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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爸爸,世界上所有的媽媽顯然都是摳門的生物。所以和她在一起的衝突總是最多的。無奈當時我還處於太弱勢地位,每次只能心裡氣憤地一語不發。一遍遍想著“給我買雙鞋子會死啊?”會不會死不知道,因為終究還是揮別了小紅鞋。

媽媽給零花錢,每個禮拜給一次。被我用來買一些半真不假的郵票,或是女歌手的磁帶,又或者小浣熊乾脆面上去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動作。曾經發誓等我將來長大的時候一定要把超市裡所有味道的零食都買一遍,晚上想得痛苦得翻來覆去,看媽媽睡在身邊,眼皮下的眼珠有時候轉動了,是做夢了吧。

媽媽該做什麼夢呢?夢裡的她把商場裡所有的服裝都買了一遍麼?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在寫作文時的兩篇文章被老師推薦去了某刊物,使我的文章第一次有機會印刷成鉛字——這事幾乎被完全忘記了,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所得的稿費低到讓我硬生生把這回憶給挖了出來。

稿費是媽媽給我的。她那時候還是在我的學校裡做教務主任呢。兩篇,所得的稿費是十六元錢,嗯,人民幣。十六元整。

一度還沒有從喜悅中恢復過來的我對於這個數字只有一個難以置信的神情,彷彿這個泱泱五千年文化大國會出現這麼低的稿費是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於是我對媽媽產生了懷疑,因為她常常是個沒收我掉在衛生間裡的銅板的不善良角色。更何況,她總是對我特別嚴格,沒準扣掉一半錢,為了培養我節儉的良好品質。

總之,對媽媽質問了一番。口氣用的是鄙夷加氣憤。故意把筷子放在一邊,像要絕食抗爭的樣子。

媽媽聽見我的疑問,呆了一下,隨後她笑笑。

“你不要太貪心。”

我想要窮追猛打,又掰不出別的話。當時自己的心智只能操縱一場爭執的前一回合,後面都毫無辦法。但我還是認定了,媽媽剋扣了我的稿費,讓我失去了起碼八袋小浣熊乾脆面。

然後我們要把時間跳一跳。

等到幾年後,進入初中。在哪天的閒聊裡提起當時這筆寒酸的稿費,爸爸才突然說:“你媽媽還多給了你呢。”

什麼。

“其實原來兩篇只有八元錢的。你媽媽怕你太失落,她自己加了八塊錢。”

原來不是少了八袋乾脆面,是多了八袋。並不是每個時候都要記得那些被媽媽不允許的事情。更多的時候,是她每天想著辦法變化菜色,是她常常自告奮勇地給我買來無花果絲,是她想到,才八元錢,怎麼辦,可惡的,小傢伙一定會不開心,她想啊想,要不再拿出八元錢吧。十六,聽起來總是稍稍多一點的。

人生第一筆稿費,媽媽給了我一半。

100 ¥一百元¥

也許高中真是一個很毒害人的階段,因為從那時起,藉助大量浪費在學業外的精力,我們接受了一場新的資訊爆炸。esprit對於自己來說還是個有些難度的奮鬥目標,而出門就打的也算得上是一樁壯舉。可即便是手無分文的小屁孩兒,卻還是會逐漸地發現了這個社會上許多精彩的東西都有著它獨特的標價。女生也許常常會站在櫥窗邊為了一件秋季新裝而咬牙切齒,男生則知道去一次“錢櫃”,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吞錢機器。

高中的時候開始頻繁地向家裡伸手要錢。那會兒還不知道如何自我奮鬥。一切希望都寄託在父母今天心情好或是考試能夠勉強在年級中游水平上。也不是沒有想過“爸爸媽媽憑什麼要給我那些零花?”但這個念頭只是轉瞬即逝。他們不憑什麼,就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我是他們的孩子。答應那些還沒有過分離譜的條件,似乎都是他們願意做的。

脫離了義務教育制而每年都要交的學費,寄宿制高中必備的住宿費、飯費,還有補課費教材費等等額外的,給家裡的壓力也就不再似前幾年那般輕描淡寫。然後每個月從父母那裡領來零花錢,幾乎沒有一次是夠花費的。不知道怎麼了,吃了一次火鍋還是看了兩場電影,總之每到月底就窮得滿床打滾。直到最後把飯錢侵吞私用,那兩三百元最後的緊急資金也消費完後,已經被泡麵練就的不會抱怨的澱粉神經,便再一次要發揮鼓舞整個身體機能系統的作用。

這些都是不能讓父母知道的,不然的話又是一頓訓。他們也許會覺得自己的孩子會花錢如流水呢。每個月給的零用還不夠麼?她還想要多少?是因為還沒有工作不知道工作的辛勞?

因而到了那個時候總會吵架。有時候被媽媽教訓得狠了會突然發飆似的跟她對吵起來,局面很是難堪。媽媽不是個吃軟的人,而我想低頭也低不下來了。最後只有爸爸在中間以維護媽媽的姿態來和局。

他和我說一句話,再和媽媽說一句話,好像中間的連線按鈕,把一切又接回了原樣。

那個時候,已經是距離買阿童木玩具的十多年後了,我一下子變成了家裡的消費冠軍,彷彿父母的大部分收入所得都會用在這樣一個孩子身上。可因為在頭腦裡開啟的對於物質的大門,使得手裡握著的錢永遠不夠用,以至於曾經納悶,為什麼自己的父母不是百萬富翁。不然的話,就可以不用在花費上瞻前顧後。

他們不是百萬富翁。他們只是工作著、忙碌著,然後一點點衰老著還要和不聽話的孩子持續一場艱難教育的兩個平凡人。

大約是高二的初夏,為了學業之類的原因和媽媽又鬧了不開心,我在出發去學校住宿時是爸爸送的。

由於之前剛剛折騰過,那些關於“你有沒有好好上課”、“令我們失望”或“煩死了”、“你怎麼知道我不行”的殘餘對話使得兩人的情緒都有點低落吧。黃昏的路充滿了酸澀而壓抑的空氣,車流間我只聽見爸爸拖鞋的啪啪聲。他提著我裝滿了衣服書本和水果的包,我想和他說點什麼,又找不出話題。

車站上等了許多同校的人,也有父母送的。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的樣子。爸爸站在車站邊一個賣滷味的視窗前,突然問我:“你要不要帶點切片牛肉去?或是叉燒?”我一愣,沒什麼胃口,說:“還是算了吧。”

再過一會兒,遠遠看見車來了。想到隨後又要開始一週的無聊日子,滿心都是煩悶和倦怠。而週末應該更開心一點的,卻還是以和媽媽吵架為結局。總之,什麼都不對。

車就要進站的時候,爸爸把手裡的包交回到我手上。然後伸進他的褲子口袋,摸了一會兒,握出一張一百元,遞到我眼前。

“這個,你拿著吧。不過,省一點用。”

站在車廂裡,人群擁擠,爸爸在人影后露出一小片臉,衝我擺了擺手算是道別。沒多久車發動,看不見他。我的右手提著包,左手拉著上方的扶杆。手心裡是壓得扁扁的一百元錢。當巴士進入隧道的剎那,終於咬著牙努力不讓別人發現地,在車廂裡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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