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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學院的禮堂這兩天因為排練沒有上鎖。這時候差不多六點了,禮堂裡空無一人,光線很暗。家霽在禮堂舞臺的一個樂譜架上找到了海欣的笛譜,正想走的時候,不期然看到舞臺中央伶仃地放著一把小提琴。
她的心無端的跳了一下,數月前的那幕情景又湧了出來,她的決絕,他的憤怒——原來她一刻也沒有忘記過啊。她為什麼要學拉小提琴?是因為她想有一天能與他一同出現在舞臺上而不是永遠地當他的觀眾。她並不愛學小提琴,有一段時間她簡直想要放棄了,因為手指和下巴都磨得很痛,她的腳因為老站著會常常出現麻痺。但是,一看見他欣慰喜悅的神情,她的那些疼痛和厭倦根本就不算得什麼了。
他像一個慈愛的父親,又是一個的親切的哥哥,然而她是如此的不滿足,還想要一個相伴一生的情人。
她伸出手去觸控眼前那把看上去有點古拙的小提琴,她知道越是這種琴音色就越美。這把琴有一定的年代了,褐色的琴身反射著淡淡的光澤,是經過年長月久的觸控才使這光澤變得如此溫潤。她握起那把小提琴,右手抓起琴弓,彷彿被催眠似的用變得生澀的指法拉起了那首最熟悉的曲子《雨的印記》。
kiss the ra ,《雨的印記》,出自韓國音樂家yirua之手
“這首鋼琴曲據說靈感來自於一個星星滿天的夜晚以及忽然而至的一場雨。”她還記得天朗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溫柔細膩的的琴聲就像雨點一樣撲打進她的心裡,還有他的聲音,也如同這首曲子般令人迷醉。
他找人把這首曲子寫出小提琴譜送給她,她練習了很久,但就是拉不出那樣的憂鬱情調。到了後來,小提琴摔了,她也沒有機會拉給他聽了。
輕柔纏綿的旋律從她的指間滑出,她覺得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拉得好,連她自己也被自己感動了,不然她的心裡為何會覺得那樣的憂傷?她甚至懷疑,那傷感的音樂從很久前就已經無休止地纏繞著她,深入骨髓。
曲子到了尾聲,卻戛然而止。因為,她的臉上,已經涼涼的掛了兩行淚水。
這時,舞臺的燈卻一下子的亮了,柔和的黃光從舞臺正中投射下來,雖然不算光亮,但足以把她的狼狽模樣暴露無遺。
舞臺右邊的垂幕“譁”的一聲被拉開,她猝不及防地看見一個高大而陌生的的身影向她走來,而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她還來不及抹去眼中的淚水。那名男子抓過她手裡那把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問:
“為什麼停下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成櫻也有……”他忽然說不下去了,他看到了她的臉,還有她眼中的淚水。
光線下,她不期然的看到了一張神采飛揚的臉:兩道濃黑的極有男子氣的眉毛襯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微微上揚的嘴角。然而她此刻受到的驚嚇大於驚豔,家霽一把抹去眼淚,大聲地說:“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女校出現?而且還鬼鬼祟祟地躲在後面偷聽人家拉琴?”
柔弱的小女子怎麼一下子變成了一隻渾身帶刺的刺蝟?他對她笑笑,用一種慵懶的語調說:“我偷聽?好像是有人擾人清夢吧?我一直在舞臺化妝間裡休息,卻被噪音吵醒了。那把琴——”,他走進她一步,幾乎碰觸到她的身體,他俯下頭在她耳邊說:“不好意思,好像是我的。”
他的氣息突如其來的襲擊了她,家霽的臉一下子紅起來了。
他的心忽然間不知被什麼撥動了一下,面前那個陌生的女子卻本能的退後一步,瞪著眼前這個俊朗的登徒子,眼神裡有著尷尬、氣憤和無奈。
家霽忽然想起海欣還等著自己把笛譜拿去給她,於是她快速的抓起架子上的笛譜,轉身要走。
“告訴我,你是誰?”他比她更迅速的抓到那疊稿子,她用力去拉,但紋絲不動。他的目光掠過笛譜的封面,那裡清清楚楚的印著三個字:裴海欣。他笑了,彷彿要從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裡,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是洛明川,巴赫音樂學院三年級學生。”他鬆開手,接著,她果然如他意料之中的那樣,倉皇而逃。
消融
三天後的中午。
“裴海欣,你給我出來!”宿舍門外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尖銳聲音,不過比上次更加憤怒。接著便是一陣急速的拍門聲。
海欣她們幾個睡意正濃,冷不防被這拍門聲驚醒了。秀逸迷迷糊糊的去開門,門才開了條縫就被人大力的推開了,隨著“嘭”的一聲,家霽海欣和清誼都醒了,跳下了自己的床,驚訝的看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家霽認得其中的一個女孩子就是那天被海欣踩到鞋子的那個女孩,叫宋心儀。宋心儀氣勢洶洶的指著海欣說:
“你,出來,晴芳有話要問你。”
海欣抓抓頭髮,懵懂地想走出去,家霽一把拉住她,看著宋心儀:“有什麼事不見的人?我們一起出去。”接著推開擋道的那個女孩子,走了出去。秀逸和清誼也迎著眾人敵視的目光走到了宿舍的走廊。
“發生什麼事了?”家霽看向抱著雙手斜靠在欄杆面無表情的任晴芳。任晴芳冷冷的指向海欣,“我找的是她,與你無關。”
“你什麼時候認識明川的?”她問,言語間的怒氣一觸即發。
“什麼明川,我不認識。”海欣一臉的無辜,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任晴芳從旁邊的女孩子的手裡拿過一束花扔到海欣身上,“還否認?這不是他送給你的花?還有這張卡片!”
那是一束藍色的勿忘我,家霽的心一動,想起了那個陌生人漫不經心的笑容和慵懶的聲音。明川,這個名字……海欣拿起地上的卡片,開啟,大聲地讀了出來:
“裴海欣,昨天的約會真對不起,我失態了。這束花,聊表歉意。也希望,這束花,足以令某人想起我。”
海欣終於想起,昨天下午有人喊她說學校門口有人找她,是個男的。她以為是自己的弟弟來看她,屁顛屁顛的跑去,去到門口一看傻眼了,那個帥哥真的是來找自己的嗎?他身後的那輛跑車更帥啊!
她緊張的問:“我就是裴海欣,你找我有什麼事?”
接下來的一幕是她這輩子遇過的最莫名其妙的事。那名男子直直的盯著她,說:
“不可能,你不是裴海欣。”
“成櫻就我一個裴海欣。”她這句話剛說完,那人卻跳上了跑車,絕塵而去。
現在卻送了這樣的一束花以及一張如此曖昧的卡片,海欣真是頭都大了,愛玩也不該玩到她頭上來啊!
“我不知道海欣收了一束花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家霽摁了一下發呆的海欣的手,“如此勞師動眾的來問罪,你們憑什麼?”
“憑什麼?”宋心儀冷哼一聲,“洛明川是晴芳的男朋友。”
任晴芳聽到這句話時臉一紅,不自然的用手推了宋心儀一下。宋心儀繼續說:“那是人家青梅竹馬的男友,你這不要臉的居然來勾引他!你看看你自己,那一點能配得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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