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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半個小時,我在另外一張當年搖滾人的採訪vcd裡再次看到了老泡,他彷彿瞬間老去一般,灰白的馬尾,方下巴上的青胡茬兒,苛刻的抬頭紋,侷促地坐在一把小小的椅子上說:“後來我一直在思考,思考要不要繼續做音樂……”老泡接著又在小椅子上說:“再也沒有過像當年那般輝煌的演唱會了……”這兩個節目的區別是光陰,因為一晃已經過去十年了……我弓起身湊近電視機,快退,播放,老泡再次坐在小椅子上重複道:“……在思考,思考要不要繼續做音樂”“……要不要繼續做音樂。”我向後一靠躺在枕頭上,在可樂罐裡掐死菸頭。在電視閃爍的反光裡繼續看了下去。

這天早上我像在北京一樣睡了懶覺,父親叫我吃早飯的時候,我惱怒了!團縮在被子裡,生氣地讓父親滾出去!

我回家多少是件大事,免不了要和父親到處走走親戚,親戚們問到我的工作,當知道我是個搞搖滾的,大家一時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工作,以為是開了某種商店,賣唱片之類,或者是文工團吹笛子的。而父親也興致勃勃地和一大堆阿姨舅舅之類的親友大談“中國搖滾的發展”,主觀地認為我是在群眾藝術館唱歌的。我試圖說“我是鼓手!”但是沒人理我,他們正在談到唱一首歌多少錢,爸爸連價碼都編了出來:“唱一首歌怎麼也得二十塊錢!”他肯定而又自豪地說。我啼笑皆非,渾身真的好像是無數的螞蟻在爬。

因為我改變了的口音,乘坐計程車的時候司機問:“小夥子是南方來我們這做生意的吧?”沒等我回答,老父親就趕緊幸福地搶著說:“這是我兒子!在南方搞音樂的。”

在家鄉,直到現在,我最能放鬆和沒有隔閡的地方,仍然只是網咖,這裡的網咖非常的便宜,而那面十七英寸的電腦螢幕,是同可惡的北京完全一樣的。我感到自己已經不能適應家鄉,自己在家鄉就好像是個外地人,就好像當初剛到北京那樣格格不入。曾經如此地討厭著北京,愛著家鄉,現在卻發現,自己幾乎已經不能在家鄉生活了。自己已經變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北京人。

黑夜裡,從網咖回家的路上, 我掏出手機,開始試圖給那些北京的女性朋友打電話。沒有什麼具體的事件,只是為了獲得一個屬於北京的關心的聲音。但是無論打誰的電話都打不通。由於沒有夜生活,由於缺少路燈,北方的夜很黑很黑,蒙古國的高氣壓來襲了,大風夾帶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幾乎每一腳都會陷進雪裡。有時是嘩啦嘩啦駑具響的馬車,而更多的時候是輛滿載著木材的大解放汽車,推著兩團白亮白亮的光圈,震天動地從身後追上來,瞬間照亮了馬路和我慘白的臉,照亮那些紛飛的雪花,然後就超過我遠去了,再次把我和這個世界拋棄在黑暗無聲的落雪中。而我的手機一直沒有收到任何回電或者簡訊,我發出去的簡訊都石沉大海。彷彿在這個睡著的鄉下小城,就連無線電波也放棄了夜晚工作一樣。我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被拋棄了,就像這個不再有訊號的手機。

失真——天堂的地下室 [五]

鬼子六的家鄉離我的城市並不遙遠。我在火車上都沒有看完一本小說。是的那是在火車站買到的米蘭的新小說,我想在書中找到大灰狼。書中的米蘭和一個又一個各種各樣的男人悲歡離合,有健美粗暴型,有財富成熟型,有脆弱美少年型,我終於看到了大灰狼,那是一個瀟灑的搖滾青年的角色,愛恨分明!承擔了用浪漫的搖滾式的愛情來同之前宏偉的白領式愛情進行對比的功能。在某一章節大灰狼和其他男人一樣向米蘭示愛了,所有這些男人因為心痛而又浪漫的原因都不能得到米蘭,他們不是為了米蘭犯罪而逃亡,就是患了必須隱瞞的絕症,大灰狼的999朵玫瑰成為本書的一個小高潮。當然!每個男人米蘭都會給他安排一個小高潮,然後就該換人了,大灰狼的章節不如其他男人的一半長,看得出來,米蘭更加喜歡那些有錢的上班族,說一嘴英語遠勝過會彈貝斯,雖然她並不知道大灰狼是個貝斯手而不是吉他手。她可能直到現在都搞不清貝斯和吉他有什麼區別。我沒有看到最後。我把書留在了座位上,被一臉色相吸溜吸溜吃著碗麵的老頭撿起來,像黃色雜誌一樣捲成筒狀握在手裡,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鬼子六的店在xxx市最大的農貿市場,我下了出租三輪摩托車,就看到了一個拱頂的大棚,鬼子六給我的地址居然是中國的中小城市最普通的肉菜市場,所以有著最普通的混亂。我沿著店面號碼找過去,很快就發現自己陷身在豬肉扇和白條雞的海洋裡。看過去一水的十幾家肉店。丫耍我吧?我暗自罵道。準備見面了給他一頓猛捶!我在骯髒的人流中沿著肉店門口被人們滿是雪水的鞋底踩得泥濘的過道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撥著鬼子六的手機號碼。正撥打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滿身豬油的胖子在指揮一個扛著半扇豬肉的少年,讓他把肉卸到市場外面的小貨車裡。他的神色和他冬天的衣服一樣好似一個萎靡的髒皮球。我們倆的眼睛交會了,他身上有什麼似曾相識的東西令我張大了嘴。我的耳邊還舉著手機。呆住了。

這可是當年經常被認為吸毒的瘦猴鬼子六?

我們彼此都不敢相認。我雖然仍然留著黑色長髮,但是更加長了,長期不打理,好像一把海帶般亂而捲曲。可是鬼子六,這個當年北京無數女孩的夢中情人,這個在舞臺上高高躍起的英雄式吉他手,這個在牛仔服上縫滿時髦標誌的自戀狂,現在卻雙頰肥胖,圓頭短寸,戴著套袖,羽絨服下挺著大肚皮。他的眼神也變成木訥,成熟,甚至勢利的。鬼子六根本不像是已經幾百萬身家的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憑什麼才認出了這個鬼子六,或者憑什麼相信這就是那個鬼子六。我如此驚訝,以至於鬼子六連叫兩聲“小航你來了”,我都沒有反應。愣住的手裡還捏著手機,手機還在呼叫著。直到鬼子六從懷裡掏出振動著的手機,我才忙不迭地停止呼叫,揣起手機。

鬼子六叫他老婆來和我相見,從櫃檯後面走出來的是個矮小紅頰的女子,穿著厚而肥大的棉襖,套袖和圍裙。我和這個應該被稱作嫂子的女子彼此好奇卻敬而遠之地打了招呼,她一定聽說過我,就像我聽說過她。矮小的她站在高大的鬼子六身邊,一樣的蹭得滿身骯髒。雖然這個女孩完全沒有小甜甜的漂亮和性感。但是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相配,就像這市場裡任何賣豬肉的夫婦一樣般配。

老婆得照顧生意。鬼子六就獨自帶我去喝酒,在炊煙騰騰的小飯館裡,我發現他幾乎認識從老闆店員到顧客的所有人。

“呦!您也來吃了!”旁邊一桌人裡有個穿皮夾克的老男人衝著鬼子六點頭哈腰。

“服務員,他們那桌的錢算我的!”老男人回頭頤指氣使地對服務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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