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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歲月流逝,然而一切如故。只是媽媽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儘管每一次來都會留給我們一點希望,讓我們相信只要再過幾周我們就將得到拯救。每天晚上,我們最後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鄭重地在日曆上用紅叉劃掉這一天。

到如今,我們已經有三本劃滿紅叉的日曆。第一本日曆劃了一半,第二本則從頭劃到尾,而這第三本日曆又已經被劃掉了一半。早就聽說行將就木的六十八歲的祖父,卻總是咽不下這最後一口氣,一次又一次地活過來,獨留我們在牢獄中煎熬等待。看樣子他起碼得活到六十九歲了。

每到星期四,佛沃斯莊園的僕人們便都會到城裡去,也只有這時候克里斯和我才能偷偷爬到後屋頂,躺在那陡峭的斜坡屋頂上感受陽光,在月亮和星辰的注視下呼吸。儘管屋頂很高很危險,但總算是到了真正的戶外,可以讓我們乾枯的面板呼吸到一點新鮮空氣。

後屋頂是兩廂房屋相接形成的一個角落,我們的腳剛好可以踩在一根菸囪上,所以感覺很安全。半躺在屋頂,地面上的人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的。

因為外祖母的憤怒並不曾真正爆發過,克里斯和我慢慢也就放鬆了警惕。在房間裡我們並不總是那麼規矩,或者穿戴得那麼整齊。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每天同進同出,要想確保身體完全不被對方看到並不容易。

說實話,我們其實並不那麼在意被誰看到什麼。

但我們本應在意的。

我們本應小心謹慎的。

我們本應記得媽媽曾裸露在我們面前被抽得血肉模糊的背,永不忘記。只是,媽媽被抽鞭子似乎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彷彿發生在上輩子。

如今的我已是豆蔻年華,但我卻從未完整見過自己的裸體,因為藥櫃門上的鏡子太高,照不到全身。我也從未見過任何女性裸體,就連照片都沒見過,而畫像或大理石雕塑又表現不出細節。一天,我趁獨自在房間的時候,在梳妝鏡前脫光衣服,打量著、凝視著、欣賞著鏡子裡自己的每一寸肌膚。荷爾蒙給身體帶來的變化真是不可思議。比起剛來這兒的時候,我確實變得更美了,臉龐更精緻,頭髮更閃亮,四肢更細長——更不用說日漸窈窕的身段。我左右側著身子,目光完全被鏡中以芭蕾舞姿站立的自己吸引住了。

突然我感覺後頸有點發涼,我意識到有人不知何時走近,並且在看我。我猛地轉過身,結果看到克里斯站在衣櫥的陰影中。他是不是看到我剛才所有愚蠢且羞死人的動作了?噢,天哪,但願沒有!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鑰匙插進鑰匙孔並轉動的聲音。我想在她進來之前趕緊將裙子套到頭上然後扯好。噢,天哪!袖子在哪裡?我的頭被裙子蓋著,身體其他部分卻是赤裸著的,而她——外祖母——就要進來了。我看不到她,可我感覺得到!

終於,總算找到了袖子口,然後我迅速把裙子往下扯。可我赤裸的樣子還是被她看見了,被她那雙灰石一般的犀利眼睛看見了。她先是看著我,然後又把那刀子一般的銳利目光轉到克里斯身上。而克里斯依舊愣在那,呆若木雞。

“哼!”她恨恨地說,“總算被我逮住了!我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

她先開口說話了,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我竟然在外祖母和上帝面前赤身裸體。

克里斯從衣櫥裡衝出來,走上前回擊,“逮住我們?你逮住什麼了?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擲地有聲的話。然而我在她的眼睛裡看到,她就是逮到了我們,逮到我們做最壞的事情!

“孽種!”她怒斥道,冷酷的眼睛再次轉向我,毫不留情,“你以為你長得很美?以為你身段迷人?很喜歡你那頭長金髮吧,所以整天梳個沒完、卷個沒完?”說完,她竟笑了——那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笑容。

我的雙膝開始緊張得打戰,手也不知該怎麼放。裡面沒穿內衣,裙子後面的拉鍊也沒拉,我感覺自己面對攻擊手無寸鐵。我趕緊向克里斯投去一個眼神。他緩步向前,眼睛裡冒著火,環視四周以尋找武器。

“你的身子給你哥哥糟蹋多少次了?”外祖母大聲喝道。我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也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糟蹋?是什麼意思?”

外祖母眯起眼睛,敏銳地捕捉到克里斯臉上一閃而過的羞赧,而這顯然證明儘管我不明白,但克里斯卻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我是說,”克里斯的臉更紅了,“我們沒做任何見不得人的事。”克里斯如今有了男人般深沉而有力的聲音,“隨便你怎麼想,儘管用你那討厭的懷疑的眼神盯著我。你怎麼想我們管不著,但卡西和我從來沒做任何不道德或褻瀆神明的事情!”

“你妹妹剛才還是赤身裸體——她允許你看她的身子了——這就是犯錯。”說著,她厭惡地瞪了我一眼,隨即轉身離開房間。我還在顫抖,克里斯卻對我發起脾氣。

“卡西,你幹嗎在房間裡不穿衣服?你明知道她在監視我們,就希望能抓到我們的把柄!”克里斯氣得發狂,感覺他更像大人了,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她會懲罰我們的。儘管她就這樣走了,但並不意味她不會再回來。”

我知道……我知道,她會回來——帶著鞭子回來!

這時,玩累了的雙胞胎從閣樓上下來了。凱莉直接鑽進玩具屋裡,科裡則盤起腿看電視。隨即他拿起那把價值不菲的專業吉他,彈奏起來。克里斯則面朝門坐在床上。我在心裡盤算,她如果回來我就跑。跑進衛生間,鎖上門……我要……

這時,一把鑰匙插進門鎖,門把隨即轉動開來。

我跟克里斯同時跳起身,他說:“快到衛生間去,卡西,不要出來。”

然後,就見外祖母走進房間,站在那裡好似一棵大樹。她手上拿著的不是鞭子,而是一把大剪刀,就是女人們平時剪布做衣服的那種剪刀。鉻黃色,閃閃發亮,看著很是鋒利。

“丫頭,坐下!”她朝我怒吼,“我要剪掉你的頭髮,剃成寸頭——看你再照鏡子還會不會揚揚自得!”

看到我的驚恐神情,她臉上浮起一抹殘忍的嘲弄的笑容——而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寧願被鞭子抽,皮肉的傷口總會癒合,可這一頭我無比珍視的長髮卻需要好些年才能留起來,這頭長髮是從爸爸第一次誇我的頭髮漂亮並說他喜歡小女孩留長髮開始留起的。我每天晚上其實都夢見她偷偷進入我們的房間,趁我睡覺的時候像剪羊毛一樣把我的頭髮剃掉,可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夢境? 有時我不僅夢見第二天起床發現自己變成了醜陋的光頭女,還夢見她切掉了我的乳房。

每次她看我,都只盯著特定的部位看。她從未將我看作一個完整的人,不過是一堆讓她生氣的器官組合而已……而她要做的就是毀掉所有讓她生氣的東西。

我試圖衝進洗手間並鎖上門。可不知為什麼,我那雙訓練有素的跳舞的腿卻怎麼也動不了。一想到那把閃亮的長剪刀,我就嚇得無法動彈——更何況還有外祖母那雙寫滿厭惡、憎恨和輕蔑的眼睛。

這時,克里斯挺身而出,他用男人般強而有力的聲音說:“外祖母,卡西的一根頭髮你都別想剪!你只要敢靠近她一步,我就用這把椅子砸爛你的腦袋!”

說著,克里斯舉起我們平時吃飯坐的椅子,以表明他絕不是空口威脅。克里斯的藍眼睛裡噴著怒火,而外祖母的眼中則寫滿憎惡。

她厲色瞪了克里斯一眼,好似壓根兒不把克里斯的威脅當一回事,似乎覺得憑克里斯的力量絕不可能傷害到山一樣高大的她。“好吧,隨便你。我給你兩個選擇,丫頭——要麼剪掉頭髮,要麼斷糧一週。”

“雙胞胎沒有做錯任何事。”我懇求道,“克里斯也什麼都沒做。他剛從閣樓下來,根本不知道我沒穿衣服——全都是我的錯。我可以一週不吃東西。我不會餓,而且,媽媽不會任由你餓著我的。她會給我們送吃的來。”

但其實我這些話說得很沒底氣。媽媽已經很久沒來了,她現在來得很少,我知道自己會餓肚子。

“要麼剪掉頭髮,要麼一週不給吃的。”外祖母不為所動地重複了一遍。

“你不能這麼做,老女人。”克里斯舉著椅子朝她走近,“我只是碰巧撞到卡西沒穿衣服。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什麼都沒做,你不能不管來龍去脈就這樣給我們定罪。”

“要麼剪掉頭髮,要麼餓一週。”外祖母又跟我強調了一遍,一如既往地忽略掉克里斯,“要是你膽敢反鎖衛生間的門,或躲到閣樓上,那你們全部人都給我餓兩週,不然就等著頂一個光頭下來吧!”說完,她又用那雙冰冷精明的眼睛盯著克里斯看了好一會兒。“我想你妹妹這頭珍貴的長頭髮就由你來剪好了。”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神秘笑容。那把閃亮的大剪刀就放在梳妝檯的頂部。“等我回來,若看到你妹妹的頭髮沒了,你們四個也就能吃飯了。”

然後她便走了,將我們四個鎖在屋子裡面,留我和克里斯面面相覷。

克里斯衝我微笑了下。“卡西,過來,她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媽媽隨時都可能過來的。我們跟她說……不成問題,我也絕不會剪你的頭髮。”說完他用手環住我的肩膀,“幸好我們在閣樓上藏了一盒餅乾和一磅切達乳酪,對吧?我們還有今天的伙食——那個老巫婆忘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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