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生死之間的磨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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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被困的第九天，搜救工作依舊在繼續著，但進展卻極其緩慢，甚至可以說是原地踏步。

營救隊這邊，除了挖到幾條八十米深左右的人工隧道外，幾乎沒有任何收穫。

為什麼會這樣？現代科技下的搜救工作，效率就如此低下嗎？

其實不然，地下塌方事件的營救，本就是一個世界難題。

猶記得一百多年前，智利33名礦工因塌方被埋在地下，震驚了整個世界。當時當地政輔，調動了一切可調動的資源，在被困人員可以通話，可以彙報明確位置的情況下，還足足進行了兩個多月的營救！

兩個多月啊！這是一件簡單的工程嗎？

而且，此次王廟村的營救行動，可比上述事件要棘手的多。造成毫無進展的因素，有以下幾點。

第一，墓穴塌方地點，以及被發現的人工挖掘隧道，幾乎都出現了破壞性的坍塌，也就是說，假扮翁素紅的兩名匪徒，在於超體隊員進行對抗時，破壞了地下空間的完整性，導致營救工作極難展開。現場環境被破壞掉，生物探測器，痕跡檢測等一系列現代手段，收效甚微，根本追蹤不到卡卡和肖彥。

第二，地下空間太過複雜，有王廟村少部分人群修建的地下關押場所，還有充滿機關暗道的古代墓穴，以及大量盜洞和未知人員挖掘出的隧道。在加上卡卡和肖彥消失的地點，無法判斷，且二人身上的通訊器喪失網路，根本無法與地面聯絡。

這一系列的狀況疊加在一塊，就大大提升了搜救隊找人的難度，他們根本沒有具體的挖掘方向，只能沿著出事的祠堂地區，瘋狂打井，以全覆蓋的方式，尋找那一點點線索。

從最開始的兩百人的搜救隊，發展到現在，已經有四百多人了，當地相關單位，領導也被驚動，全部來了現場。不過考慮到此事的性質，以及鬼神之說，或將對社會各界造成不良印象，所以媒體並沒有進行報道。

第三，由於王廟村依靠群山，地下充斥著大量的堅硬岩石層，所以這也為營救造成了不少阻礙，原本的四臺鑽井機器，也變成了十臺，這還不算當地調動的輔助性器械。

在此期間，也有人提出了異議，他們認為既然超體隊員存在地面失蹤的可能，那卡卡和肖彥真的就在地下嗎？如果不在，這種毫無目的的挖掘行為，真的會有用嗎？動用數百人，這麼多資源，就為找一個可能性，也真的合理嗎？

這種說法來自於地方，但很快被超管局高管給駁回，除了個人因素外，卡卡的家裡人，肖彥的家裡人，以及那四名失蹤隊員的家屬，全部都到場了。

人沒找到，就有生的希望，作為大區部門，如果不在這事兒上，給予家屬一個交代，那是要出問題的。

挖，是必須要挖的！

在整個地區都在關注此事，以及數百人的搜救隊，沒日沒夜乾的情況下。造成這一系列後果的汪洋，不但心裡沒有多少愧疚感，反而長長鬆了口氣。

時間越長，汪洋心裡感覺越穩，已經過去九天了，卡卡和肖彥的生存機率太渺茫了。這件事兒會成為他一生的秘密，直到死去哪一天，他都不會跟任何人說起。

……

九天是什麼概念？

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就是正好一週的工作日而已，稀裡糊塗的就過去了。

但對於卡卡而言，這九天比九年還難熬。這個從出生開始，就被醫生斷言活不過三十五的快樂宅男，在這一件……又將反覆在生死邊線上掙扎著。

地下巖洞內，兩個冰凍箱在關閉狀態下，被吊在了巖洞最上方的壁板上，那裡有溼潤的氣流流動，可以在大約兩天的時間內，形成水露，從而慢慢流下，而這些匯聚在一塊，還不足半瓶水的資源，就是卡卡和肖彥活下去的唯一補充。

堅硬的岩石地面上，卡卡躺在那裡，臉色煞白，雙眼難睜，明顯已經進入了虛弱期。如果不是因為他之前注射了人體基因改造藥劑，身體素質被增強，那可能早都掛掉了。

僅靠那一點點水，兩個人喝，能熬九天，這已經是極限了！

為了在關鍵時刻可以照明，卡卡已經關閉掉了自己和肖彥的通訊器，以儲存電能，所以他們完全喪失了時間觀念。

地面上。

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的肖彥，身體突然移動了一下，他聲音虛弱的問道：“……卡……卡卡……你還在嗎？”

卡卡閉著眼睛，不停做著吞嚥動作，但嘴裡乾的如沙漠，根本沒有唾液了：“……在！”

“我感覺好點了，扛過來了！！”肖彥說著。

“那……那就好！”卡卡迷迷糊糊的回應著。

肖彥聞言費力的抬起胳膊，摸了一下卡卡的額頭，聲音顫抖：“……你……你好像發燒了。”

“我……我沒事兒，躺一會就好了。”卡卡嚥了口唾沫：“你要……你要實在太渴了，就喝尿……在你右手旁邊，我存了一點。但不要多喝，尿裡的廢棄排洩物太多，還有鹽分……喝多了，會更渴。”

“好！”肖彥扶著地面向上坐了坐，眼神呆愣的看著周遭的一片昏暗，輕聲呢喃道：“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做醫藥的，祖傳的。”

“那很有錢吧？”

“算有錢吧……！”

“那你挺好的……我爸是AI廠的技術員，我媽做早餐店……賣包子，賣餅的……艹，說起餅……我小時後在家真的吃吐了，我六點半上學，六點就跑了……就怕我媽讓我吃餅喝粥……現在想起來……我踏馬太饞了，太想再吃一口了。”肖彥拿起尿瓶子，緩緩擰開：“我家三代人，就出我這麼一個考進體制內的……平民家庭……供出我這樣一個人……不容易的。”

卡卡沉默許久，才輕聲回應道：“不……不要再說話了，儲存體力吧。”

“……有用嗎？會有人來嗎？”

“一定會。”卡卡咬牙說道：“等出去，你帶我去你家吃包子……我就願意吃肉。”

“好，等著！”肖彥仰脖喝了小半瓶尿液，身體向下蠕動，又躺在了地面上：“吃包子，牛肉餡的……！”

話音落，二人陷入沉默，都不在說話。

……

沉睡，卡卡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渾身疼的都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