責了?我很享受和您的談話,但我一會還要和整個內閣一起會見記者。”

總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這位最高元首顯然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被人用這樣的語氣催促的感覺了。但呂西安並不怎麼在意他的看法:這個共和國是一個議會制國家,總統雖然不完全是個禮儀性的職位,但權力也十分有限;再說他本就不受卡諾總統的喜歡,也自然沒必要再表演什麼其樂融融的戲碼。

“好極了,”總統站起身來,“那麼按照憲法規定的職責,我以共和國總統的名義授權您組織內閣。”

“我感到無限榮幸。”呂西安也站起身來,微微再次鞠躬。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總統並沒有就此送客,“巴羅瓦先生,我一直很好奇——在您看來,您一直想要得到的權力,究竟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讓呂西安有片刻的失神,他的腦袋微微朝一邊轉了轉,目光越過總統的肩膀,和後面鏡子當中的那個青年四目相對,有一瞬間,他似乎以為自己在鏡子中看到了阿爾方斯。但那只是一種錯覺,鏡子裡的的確是他本人,可那倒影卻如此的像一尊冰冷的雕塑,那就是他現在的樣子嗎?就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對於總統的問題最合適的回答。

“權力的本質是鏡子,”他將頭轉回來,直視著總統的眼睛,“面對它時,一個人會看清自己的本來面目。”

卡諾總統微微揚起眉毛,“那您喜歡自己在鏡子裡所看見的嗎?”

呂西安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這是一個多蠢的問題!如果一個人不堅信他自己是完美的,是與眾不同的,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從芸芸眾生當中脫穎而出。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這種自命不凡的執念,當他和無數來到巴黎的窮困年輕人一樣在破敗的公寓當中棲居的時候,這種執念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沒有它,恐怕他早就灰溜溜地回到布盧瓦去了。或許在他衣冠楚楚的漂亮外表下隱藏的是一個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惡魔,但那又如何?呂西安·巴羅瓦永遠和他自己站在一起,一個人總應該和自己站在一起。

“我明白了,”總統走回自己的寫字檯旁邊,按了按電鈴,“為了這個國家的四千萬人,我祝您好運——我想我們大家都需要一點好運氣。”

辦公室的門再次開啟了,呂西安朝總統伸出手,總統勉強地和他握了握手。他轉過身,跟著之前帶他進來的秘書走出了房間。

在乘馬車去馬提尼翁宮的路上,呂西安回想起了他與總統的這段對話,尤其是關於“在攀登的過程中拋棄掉的東西”那部分。他或許可以輕描淡寫地談起那些事,但實際上做那種選擇給他帶來的痛苦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更多。拿破崙為了他的帝國的未來犧牲了約瑟芬,而他則為了自己的前途犧牲了路易;皇帝在死前還喊著約瑟芬的名字,而他恐怕也永遠忘不了在決鬥場上路易給他的最後一個眼神。在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和那位巨人同病相憐——要成為偉人就需要付出代價,他們都失去了同樣寶貴的東西。

還有阿爾方斯,想起自己剛才竟然把鏡子當中自己的影子當成了阿爾方斯,他不禁啞然失笑。他曾經恨過阿爾方斯,或許也愛過阿爾方斯,而如今這兩種感情混雜在了一起,變成了一種令他自己也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一個人能同時愛著又恨著另一個人嗎?

阿爾方斯·伊倫伯格是一個隨機的變數,一個無法預測的瘋子,他們之間的拉扯就像是嗆人的烈酒,辣得人嗓子發痛,醉得人目眩神迷。在可見的未來,他還會和阿爾方斯把這曲探戈跳下去——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也能觸碰到對方藏在口袋裡的匕首——或許他們的命運線已經纏成了一團,當命運女神拿起剪刀時,只能把它們一起剪斷才行。

但無論他和阿爾方斯對彼此的態度如何,至少他們現在的利益是一致的,而再微小的共同利益也比最濃烈熾熱的感情要靠得住的多。阿爾方斯需要一個政治上的盟友來穩定局勢,需要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掠奪來的利潤落袋為安;而他也需要一個贊助人來維持住自己的地位,互相需要的關係是最穩定的一種關係,也是最平等的一種關係。他並不是平等主義的信徒,在他看來自己總有一天要居於眾人之上,但在那之前,先得到一種平等的地位也是一種可以接受的選擇。

當他再次看向窗外時,發現馬車抵達了距離交易所廣場只有不到一百米遠的地方,那座醜陋的建築充斥了他的整個視野,令他產生了一種不快的情緒。在秋日瓦藍色的天空下,這座建築的灰暗和陰沉就顯得更加淒涼。交易所前的廣場上空空如也,那場大災禍以後,證券交易就停止了,這個被關閉的投機殿堂如今看上去如同一座被遺棄的市場。

呂西安看著它那被沉積的汙垢染黑的牆壁,不由得聯想起一隻趴在魚缸底下的烏龜——在這座建築建成之後的漫長時光裡,它曾經見識過許多次這類的大災禍。這是一種週期性的瘟疫,致病的病菌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貪婪,每隔上十幾年就會發作一次。人們需要若干年的時間來恢復自己的信心,在那之後投機的嗜好又開始復甦,形成新的泡沫,建造起一座新的黃金巴別塔,最終又導致一次新的總崩潰,將無數的犧牲者活埋在廢墟之下!一陣風吹過廣場,呂西安看到一張報紙打著旋在空中飛舞,他看到了報紙上自己的頭像,隨即風停息了,報紙在空中輕輕抖動了幾下,落在了街邊的臭水溝裡,他的頭像恰好蓋住了一具正在腐爛的老鼠屍體。

馬車駛過了榮軍院橋,來到了塞納河的另一邊。當奧賽碼頭的外交部大樓從窗外掠過時,他不禁想起自己在這裡擔任秘書的時光。他一來到這裡就成為了大人物的秘書,有自己的辦公室——而部裡絕大多數的職員只能棲身於堆滿了檔案的格子間當中。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時候他手裡沒有幾張牌,而這張臉是其中最大的一張,幸好他把這張牌打好了。若是他長得像卡西莫多,那麼他依舊會愛著自己,但路易和阿爾方斯恐怕是不願意和他打交道的,在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是虛幻,或許唯一算得上真實的只有慾望。

在距離目的地較近的地方,呂西安高興的看到圍觀的路人變得多起來了,一些人甚至願意向他脫帽致敬,他連忙回禮,同時希望自己的動作不要顯得手忙腳亂。阿爾方斯的宣傳戰顯然取得了成效,如果民眾如今還不喜歡他,那麼至少他們也沒有那麼討厭他了——無論如何,呂西安·巴羅瓦總不會比德國人更招人厭惡。

距離馬提尼翁宮的大門只剩下一個街區的距離了,這時,從人群當中傳來一聲有些破了音的喊叫聲:“進軍柏林!打倒德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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