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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媽媽說我們可以出去,就行了。”

“那媽媽為什麼不現在就說呢?”

“因為樓下有個老頭子,他還不知道我們在這上面住著。我們得等到他重拾對媽媽的喜愛,喜愛到可以接受我們才行。”

“那個老頭子是誰?”

“是我們的外祖父。”

“他喜歡外祖母嗎?”

“恐怕是這樣。”

“那他為什麼不喜歡我們呢?”

“他不喜歡我們,是因為……因為他沒眼光。我想他肯定是腦子有病,心也有病。”

“那媽媽還喜歡我們嗎?”

這個問題,讓我夜不能寐。

時間又過去了幾周,一個週日,媽媽白天沒有現身。我們知道她那天不用去學校上課,而且知道她就在這所房子裡,可她卻不來陪我們,這讓我們很難過。

我趴在地板上讀《無名的裘德》,因為這樣涼快一些。克里斯在閣樓上找新的書看,雙胞胎則推著玩具車在地上爬來爬去。

時間終於熬到了黃昏,門開了,媽媽閃入房間,她腳蹬一雙網球鞋,身著白色短褲和帶紅藍流蘇海軍領的白色上衣,高腰設計。媽媽臉頰緋紅,顯然剛剛在戶外運動曬過太陽。她的樣子看上去是那樣健康活力,開心無比,而我們則被困在這個壓抑的小房間裡,簡直都快瘋了。

水手服,哼,我知道,她現在倒開始享受起來了。我不無怨言地盯著媽媽,多麼希望我也能被太陽曬到,雙腿也能曬成跟她一樣健康的小麥色。媽媽的頭髮被風微微吹亂,但這卻更加襯托出她的美麗,讓她顯得更漂亮、更自然、更性感。而實際上,媽媽已是年近四十的人。

顯然,自從爸爸過世之後,這是媽媽最開心的一個下午。當時時間已近下午五點。樓下的晚餐一般是七點開始。這也就意味著媽媽只有很少的時間能夠陪我們,然後她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沐浴,然後換上更得宜的服裝參加晚宴。

我把書扔到一邊,翻身坐起來。我受傷了,所以我也想刺痛一下她。“你去哪裡了?”我語氣不好地質問道。我們被關在這裡,被剝奪所有屬於我們這個年紀的快樂和自由,而她憑什麼在外面那麼享受?不管是屬於我的十二歲的夏天,還是屬於克里斯的十四歲的夏天,抑或是屬於雙胞胎的五歲的夏天,全都是一去不復返的時光。

可能是我不高興的控訴語氣,讓媽媽原本容光煥發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她顫動著嘴唇,或許心裡後悔給我們送來一本大掛曆,以至於我們能清楚知道是週六還是週日。掛曆上畫滿了大大的紅叉,每一個叉劃掉的都是我們如坐牢獄的日子,是每一個悶熱、孤獨、無著落、難過痛苦的日子。

媽媽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蹺起漂亮的長腿,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給自己扇風。“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她說著,衝我所在的方向露出一個關愛的微笑。“我本想今早就過來探望你們的,但父親時刻關注著我,而我下午又有安排,不過我還是提前回來,好在晚餐之前陪陪我的孩子們。”儘管看著並沒出什麼汗,但媽媽還是抬起手不住地扇風,好似無法忍受這房間的悶熱一樣。“我出去划船了,卡西。”她說,“九歲的時候哥哥們就教了我怎麼划船,後來你們爸爸來這裡生活之後,我便又教會了他。我們以前常常到湖上泛舟。船划起來的時候好似在飛……很好玩。”媽媽結束得有些倉促,大概是意識到她的快樂是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之上吧。

“划船?”我幾乎要叫起來,“你為什麼不去樓下告訴外祖父我們的存在?你還想讓我們在這裡關多久?關一輩子嗎?”

聽我這麼吼,媽媽一雙藍色的眼睛緊張地環顧四周,幾乎要從那把我們特意留給她坐的椅子上站起來,那把椅子我們都很少坐——那是專門給她的王座。如果不是克里斯夾著古老的甚至都沒有電視或噴氣式飛機相關內容的百科全書從閣樓上下來,媽媽應該當時就走了吧。

“卡西,不許對媽媽大吼大叫。”克里斯責備道,“噢,媽媽,你看起來漂亮極了!真喜歡你今天這套水手裝。”說著,克里斯把一沓書在他用作書桌的梳妝檯上放下,轉頭馬上就奔向媽媽。我突然有一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感覺,不僅是被媽媽,還有哥哥。夏天都要過完了,可我們什麼都沒做,既沒有出去野餐,也沒有去游泳,甚至都沒能去林子裡走一走,更不用說看見船或者換上泳裝到後院的池塘裡玩玩水了。

“媽媽!”我跳起來大叫,打算為了我們的自由而戰,“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父親我們的存在了!只能待在這一個房間,只能到閣樓上玩,我真的煩透了。我想讓雙胞胎到外面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和感受陽光,我也想出去,我想去划船,如果說外祖父已經原諒你跟爸爸結婚的事,那他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們呢?難道我們就那麼醜陋、那麼可怕、那麼笨嗎?以至於跟我們相認會成為他的恥辱嗎?”

聽我這麼說,媽媽推開克里斯,虛弱地癱坐在剛才起身的椅子上。她身子前傾,把臉埋在雙手中。直覺告訴我,她大概是要袒露之前隱瞞我們的一些真相。我把科裡和凱莉叫到我身旁坐下,一邊摟一個。而克里斯,我原本以為他會待在媽媽身旁,沒想到也走到科裡身旁的床上坐下。又回到那種狀態了,我們好似一群停在曬衣繩上的雛鳥,等著被即將到來的狂風掀翻。

“卡西,克里斯托弗,”媽媽開口了,頭依舊低垂著,雙手在膝蓋上緊張地摩挲,“我還有些事沒跟你們坦白。”

我已經猜到了。

“今晚你會留在這裡跟我們一塊兒吃晚餐嗎?”我問,不知為什麼,我竟不想那麼快知道真相。

“謝謝你的邀請,我想留下來,但今晚我還有別的安排。”

這一天,等到天黑,她就陪了我們這麼點時間。昨天也差不多隻跟我們一起待了半小時。

“那封信,”媽媽小聲說道,頭微微抬起了一些,陰影讓她藍色的眼睛看著變成了綠色,“我們還住在格拉德斯通的時候母親給我寫的那封信,當時在信上她邀請我們來這裡生活。但有一點我沒告訴你們,其實當時父親在信的最下面寫了幾句話。”

“媽媽,你繼續說,”我催促她道,“不管你要說的是什麼,我們都能承受的。”

媽媽向來淡定從容、鎮定自若,但有一樣她卻很難控制得了,那就是手,她的雙手總是會出賣她真實的情緒。只見媽媽將一隻不受控制的手抬到喉嚨處,手指尋找著類似珍珠項鍊之類的東西,她一緊張就喜歡轉東西,手指轉一下又放一下。可當時她的脖子上並沒有珠寶項鍊,所以手指就只能不停地尋找。搭在膝上的一隻手也不停發出聲音,來回搓著。

“你們外祖母在信的最後署了自己的名字,但我父親又在那後面加了幾句話。”媽媽閉上眼,猶豫著,停頓了一兩秒,才睜開眼睛看我們。“你們外祖父寫的是,他很高興你們的爸爸死了。他說我這段婚姻唯一的好處是,沒有留下罪惡的果實。”

放在以前我可能會問:“那是什麼?”可現在我懂。我明白,罪惡的果實跟惡魔之子是一個意思——總之就是罪惡的、腐朽的、天生醜惡的東西。

我雙手環著雙胞胎坐在床邊,轉頭看向克里斯,他跟年輕時的爸爸肯定很像吧,我的眼前突然閃過爸爸的畫面,他穿白色的網球運動裝,個子高高的,得意地站在那裡,金色頭髮,古銅色的面板。惡魔不都是黑黑瘦瘦、尖嘴猴腮的樣子嗎——惡魔不敢昂首挺胸,也不會用那樣湛藍乾淨的眼神望著你。

“母親在信後附了一張紙,上面是關於隱藏你們的計劃,父親沒看到。”媽媽小聲說道,臉憋得通紅。

“媽媽,”我弱弱地喊道,幾乎要哭出聲來,“你這麼說,好似永遠都不打算告訴他我們的存在一樣。他永遠都不可能喜歡我們,無論雙胞胎多麼好看,克里斯多麼聰明,或者我的舞跳得多麼好。什麼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他會一直討厭我們,認為我們是罪惡的果實,是嗎?”

媽媽站起身,朝我們走過來,然後在我們身旁蹲下,想要抱住我們四個。“我之前不是說過,他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嗎?連呼吸都很費勁。如果說他真沒那麼快去世的話,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告訴他。我發誓,我一定會。你們只需要耐心一點,理解我的苦衷就行了。你們現在失去的快樂,我以後一定會百倍千倍地補償。”

媽媽用滿含淚水的雙眼向我們懇求:“為了我,請你們為了我,再堅持一下。因為你們愛我,我也愛你們,再多一點耐心。不會持續很久的,持續不了多久的,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們在這裡的生活更快活一點。想想我們以後即將擁有的榮華富貴,多好!”

“好了,媽媽。”克里斯把媽媽擁入懷中,就跟爸爸曾經做的一樣,“你要求的並不多,是我們給的太少。”

“嗯,”媽媽急忙說,“只需要再犧牲一小段時光,再多一點點耐心,未來的一切美好和甜蜜都將是你們的。”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能怎麼反抗?我們成為犧牲品已經三週時間——還需要再犧牲幾天?幾周?抑或是幾個月?

彩虹的另一端是金子。可惜彩虹是那麼脆弱,輕若蛛絲——而金子是那麼重——自開啟天闢地以來,人類就願意為了金子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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