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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又陰了,天空浮著烏雲,又起了大風。路易斯穿上夾克,拉上拉鍊,從牆上取下車鑰匙。

瑞琪兒問:“路易斯,你要去哪兒?”她說話的聲音裡彷彿對此毫無興趣的樣子。吃過晚飯後她又開始哭了,雖然是小聲抽泣,但她卻止不住。路易斯已經強迫她吃了一片鎮靜劑,現在她手裡拿著翻到填字遊戲一欄的報紙坐在那兒。艾麗在另一間屋子裡靜靜地看電視,蓋基的照片放在她的腿上。

“我想去吃點比薩餅。”

“你晚飯時沒吃飽嗎?”

“我那時好像不餓。”路易斯先說了句實話然後又加了句謊話,“我現在有點餓了。”那天下午3點到6點之間,他們在家裡舉辦了蓋基葬禮的最後一個儀式。這是一個吃東西的儀式。史蒂夫和他妻子帶了一個漢堡麵條蒸餅,查爾頓帶了一個趣奇餅,她說這種食物能放很長時間,熱起來很容易。丹尼克夫婦帶了個烤火腿。戈爾德曼夫婦也帶了各種各樣的冷食和乳酪來了,他們兩人誰也不跟路易斯說話,也不走近他。路易斯並不覺得後悔。查德也帶來了乳酪,一大塊他最喜歡的那種乳酪。丹得麗芝夫婦拿了一個翅果酸橙餅。哈都帶了些蘋果。用食物來寄哀思的儀式顯然超出了宗教儀式。

這是一個葬禮宴會,雖然很靜,但並不限制人們喝酒,當然會比一般的晚宴上的酒要少些,但還是有酒的。喝了幾杯啤酒後,路易斯想講幾個他的舅舅卡爾給他講過的幾個葬禮上的小軼事,比如西西里人的葬禮上未婚女子會搶死人的蓋屍布,過後睡覺時放在枕頭下,因為她們相信這會給她們的愛情帶來好運氣;愛爾蘭人在葬禮上會把死人的腳趾綁在一起,因為古代凱爾特人認為這樣可以防止死人的幽靈到處亂走。卡爾舅舅說這種在死人的大腳趾上綁上寫著“送達即死去”的標籤的風俗可能就是愛爾蘭人那種迷信的延續。路易斯看了看眾人,覺得這些故事還是不說為好。

瑞琪兒只有一次悲痛得受不了,她媽媽安慰著她。瑞琪兒緊緊摟著她媽媽,靠在她的肩上抽泣著,那種放鬆和發洩是一種什麼都不在意了的樣子。這在路易斯身上她是不可能這麼做的。也許是因為她認為他們兩個對蓋基的死都應承擔責任,或是因為路易斯整天神情恍惚,根本不安慰她的緣故。不管怎麼說,她開始向她媽媽尋求安慰,而她媽媽也正在這兒和女兒一起哭泣,安撫著她;戈爾德曼先生站在她們身後,手撫摩著女兒的肩膀,帶著勝利者的神色看著路易斯。

艾麗手裡捧著一個銀盤轉圈走著,銀盤上面放著插著牙籤的食物卷。她胳膊下緊緊地夾著蓋基的照片。

人們安慰著路易斯,他向他們點頭致謝,但他的眼睛好像很迷惘。他的神情有點冷漠,人們都以為他還在想著過去,想著那場事故,想著以後沒有兒子的生活;沒有人(也許甚至查德也不)會想到他在思考怎樣把蓋基從墳墓中用好辦法挖出來,當然,這不是他自己的本意非要做什麼事,只是因為他得使自己腦子中想著些事。這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要做什麼事的。

路易斯把車停在奧靈頓商店門口,進去買了兩箱啤酒,然後打電話給拿波里比薩餅店要了一個洋蔥、胡椒加蘑菇的比薩餅。店裡的夥計問:“先生,您能告訴我一下您的名字嗎?”“我叫路·克利德。”路易斯回答說,心裡卻想著渥茲恐怖大帝。

“好的,路,我們現在很忙,所以等做好的話可能要用45分鐘……您看行嗎?”

“沒問題。”路易斯說完掛上了電話。路易斯回到車上,用鑰匙開啟車的發動機,他突然想到在這個地區也許有20家比薩餅店,他卻選了離悅目墓地最近的一家。而自己的兒子就葬在悅目墓地。他不安地想,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因為這兒的比薩餅做得好,不用冷凍面圈,他們自己做面圈,先扔起來,再接住,人們在那兒可以看著他們做,而蓋基過去一看到就忍不住大笑起來嗎……

他斬斷了自己的思緒。

路易斯開車駛過拿波里比薩餅店向悅目墓地開去。他想他已經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但是有什麼危害呢?什麼危害也沒有。

路易斯把車停在墓地的對面,穿過馬路向墓地的大鐵門走去,大鐵門在夕陽下閃著暗淡的光,上面是用鐵絲焊成半圓形的幾個字“悅目”。路易斯腦子裡想,這兒的景色既不悅目也不難看。墓地散落在幾座起伏的山頭上,有許多排成一長排的樹,還有幾棵孤零零在風中抽動的柳樹。墓地裡並不是寂靜無聲的。公路就在附近,能聽得見車輛開過的聲音,還能看到班格國際機場閃亮的燈光。

路易斯伸手去推墓地大門,心裡想著,一定是鎖著的,但門沒鎖。也許現在鎖還太早呢。不過他們鎖這個門只是為了不讓醉漢、破壞公物的人和十幾歲淘氣的孩子們闖進來。掘墓人的故事已經不再發生了。右邊的大門吱鈕一聲開了,路易斯向身後看了一下,確信沒人看到他後就走了進去。他隨手關上了門,聽到了門閂咔噠落下的聲音。

他站在這個葬滿死人的地方,四處環顧了一下,想,真是一個不錯的私人領地。但我想沒人在那兒。他耳邊彷彿響起查德擔心而又恐懼的聲音,是的,恐懼的聲音:路易斯,你在這兒幹什麼?你在抬頭看一條你不想走的路。

路易斯把這些聲音從腦裡趕走。要是說他想折磨什麼人的話,那人就是他自己,沒人需要知道他來這兒,因為天很快就會黑了。

他開始向蓋基的墳墓走去,先是繞了一個彎,一會後他就走進了一排排的樹林中,樹葉在他頭上沙沙作響。路易斯心裡怦怦直跳。墳墓和墓碑大致排成一行行的。可能在這裡的某處有個殯儀員的住處,裡面有悅目墓地分佈圖,上面標明哪些墓地已經售出,哪些還未售出,就像房地產出售一樣,一室的屋子,為那些長眠者提供的。路易斯想,這裡不太像寵物公墓裡的安排。這使他吃了一驚,不由得停住腳步想了一會,寵物公墓中的墓穴給人一種亂中有序的感覺。那些墳墓排成向心圓的形狀伸向中心,好像孩子們無意識地把他們的寵物埋出了那種形式,好像……有一刻,路易斯覺得寵物公墓像一則廣告……在吸引著人們。那些墳墓,那些圍成圓圈的墳墓彷彿是某種最古老宗教的象徵。這些圓圈逐漸延伸,不是終結到一點,而是延伸到無窮,是亂中有序,還是有序中又體現著亂,全靠人們自己的大腦怎麼想了。這是埃及人在法老們的墳墓上留下來的記號。在許多神秘的地方都有這種符號出現,《聖經》上也有,這種螺旋著的圓圈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魔力的象徵。

路易斯終於走到了兒子的墳墓前。墳墓四周的綠色毯子已被工人收走了。蓋基現在躺著的地方是一個整齊的長方形墓穴,也許有5英尺長,3英尺寬,墓碑還沒立起呢。

路易斯跪了下來,風吹著他的頭髮,天空現在幾乎全黑了,天上全是烏雲。

沒人拿著手電筒照著我的臉,問我在這兒幹什麼。沒有看夜的狗叫過。大門沒有上鎖。掘墓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要是我拿把鍬和一把鎬來這兒……

路易斯打了一個冷戰,他腦子裡在轉著一個危險的念頭,他裝作以為悅目墓地晚上無人看守。假設真有看夜人或殯儀員發現他躲在兒子的墓穴裡會怎樣呢?可能他會上報紙,不過也可能不會。他可能被控犯罪。哪種罪呢?搶劫墳墓財物罪?不可能。惡作劇或故意破壞財物倒更可能些。不管上不上報紙,人們都會流傳這樣一個故事,有人發現本地醫生在挖剛剛在最近一次車禍中喪生的兩歲兒子的墓地。他可能會失去工作,即使不丟工作,瑞琪兒也會被這種說法嚇個半死,艾麗會因這些話在學校裡受到同學們的笑話和挖苦。為了免受指控可能他還得做精神是否正常的測試。

但我能使蓋基復活!蓋基能再活過來!

他真的確實相信這一點嗎?

事實是他相信,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不管是在蓋基死前還是死後,他告訴自己小貓丘吉沒有真死,而只是被撞暈了,丘吉自己從墳墓裡掙脫了出來,回到了家裡就像給孩子們講的故事裡說的,一個愚蠢的主人把一堆石頭堆在了一隻活著的動物身上。忠誠的動物自己掘開了石頭又回到了家裡,挺不錯的,只是這不是真的,丘吉確實死了。米克邁克墳場又使它起死回生了。

路易斯坐在兒子的墓地旁邊,想要理清頭緒,變得理智些,使自己的想法更符合邏輯。

現在,該想想迪姆的故事了。首先,他相信這個故事嗎?其次,這很重要嗎?

路易斯相信故事中大部分是真的,毋庸置疑要是像米克邁克墳場那樣神秘的地方存在,要是人們知道那種魔力,遲早會有人去實驗的。路易斯瞭解,人的天性使得人們很難只是埋了幾隻寵物後就罷手不幹了。

好吧,那麼——他也相信迪姆復活後被變成了某種無所不知的惡魔嗎?

這個問題難回答了,他的回答得小心謹慎些,因為他不願意相信。他以前已經見過這種下了決心做這種事和這種事的結果了,比如丘吉。

不,他不願相信迪姆變成了一個惡魔,但路易斯不會——絕對不能允許自己讓自己的想法掩蓋了自己的判斷力。

路易斯想起了那頭公牛,查德說那頭公牛變得邪惡了,因此,迪姆也變得邪惡了。後來,公牛被讓它復活的人又給殺死了。迪姆也被他爸爸殺死了。

但是能說因為那頭公牛變壞了,就說所有的動物都變壞了嗎?不能。那頭公牛不能代表普遍情況,它是普遍中的特殊例子。再看看別的動物,查德的狗斯波特,老女人的鸚鵡,還有丘吉。它們都復活了,雖然變了些,但如果不注意的話都看不出那些變化。至少,在斯波特那隻狗身上的變化就不太大,所以查德才什麼都不顧地引導我去掘墓……

是的,掘墓。他怎麼能錯過這個好時機呢,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時機,又有迪姆復活的先例。一隻燕子飛來並不代表夏天已至。迪姆復活變得邪惡並不意味著所有復活的東西都會變得邪惡。

路易斯腦中另一個聲音在抗議道:你在找偏向於你想得到的結論的證據。你應該想想丘吉這隻小貓身上的變化,即使你想說捕殺老鼠和小鳥是它的天性,那你怎麼看待它那笨拙的樣子呢。笨拙就概括了一切。放風箏那天,你還記得蓋基那天的樣子嗎?他對各種事物的反應多麼充滿活力啊。讓他就那樣存活在記憶中不更好些嗎?難道你想從墳墓中掘出一具殭屍,或是一個無聊的痴呆兒嗎?一個一邊吃著手指一邊茫然地看電視永遠不會寫自己名字的孩子?查德是怎麼說他的狗來著?“就像給一塊肉洗澡”,你也想要得到這個嗎?一個能呼吸的行屍走向?即使你對這些都不介意,你怎麼向妻子解釋兒子的死而復生?怎麼向女兒解釋?向史蒂夫和所有的人解釋?丹得麗芝太太開車要是第一次瞧見蓋基在院子裡騎他的三輪童車會發生什麼事?路易斯,難道你會聽不到她的尖叫,看不到她用手指甲抓自己的臉嗎?你怎麼對記者說?你怎麼對從《真人真事》雜誌社來的攝影組解釋?他們會擁在你家的門口,想給你復活的兒子照相。

這些事真的重要嗎?也許只是個懦夫的聲音吧?他相信這些事不能處理好嗎?他相信會流著高興的淚去擁抱自己死而復生的兒子嗎?

是的,路易斯認為真有可能讓蓋基復活,但他可能會變小變得弱智了。但是這就能改變他對兒子的愛嗎?孩子生下來就是瞎子,父母也愛他們。孩子長大後犯了罪,父母還為他們向法官求情。

他相信要是蓋基都8歲了還得用尿布他就不可能愛兒子了嗎?要是兒子都12歲了還掌握不了一年級的基本知識他就不愛兒子了嗎?他相信不管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他都會繼續愛兒子的。

但是,路易斯,我的上帝,你不是生活在真空裡!人們會說你……

路易斯猛地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現在最不該考慮的可能就是公眾的議論。

路易斯掃視了一下蓋基墳邊的土,心裡一陣恐懼。不知不覺中,他用自己的手指畫了一個個同心圓。他用手指在泥土裡抓了幾把,將螺旋形的圓圈抹掉。然後匆匆離開了悅目墓地,感覺自己像是侵犯了他人的土地似的,想象著自己可能被人看到,因此在每個道路轉彎處他都停一下,看看是否有人。

他去比薩餅店時已經遲到了,雖然比薩餅仍放在一個大烤爐裡的最高一層的架子上,但已經有點涼了,吃起來有些油膩而且味道也不怎麼樣。路易斯吃了一片,把剩下的連餅帶盒子一起在開車回家時扔到了窗外。他本來不是個亂扔垃圾的人,但他不想讓妻子在垃圾筐裡看到那個幾乎沒吃多少的比薩餅。這可能會引起妻子的猜測,認為他去班格市的原因不是要吃比薩餅。

路易斯現在又開始想起時間和環境了。

時間。時間可能會是最重要最關鍵的因素。迪姆已經死了很長時間,後來他父親才把他弄到米克邁克墳場的;迪姆是19日在戰場上被打死的,迪姆是……我想是7月22日被埋葬的,大概那之後的四五天後瑪基在路上看到迪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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